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逸神色肅容了起來:“晚輩知道。全文字閱讀”
“好!”
一個字,所有雕像都在簌簌顫抖,仿佛吼出心中無窮殺氣,一股不平之氣。
緊接著,徐陽逸周圍所有空間都被隔絕,只有他能聽到老者說話。
“當年,一個遙遠的大千世界,攜全界之力而來,十二艘殲星母艦環繞地球。一位界尊,三大圣地,四大王朝,三十六福地,七十二洞天。他們傾巢而出,在不歸界……和我等先輩展開了一場慘烈之極的戰斗。”
“兩界大戰,驚天動地,本界萬里焦土,伏尸數億流血漂櫓。最終,不歸界慘勝。四大王朝其一被滅,虛妄,攬星,熾怒等一半母艦被擊碎虛空。其余勢力損失大半。然……這場戰斗并未結束!就算他們想結束,我等也不允許!老夫要你允諾,若他日真武再臨,你,身為金丹,決不可后退一步!”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起丹青照汗青。若你退……有何面目去見當年殺退真武界,及其下屬一千二百小千世界的先輩!”
“有何面目去見軒轅劍主,張道陵,老子這些古修!”
“你若退,老夫就算拼著身死魂消,也必定將你斬殺陣前!”
徐陽逸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熾熱,凝重地開口:“晚輩,決不后退!”
“善。”
隨著一聲消失,老者徹底沉默了。吞沒了龍淵的器靈,他需要的是幾十年上百年的消化,現在除非緊要關頭,他不會出現。
徐陽逸沉默了片刻,輕輕喊道:“米斯特汀。”
腦海中另一個靈識響了起來:“你好,東方的修士。有事?”
“你……愿意認我為主么?”他試探問道。
“。”米斯特汀回答得相當干脆,不過立刻說道:“但是,在找到更合適的主人之前,我愿意跟隨你。并且幫助你,我能感覺到,那位閣下正在吞噬一些東西。這東西對他非常重要,你最好不要去打攪他。他現在非常不方便出手。”
“如果是你幫我找到,我承諾,會在你身邊一百年。必定盡心盡力輔佐你。這是我的條件。當然,作為你把我從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帶出去的報答,我愿意代替魚腸閣下為你在巴別之塔出手。”
“可以。”徐陽逸點了點頭,他并沒有貪心到讓米斯特汀也臣服于他。不過……
一百年?
他微微笑了笑。
時間,會改變很多想法。
可惜啊,現在雖然兩把圣劍在身,卻都得不到器靈的承認。不過,至少兩把器靈都做出承諾,會陪伴在他身邊。
“好了。”他抬頭看向符文閃耀的前方,目光熾熱,巴別之塔最大的秘密……應該就在前方。他想知道的一切,等了幾十年的一切,也在那里。
“你們……”
他還沒對安琪兒和趙子七說完,安琪兒就微微笑了笑,撫摸著趙子七的頭頂:“怎么,又想拋妻棄子了么?”
趙子七猛點頭,忽然覺得不對,怒視安琪兒。
“前面很危險。很可能……就是巴別之塔真正的核心。”
“我知道。”安琪兒微笑道:“不過,你好像并不知道,什么是純血吸血鬼。”
“我保證,你帶上我,絕對不會后悔。至關重要的時候,我能幫你。”
徐陽逸還想說什么,安琪兒抿了抿嘴,低著頭,絕美的臉上涌出一絲嬌羞的紅色:“有人說,女人是感性的生物。”
“習慣于從心所想出發,不會更多的考慮客觀條件。我……雖然是修士,但也是女人。”
“我不想放棄。雖然客觀條件好像不大允許,不過……”
她揚起頭,仿佛驕傲的天鵝,固執到可愛:“我字典里并沒有后悔的選項。”
徐陽逸嘴唇動了動,最后卻笑了起來,深深看著她的眼睛:“我有沒有對你說過,其實你很美。”
“第一次!”安琪兒哼了一聲,掃了他一眼:“你才看出來?”
“既然你不后悔,那么,就走吧。”徐陽逸拉住她的手,輕輕握了握,一馬當先沖向符箓大道。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等一下。尊敬的閣下。”
是安德烈。
“閣下。”他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我知道,我沒有取得您的信任。不過,現在,我正試圖讓您信任。”
“比如……您真的覺得,這個平臺就這么簡單?”
“什么意思?”趙子七偏頭問道。
安德烈笑了笑,恭敬開口:“安琪兒女士,如果可以,我想請您再確認一下,是哪把劍殺死了安東尼奧閣下。”
安琪兒點了點頭,仔細辨認了一下,對著一尊雕像指了指:“他。”
徐陽逸看了過去,仔細一看之下,瞳孔陡然縮了縮。
沒有劍!
那尊雕像,只有劍鞘!
“劍呢?”趙子七也愣了,看了一眼雕像:“這不是奧丁,甚至不是剛下場的八位英靈。他的劍呢?”
安德烈笑了起來:“當然是被人拔走了。”
“誰?”徐陽逸停下了腳步,誰能拔走雕像的劍?每一把圣劍都是認主的,圣劍不答應,沒人能主動帶走。而且,這些雕像絕對不凡。
“還請閣下聽我說。”安德烈忽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就連徐陽逸都愣了愣。
“你,你能走?”趙子七愕然道:“那你……”
“我只是覺得輪椅上很舒服而已。并且,誰都知道我是因為先天殘疾才坐的輪椅,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治不好。”
“實際上,掌管提拉宋家族北歐財務這么多年,又有什么治不好的?”他平靜地開口,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走到雕像旁,面無表情地開口:“它,叫做rondight,阿隆戴特。亞瑟王圓桌騎士中的第一騎士蘭斯洛的佩劍。”
“論級別,他遠不如奧丁高貴。論劍,阿隆戴特絕對比不過您身上的米斯特汀。那么,我有一個問題。”
他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誘導,表情卻古井無波,豎起一根手指:“就連奧丁,也只是大公中期噢,論實力它應該有后期。但是……”
“這就能斬殺同為后期的安東尼奧閣下?而且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大精靈王?”
徐陽逸沒有立刻開口。
只有他知道,安東尼奧不是后期。
是虛嬰!
一絲元嬰威能……當年一絲金丹威能的血腥之月能讓他沒有還手的余地。奧丁能斬殺安東尼奧?
中期的絕頂天才殺后期甚至大圓滿都不難,殺具有元嬰之威的虛嬰?
奧丁都不能做到,蘭斯洛又憑什么!
“你是說……”他目光瞇了起來。十二尊雕像,忽然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還有人來過。”安德烈肯定地開口:“就在我們之前,還有人來過。就是這個人,才是真正斬殺了安東尼奧閣下的人!”
“并且,他從這里奪走了蘭斯洛的佩劍,阿隆戴特。”
“那么,問題來了。”
“是誰來過這里?并且還能奪走圣劍,還能斬殺安東尼奧閣下?”
所有人都沉默了。
竟然……有人在他們之前來過?
不……這個想法擴展出去更可怕。
因為,現在這里沒有人。
也就是說,那個人不僅僅擊殺了安東尼奧,并且還知道怎么打開巴別之塔的中樞?這才能解釋為什么這里沒有人!
否則……周圍都是禁空禁制,他能走到哪里去?
“證據?”徐陽逸搓著下巴問道。這件事關系極大,臨近巴別之塔的中樞,出現了第三方勢力?這恐怕會讓接下來最后的沖刺出現難以想象的變數。
“ofcourse。”安德烈蹲了下來,推了推金絲眼鏡:“您應該看到了,這地面有無數的劍痕。經過剛才那一戰,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過去的戰斗留下的痕跡。我也曾經這么認為。”
“但是……”他走到蘭斯洛的雕塑身邊:“請您看看這個。”
徐陽逸仔細一看,蘭斯洛的右手,就是摁在劍鞘上那只手,虎口居然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仿佛……是什么極其堅硬的東西,從這個方位被拉出一般。
他再仔細看了看,這尊雕塑位于“進門”方向的右手第一座。
“您再看這里。”安德烈恭敬非常地蹲下身,手在無數劍痕中準確地找到一道:“一千米的平臺,這條劍痕兩百多米。對直衍生向中央。我本來以為這條劍痕到此為止,然而并不。”
他一寸一寸摸索過去:“就在兩百多米劍痕消失之后,地面上還有一道白色的痕跡。很細,在眾多劍痕中根本看不出來。”
“這是劍拖拽的痕跡。”徐陽逸斬釘截鐵地說:“所以?”
安德烈臉色平靜地站起來:“能借一把劍用嗎?”
徐陽逸取出一把劍丟了過去。
安德烈將那把劍放在蘭斯洛的劍鞘之中,舉起雙手示意沒有惡意,隨后退到了他們來的時候那條路上。舔了舔嘴唇,緊接著,全速奔跑起來。
看得出來,他用出了全部的靈力,侯爵期的靈力圍繞身邊,甚至風都被破開。
他跑的是靠右的方向,就在他沖上臺階的瞬間,猛然從蘭斯洛的雕塑上抽出劍。
“當!”因為抽出的動作太過猛烈,讓蘭洛斯右手上,居然出現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傷痕!
然而,他并沒有停,而是急速奔跑起來。
一手持劍,一邊極速奔跑,剛剛拔出的劍情急之中無法平舉,所過之處,地面被拖出一道幾乎完全相同的劍痕!
“卡拉拉”一聲,隨后余勢未盡,長劍抬起,又在地面上拉出一道細細的,幾乎看不到的白色痕跡。
“嗆!”最后,他沖到獅子浮雕面前,一劍刺下。
沉默。
完美的復盤。
“有人在追殺大精靈王閣下。”他雙手捧劍,平舉過頭:“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不過,現場應該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