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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信你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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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塵瞪著這個胖子,好半晌沒說話,面上神情也有些微妙。

  而那個站在柜臺后的胖子也是看著6塵,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仿佛又像是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怎么,太久沒看到我,不認得了嗎?”

  這個胖子是老馬,這張臉,6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相交數十年,在這個僻靜的清水塘村里更是一起居住了十年,別說此刻胖子老馬這般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了,說難聽點的,就算他毀容了,6塵也能一眼認出來。

  6塵搖搖頭,忽然間也是笑了一下,然后說道:“你這個死胖子居然還沒死?”

  “呸!你死了我都不會死的。”老馬很嚴肅地對6塵指出了這一點,然后從柜臺后轉了出來,走到6塵的身前,微笑著張開雙臂,道:“不過,幸好你還活著,挺好。”

  6塵嘆了口氣,面上似有蔑視,或不耐煩的神情,但最后也還是伸出了雙手,和老馬擁抱了一下。

  兩個男人,緊緊擁抱了一下,似有意又似無心一般,各自在對方的后背上輕拍了三下。然后,他們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彼此對視著,突然間一起笑了起來。

  6塵收回了右手上握著的那柄黑色短劍,老馬往袖兜里藏回去一把看上去十分鋒利刁鉆的尖刺,同時笑罵道:“王八蛋,我看你剛才一副真要用劍捅進我肚子的樣子,把我嚇得一身冷汗。”

  6塵“呸”了一聲,不屑地道:“這種久別后對暗號的手段,明明都是你當年自己想出來的,我說沒用吧,你還非要我記下來,現在說風涼話的也是你自己。”

  “滾!”老馬毫不客氣地道,“我這才是正道,那些年多虧我想的這些個法子,才能保證咱們過了十年安穩日子。而沒用我法子的人,現在枉死的人都已經躺滿了仙城的街道了。”

  6塵失笑,擺擺手道:“算你厲害,行了吧。”說著,他一如好些年前那樣,一屁股坐在那靠墻邊窗口的酒桌旁,用力一拍桌子,然后大聲笑道:“老板,來兩壺酒!”

  酒入腸胃,那微微的醉人的暖意也隨之擴散到全身,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這個小酒館中,看起來仍然還像是多年前他們呆在這里的時候一樣,生意很差,沒什么客人光顧,偌大的酒館中,此刻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怎么會又回到這里了啊,老馬?”6塵喝了一口酒,對老馬問道,“當初你不是跟著我到了昆侖山,然后在昆吾城中開了一家……呃,那家商鋪叫什么名字來著?”

  6塵仔細想了想,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說出答案,那邊的老馬已經淡淡地道:“黑丘閣。”

  “哦哦,就是這名字。”6塵笑道,“昆吾城不比這清水塘村強上百倍,你好好的又回來作甚?”

  老馬像是被6塵的話勾起了回憶,沉默了一會兒后才說道:“當初你公開叛離昆侖派,并殺進昆吾城蘇家,最后又亡命天涯后,我也沒什么心思再開那商鋪了。正好那時候真君大人有事情交給我做,我就順勢離開了昆侖派,前往仙城那邊了。”

  “仙城?”6塵忽然眉頭皺了一下,口中問了一句。

  老馬點點頭,道:“是,我去仙城就是為了暗中調查浮云司的事,真君大人他懷疑浮云司里有魔教的內鬼。”

  6塵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神情嚴肅了下來,道:“浮云司里有內鬼?”

  老馬深吸了一口氣,道:“有的。你還記不記得你逃亡的途中,曾經有受到過浮云司人馬的攻擊?”

  6塵“哼”了一聲,眼皮抬了抬,看著老馬說道:“有人要殺我,我當然記得清清楚楚。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我心里想著莫非是那個死光頭已經徹底放棄我了,準備派人過來對我殺人滅口!”

  老馬搖搖頭,道:“并非如此,真君大人他老早就暗中下令,浮云司的人馬不許跟你作對,更不可追殺你。這些話我都是親耳聽他老人家說出來的,絕無虛言。可是后來不知道到底怎么了,這件事突然生了意外,在迷亂之地中的浮云司人馬,有一部分人開始攻擊你了。”

  6塵淡淡地看著老馬,一言不。

  老馬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我說你這個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了。這事我真沒騙你,也沒必要騙你。”

  6塵道:“那這事是你查出來的?”

  老馬猶豫了一下,道:“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至少血鶯也仔細過了一下門下弟子,大概從浮云司中清理出來三四個人吧,最后確認大部分都是魔教的內鬼。”

  6塵一時默然,如今人族中盛世多年,許多人早就對難得一見的魔教沒什么興趣了。不過在人族修真界中,真仙盟中的天瀾真君以及他統御下的浮云司,便是對付魔教的急先鋒。但如今連浮云司中都查出來了魔教安排進來的暗子,由此可以想到,經過這十多年的臥薪嘗膽,勢力、實力都已經與過去截然不同了。

  6塵沉吟了一會,順口對老馬問了一句,道:“那幾個被抓到的人最后怎么處置了?”

  老馬道:“在仙城的東市口處,當著為數眾多的子民,直接處死了。”

  6塵怔了一下,似乎有些詫異,道:“全部都殺了?”

  老馬點點頭,很肯定地說:“是,都殺了。”

  酒館中有一陣突然沒人說話了,或許是因為他們聽說了那些隱匿在浮云司中的內奸被當眾處死,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不過6塵在片刻過后,還是對老馬輕聲問了一句,道:“這些都是死光頭的意思嗎?”

  老馬有些猶豫,不過在沉吟片刻后還是對6塵微微點頭,道:“是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6塵岔開了話題,面上開始帶出了笑意,伸手過去拍了拍老馬的肩膀,道:“我回這村子的時候,想過這里或許會有大變樣,又或是仍然和以前一樣什么都沒改變。不過唯獨我一點都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又回到了這里。”

  老馬撇了撇嘴,道:“這事也沒什么,我幫真君大人做了那件事,把潛伏下來的內奸抓出來后,也就沒做什么其他事了。所以某一天我突然想到,你這家伙浪跡天涯音訊全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會去哪兒,所以最后還是就回到這里等著吧,希望你有天能過來。”

  6塵口中喃喃地道:“還真是如此啊,人海茫茫中,居然真的是被你找到了我。”

  老馬哈哈大笑,隨手取過來一塊抹布,在桌子上擦拭了幾下,隨后對6塵問道:“對了,我聽說當初你在迷亂之地里逃亡的時候,別提多慘了,還常常一整天一整天的沒東西吃。”

  6塵“哼”了一聲,淡淡地回道:“夸張了。”

  老馬顯然跟6塵十分熟絡,搭著6塵的肩膀問道:“對了,你后來去了哪里,為什么我始終都找不到你的消息了?”

  6塵心中略有幾分感動,隨即點點頭說道:“如果我說我這幾年是去了南疆荒原那一片地方,你信不信?”

  老馬看都不看6塵誠懇的臉上表情,很淡定地說:“放屁!信你我是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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