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只希望前輩能看一眼!”徐陽逸此刻也滿頭冷汗,是,他不甘心,他怎能甘心!
他沒有想到這個結果,不,或者說是沒有想到話都沒說就被拒絕!
或許龍虎大丹對大圣沒有那么重要,但……絕對是超品丹藥!看都不看一眼?
就算他大爭之世一路順風,如果不能凝結虛晶,最終是鏡花水月。清虛太昊丹對他太過重要!
只有道成太虛,才能在耀日魔狼,啄木鳥,媧皇的手中逆轉乾坤!
這是基礎。
廣寒大圣沒有開口,輕輕摩挲著令牌,無喜無悲道:“你可知道,人是不平等的。”
無人回答,她輕輕說道:“你的珍貴,不等同于我的珍貴。你的眼光,不等同于我的眼光。”
“換句話說,如果你的東西給不了我任何驚喜……”
玉兔露出大板牙笑道:“那……你就留下來吧。正好,給月桂修剪枝葉還差一個園丁。”
徐陽逸狠狠磨了磨牙:“請大圣過目!”
玉兔看了凌波仙子一眼,朝廣寒大圣懷中拱了拱:“請凌波過來,你倒是好心機……罷了,看在五王二后的面子上,給你這次機會。”
無人再說話,廣寒大圣輕輕握著令牌,閉目沉吟,數秒后,目光微微張開,輕輕咦了一聲。
她意外地看了徐陽逸一眼,點了點頭:“有趣。”
她嘴角居然翹起一絲笑容:“你想請本圣動手?”
“是。”徐陽逸砰砰亂跳的心臟終于回落了下去,暗中舒了口氣道。
沒有回答,數分鐘后,廣寒大圣將令牌一收:“好多年沒看到這樣巧奪天工的東西了,此人……丹道或許還在本圣之上。借此丹切磋觀摩,觸類旁通,也未嘗不可。”
凌波仙子目光閃了閃,這小子……給大圣看的是丹方?
廣寒大圣,那可是七界公認的丹圣,丹道實力傲視方圓百萬光年,居然被對方稱為巧奪天工?
“您答應了?”她小心地問道。
“自然。”廣寒大圣抱著玉兔悠悠遠去:“小家伙,你很幸運。不過,下次最好記得規矩。”
“本圣的規矩,可以破例一次,卻沒有下次。”
“越級上報,定斬不饒。”
最后一個字落下,她的身影已經消失虛空。同時,凌波仙子的身影也無聲無息消失,應該是被對方送走。這里只剩下清風搖曳,和徐陽逸孤單的身影。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酸軟的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背心已經濕了一片。
好大的壓力……
無聲無息,卻好似空氣無處不在,簡直強得讓人窒息。
就在這時,天邊一道光華閃爍,一位白衫女修破空而來,元嬰初期。挑著一戰金色宮燈,對著徐陽逸深深一福:“大人,請隨我來。”
徐陽逸也知道,現在廣寒大圣必定是參透丹方,催促無益,也不敢催促。隨著侍女一路飛行,很快就來到了一片山脈之中。
靈氣非常濃郁,滿地桂花樹,花香撲鼻而來。而周圍的山洞上有諸多洞府,全都打開。
“閣下可自選一間。大圣說了,最多一月,自會傳召。”
徐陽逸點了點頭,隨發走了侍女,緩緩打量起這個洞府來。很樸素,卻不寒酸,周圍懸掛著一幅幅水墨畫,一方案幾,一排書柜,一只香爐,一個蒲團,就是洞府的全部。
目光寸寸掃過,正要開始打坐,忽然頓住了。
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倒退,落在了書柜上。
很普通的書柜,但是上面卻堆滿了玉簡。
他若有所思地撫過,紅線悄悄飛了出來,看了看玉簡,再看了看徐陽逸,小聲問道:“爸爸……你也看書?”
你幾個意思?
被楚昭南鄙視就算了,憑什么你一個ABCD都不懂的小家伙來質問我!方程式你會解嗎?微積分懂嗎?
心中無數負面情緒瞬間爆炸,狠狠瞪了紅線一眼,抽了抽嘴唇:“……小孩子懂什么。”
紅線扇了扇翅膀:“可是爸爸從不看書啊。”
深呼吸,平靜。
五秒后,徐陽逸一把抓起紅線塞回丹田,根本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這才神清氣爽地拿起一份玉簡。若有所思地打開。
能進入廣寒圣宮修行的修士,無一不是驚艷絕才,他們如果出去,不會留下自己的物品。能在修煉打坐的地方記錄的,一定是心法感悟,沖關心得。就算老死這里,廣寒圣宮也不會允許這些心得爛在洞府。
那……為什么自己洞府會有?
剛打開看了一眼,他目光一亮,霍然收起。紅線怯生生地在神識中問道:“爸爸,看不懂嗎?”
深呼吸,平靜。
徐陽逸認真回答:“紅線,以后少和你楚大哥接觸,那人……不好。另外,你爹我的語文成績一直很值得驕傲。”
也只有語文了。
紅線嗯嗯點頭,完全沒有體會到其中輩分混亂的深意。
徐陽逸好不容易壓下額頭青筋,鎮定心神重新看了起來。只不過,手有些微微顫抖。
這不是一部功法,也并非什么沖關心得。
而是一部傳記。
不老大圣的傳記!
“不老大圣,出生地點:不詳。骨齡:六千七百載。領域:不明,主修功法:不明。生于三途河古家村,資質五靈根,雜靈根。無變異。”
“十二歲進入三途河丁等宗門縹緲宗成為雜務弟子,資質極差,悟性不高。七十年后達到練氣大圓滿……”
徐陽逸目光深沉了下來,七十年……此刻的不老大聲已經八十二歲,這個年歲達到煉氣大圓滿,已經沒有沖擊筑基的可能。他的資質絕對是最低等范圍,也是絕大多數普通修士的范圍。
他繼續看了下去。
“念其數十年對宗門忠心耿耿,其八十四歲時,進入百宗秘境。然而卻一飛沖天,在秘境中道成筑基,性格卻大為迥異,從此閉關不出,不與外界結交。不需要任何財源,竟以無上天資悟透金丹大道,于一百年后踏入金丹。”
徐陽逸眉頭越皺越緊“兩百二十年后元嬰,四百年后尊圣。千年之后竟然踏入五王二后,整個縹緲宗轟動。三途河轟動。然而就在其晉級之時,爆發了罕見的星界獸潮,入侵地點三途河,恰逢縹緲宗范圍。是役,三途河北十四宗門全軍覆沒,其中就有縹緲宗。”
“不老大圣所有記錄焚為一炬,從此飄蕩七界,居無定所。一千年后爭仙大道開啟,竟然聯絡數百宗門沖擊大圣之位,道成獨步。”
“獨步之后,不老大圣出手五次,深居簡出,不老圣山連同執掌人一共一百人。也無任何五王二后得仰天顏。從未踏足過七界外一步。”
嘩啦……他的手輕輕捏了捏玉簡,目光深沉起來。
疑點太多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不老大圣身份有問題,但是真正看到傳記,才知道這問題非一般的大。
第一就是時間。
每一次……任何一次,都是踏在壽元將盡的邊緣晉級,是否太巧了?
修士的資質是一個大坎,筑基,金丹都晉級地如此艱難,這還不是地球的末法時代,而是七界靈氣繁茂的環境。這種資質……僥幸元嬰就該謝天謝地,竟然還能突破下四境和中三境的大坎?
有大機緣當然可以,看這上面也應該推斷出對方必有奇遇。然而……再怎樣的奇遇,都不可能完全閉關。
財法侶地,修行四寶,他完全不需要,就算自己都要加入各大勢力尋求機緣,對方看起來比自己機緣更大?
好,既然如此大的機緣,徐陽逸都在這種不如對方的機緣下接觸到了雅威,并試圖尋找破局。對方天大機緣,可謂位面之子,竟然乖乖接受了媧皇的大道灌頂?成為七界獨步?“從未踏出七界一步?”
無論是心態,還是事跡,完全都不符合一位大圣。
“不過……”他輕輕將玉簡放回原地,沉吟道:“出現在廣寒圣宮,這才是最大的不適合。”
他翻動起了下一本,果然,又是不老大圣的內容。但這次不是傳記,而是一點一點,從對方曾經的戰斗過程,甚至獨步之后的出手,推斷對方真正的實力。
“這是廣寒大圣親筆……”他放下第二份玉簡,眼中已經若有所思:“只有獨步,才能推斷獨步。”
他深深看了一眼書柜,心中完全了然。廣寒大圣必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境界。現在的他已經距離太虛只有臨門一腳,但同樣,也感覺到了世界深深的隔閡。
他已經能感到,這方世界如同雞蛋,蛋黃就是七界,靈氣是蛋白,而到了他的程度,已經可以觸摸到蛋白之后的蛋殼。
規則之壁。
然而這些規則雜亂無章,確實可以體會,但總像霧里看花,這是媧皇定下的天道使然。換句話說,他在這一個月里,不,接下來的時間,修行對他都毫無用處。
那么這一個月怎么度過呢?
看書,這里的玉簡……是為了他而放。人百無聊賴之下,一定會找一些東西打發時間。夠聰明的,就能從這些玉簡中讀出一個信息。
我廣寒大圣,從未放棄過對不老大圣的調查。
不甘心雌伏人下,那么你,要選擇站在那一邊呢?
這是無聲的站隊,也就是他這種大圣種子,很可能這次奪得五王二后的超級修士有這種資格。換了其他修士,這些玉簡恐怕根本不會出現。
這是對他的試探,和無形的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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