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之月深吸了一口氣,為什么……為什么在他做下決定的時候,再次動搖他的心?
他甚至后悔聽到了這句話。
這不是膠囊,這是……一條命!
“歐美現在最好的恢復藥劑,是圣水。五分鐘內恢復50的靈氣,回復50的受傷。這是圣光級別藥品。他……竟然能做出圣影級別的藥品。這個人……我或許還看輕了他。”
他斗篷內的手,糾結了起來。就在他內心反復不堪的時候,外面,幾位大靈術師的聲音已經響起:“即刻生效?巔峰狀態?X先生,你確定沒有騙我們?”“這……簡直難以置信!難怪是圣影作品,我實在無法想象,怎樣的藥理能搭配出這種東西來!”“太不可思議了,還請允許我們檢測!”
血腥之月舔了舔嘴唇,眼睛開始發紅。他太清楚還魂膠囊代表什么了。
一條命。
不用累敘,就這么簡單。
十分鐘的時效,能用到它的時候,就是山窮水盡之時。十分鐘,足以改變太多的東西。遠比唐納歐該死的女神之淚強大百倍!
“可惜……如果他進入塔古勒家族……真正的融入之后,我愿意嘗試說動初擁者閣下,讓他……加入競爭下一任執法部⑩長⑩風⑩文⑩學,w■ww.cfw£x.n+et長的序列。”他深深看了徐陽逸一眼,斗篷中指甲已經將手挖出了一道道血痕:“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的年紀。”
血族,對于人的歲月感知更加敏銳。他清楚地感覺到,徐陽逸修煉是在三十多年左右。就算加上之前的十幾年成長期,達到侯爵中期不會超過五十五年。
這……在修煉界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多少人七八十歲還侯爵無望?
而這個人,已經在侯爵中期之上俯瞰眾生。并且還是大靈術師!做出圣影作品的大靈術師!
就算是視生命如草芥的他,都深深感覺到了徐陽逸的潛力。
心中兩股念頭,交纏在這位數百年的老吸血鬼心中。許久,他輕嘆了一聲:“但是……他看到了圣棺。”
“可以檢測。還魂膠囊,今年內還會再產十枚。”徐陽逸盡量保持住自己高深莫測的風格,笑道。
“好。”他話音剛落,蒼白之龍哈哈大笑:“你,過來。”
一位柯文納斯家族的侯爵,深呼吸了一口,走了出來,他似乎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下一秒,一道白色旋風從血腥之月手中爆發,頃刻之間,那位侯爵初期立刻重傷倒地。
詭異的是,那道旋風如同活物一樣繚繞在他身上,他的靈氣,生命,正在飛快消失。
好快!好強!
徐陽逸握了握拳頭,歐美頂尖戰力,絕對不容小覷。剛才,他也猜到了對方要做什么。但是,用盡靈識,都沒有看到對方出手。
舉重若輕,大道至簡。蒼白之龍或許不明白這八個字,然而,他異曲同工地做到了。
“距離金丹,只是踩過門的高手……這樣的人,也要上圣戰?”
“圣戰……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場所?如果他們上,我沒有任何戰勝的希望!”
他心中沉吟了起來,有的東西,如果差距實在太大,那就沒有必要爭了。
“現在,我想,他很符合還魂膠囊的狀態了。”蒼白之龍沒有絲毫憐憫,淡淡道:“第一枚丹藥,十倍價格,柯文納斯家族為各位驗證。如何?”
無恥!
所有人心中都暗罵了一聲,誰都知道這枚膠囊如果是真的,絕對不止這個數目。不過,這種情況,誰都不好說什么。
膠囊入口,頃刻之間,白光透體。一秒內,剛才瀕死的修士,竟然站了起來,愕然看著自己的手。
“這……”他揮了揮手,滿臉震撼:“這,這不可能吧?”
“我,我現在身上和沒受傷沒有任何差別!”
血腥之月閉上眼,胸口起伏了好幾下,睜開眼時,眼中閃過一抹堅決。
“完美的禮物。”蒼白之龍仰天舒了一口氣,深深看著徐陽逸:“X先生,請放心,一周之內,柯文納斯家族必定給你答復。”
“走!”
他輕輕一招手,一枚儲物戒飛向徐陽逸。徐陽逸并沒有接:“交易還沒完成。”
“這只是柯文納斯家族的一點心意。”蒼白之龍微笑道:“無論成與不成。”
徐陽逸這才收下,稍微感觸了一下,就連他也對柯文納斯家族的富豪吃了一驚。
里面,足足一百萬靈石!
全部都是中品!
當初自己拼死拼活才拿到一百萬,還差點被浮云真人暗算。現在,歐美巨擘柯文納斯家族出手就是一百萬,還根本不用他還。
“實力,實力才是修士的根本。無論這是何種實力。”他握了握儲物戒,心中要更強的欲望,越來越堅定。
事情已經完畢,他終于算是在歐美站穩腳跟。人群帶著敬畏的目光漸漸離開。而他,也準備離開這里。
“X先生。”血腥之月并沒有走,而是緩緩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我們……沒有合作的可能?”
徐陽逸對面前這個老怪物根本不會放松一絲警惕,身體靈氣剛剛運轉。血腥之月就豎起了自己蒼白的手指,微笑道:“噓……”
“不要動,X先生,實際上,我很尊敬你。你很強,我能感覺到,甚至我不敢肯定,我能否在九十招內擊殺你。你知道嗎,就算是薩維迪恩,我殺他也就是一百二三十招左右。”
“我并不想和你動手。尤其不想和圣白十字會翻臉。”黑色的斗篷,里面是紅色的天鵝絨,襯托著他蒼白的面容,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你來自華夏,玉藻前也很強,我感覺到她曾經和我應該不相上下。你明白的,歐美單兵質量或許和華夏,印度差不多,但是,總體基數差的太遠。歐美修行歷史太短,而這不是科技可以彌補的。”
斗篷抖了抖,一只保養得極好的手,仿佛透明的白玉,從斗篷里伸了出來,撩了撩額前長發:“X先生,我已經想不起我多久沒有這么誠摯地和一個人說話了。其他人,沒有這個資格。包括薩維迪恩。我是想說,我很欣賞你,你如此短時間達到的境界,匹配甚至更強的實力,還有難以想象的大靈術師知識。如果您有什么意外,對于歐美,是巨大的損失。”
他黝黑卻沒有瞳孔的眼球,直直盯著徐陽逸:“我希望,我們能夠合作。”
徐陽逸微笑:“我希望,我‘如果有什么意外,’不是來自于我看到的東西。也不是來自塔古勒家族。”
“有時候,想法之所以被稱為想法,就是因為它只存在于大腦。”血腥之月輕輕打了個響指,兩杯雞尾酒憑空出現,他貼心地卡上一片檸檬,徐陽逸正要拿,他卻送到了徐陽逸手邊。
就在兩人手掌相握的時候,蒼白的白玉只手,輕輕握住了徐陽逸寬厚的手掌。
冰冷,帶著死亡的味道 “加入我們。只有這樣,才能化解我們的誤會。”他帶著完美的微笑,聲音如同冬日的太陽:“我不為溫尼莎和玉藻前他們的行為道歉。有的東西,即便是大靈術師的名頭,也扛不住。”
徐陽逸深深看著對方:“我的要求?”
“這次不行。”血腥之月輕輕點了點徐陽逸的手,松開,沒有一滴汗。遺憾地說:“雖然我很想,但是不行。這一次的圣戰,塔古勒家族名單甚至我都不知道。”
兩個人如同朋友一樣交談,仿佛櫻花樹下席地而坐的飲酒。但是,這杯酒中的劇毒,徐陽逸知道,血腥之月更知道。
用優雅的紅唇說出殺人的話語,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甚至聽不到一點點威脅的苗頭。只剩下櫻花雨中飄然而下,不容置疑的殺意。
徐陽逸沉默了數秒,隨后抬起頭,直視血腥之月的眼睛:“雖然我很想,但是,也不行。”
血腥之月嘆了口氣,仍然是那個坐在櫻花樹下的他,優雅得毫無瑕疵,根本看不出他心中的匕首。
“我的道,是勇往直前,毫不退縮。”徐陽逸沉聲道:“有人在等我,在華夏等我。我要用我最快的速度,去了結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他們怎么樣,是否因為我當初的沖動,而苦不堪言。是否因為我,現在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一想到這里,我就無法停下。”
血腥之月淡淡道:“他人畢竟是他人,只有‘我’才是永恒的真實。”
徐陽逸看著他很久,終于笑了:“這就是我們不同的地方。”
“這不是永恒,這是男人的承諾。”
“請容我拒絕。”
血腥之月溫文爾雅地鞠了一躬,黑色長袍裹在他身上,如同油畫中最邪惡的魔鬼:“那么,祝您好運。goodluck。”
玻璃杯在他手中憑空燃燒,那杯沒有喝過一次的酒,血液一樣灑在蒼白的地毯上。
他離開了,整個塔古勒家族如同他的隨從,飄然而去。
“閣下?”出門之后,安薩斯沉聲問道。
“我親自出手。誰也不允許插手。”血腥之月抬起他溫柔的目光,看著天上的陽光,平靜開口:“這是對大靈術師的尊敬……也是為一位強大侯爵的祭奠。”
“務必在他加入圣白十字會之前了結這件事。”
“閣下……”一位半步大公猶豫了一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X先生……如果死去,太過可惜,而且,圣白十字會那邊,我們無法交代。對整個歐美,都會把塔古勒家族腿上輿論的風口浪尖。”
“那么,你們就想想,到底塔古勒家族有什么東西這么重要?被外人看到一眼,都必須斬盡殺絕?”他淡淡地遮住了額頭,皺眉道:“噢……該死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