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沉默,數秒后,隨著一聲戲謔般的輕笑:“是么?”
“你真的以為自己的名字很值錢么?”這個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響起,根本分不出具體來自哪里:“僥幸殺了幾個世家弟子,便自以為天下無敵……你這樣的修士,合該一死。”
徐陽逸冷笑一聲:“你可以來試試。”
聲音再次輕笑了一聲:“不急……很快……我們就會碰面了……這次,只是一點小禮物……呵呵呵……徐舵主……”
“某家在隆肅省……恭候大駕……”
聲音,漸行漸遠,緩緩消失。
“嘩啦啦!”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所有的空間紛紛碎裂,化為玻璃一般的碎片落下,下落過程中,成為點點靈氣。徐陽逸目光不動打量著周圍,他,離開四合院,不到一公里。
而在他面前,剛才死去的妖修,綠色血液彌漫整個路面,用修士才能看到的靈氣,竟然匯成了四個大字!
“去南州,死!”
“用人命來做警告,還真是大手筆。”徐陽逸不動聲色地掃過四周,就連高木崖宗師也沒有出面么?他深深看了一眼小院,看樣子……對方的勢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就算在宗師門口動手,高木崖權衡利弊,也…∑長…∑風…∑文…∑學,w↑ww.cf▲wx.ne∽t沒有保自己。
“不過……徐某恰好有些犯賤,越是自以為是,我越不給面子。”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要我的命……”他嗜血地舔了舔嘴唇:“我就要他沒命活到那時候!”
走上國道,旁邊停著自己過來的車,仿佛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一切。行人仍然紛紛,車水馬龍照樣川流不息。
“舵主。”牡丹有些奇怪地看著徐陽逸:“剛才怎么了?您怎么在路邊呆立了那么久?”
“沒什么。”徐陽逸淡定地閉上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立刻,回明水省。讓明水省的君蠻,秦雪鑾,墨夜雨,進入戰備狀態。”
“舵主!”牡丹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戰備狀態?在分舵?”
“沒錯……”徐陽逸手指敲了敲窗戶:“恐怕有些瘋子,根本不會管我們在哪里……”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再開口。
實力……現在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實力!
他并非沒有希望!
小青,和法海的寶庫!就是他手中一張至關重要的牌!
六個月,僅僅只有六個月。這才剛開始,濃郁的血腥氣,就瘋狂地涌了進來。現在就敢在帝都暗殺自己……六月之后,隆肅省省會南州,若自己實力不夠,必定只能成為一堆枯骨!
“兩大妖仙的寶庫嗎……”他舔了舔嘴唇:“真是讓人期待……”
“至于所謂洞天福地……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車漸漸開走了,沒有任何人看到,臨街的一棟大廈中,一個挺拔的身影,悄然從窗前移開。
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并沒有人租用,異常空曠。而此刻,隨著身影的轉身,陽光灑進屋子,這才發現……
屋頂上,倒吊著起碼近十個人!
他們并不是吊死,而是像蝙蝠一樣,腳勾住天花板,頭朝下,躲藏于黑暗之中,黑本看不清面貌。只剩下一對鮮紅的眼睛閃耀,一陣低微的蟲鳴之聲,沙沙響起。
“少主。”男子身邊,一個老態龍鐘的聲音響起:“此人,強弩之末而已。去一勁敵,老奴為少祝賀。”
“未必。”少主緩緩走到門口,冷笑道:“他……聰明得很……我們想看到的東西,他全都掩蓋了下去。”
“第一,他的左手能不能修復,第二,他現在的實力底細……是,我們是看到了他沒有用神通。但是沒有用和不能用,有本質的區別。”
老者聲音頓了頓:“您是懷疑他隱藏實力?”
“是肯定隱藏了實力。”少主的聲音帶上一絲冷笑:“不過……沒關系……”
“區區刑天軍團,才多少人……就算拿命去填……十個,二十個……一百個,本少就不相信,逼不出他的底細來……”他輕輕打開了門:“如果我是他,就乖乖呆在明水省。現在的隆肅省,不是他玩得起的地方。”
“這一次……只是本少一點微不足道的禮物……納蘭家五百三十四名衛道士,才是真正的大禮……”
飛機飛的很快。徐陽逸一行人早早降落在了明水省。剛下飛機,君蠻,秦雪鑾,墨夜雨三人,已經早早等候在了羽林衛分舵。
“參見舵主。”徐陽逸剛走進來,三人立刻深深鞠躬,一手放于心臟,做了一個忠于團長的手勢。
他們沒有用之前熟稔的態度,而是采用了一個非常恭敬的態度。表示自己的完全臣服。
人與人之間,并非完全沒有隔閡,是的,徐陽逸當時是說過,給他們選擇。然而,他們選擇了放棄。結果卻是,徐陽逸帶著大部分人硬生生從丹霞內宮走了出來!八大絕地告破!
這幾天,無數以前的朋友過來恭賀,他們……卻根本經不得問!面紅耳赤地關掉了自己的通訊軟件。
為什么上面沒有看到你們?
你們不是和徐團長一起進入丹霞宮了嗎?
他們選擇了放棄,結果,卻是尊嚴的難以承受。
而他們更清楚,經過這一役,團隊中,親疏明顯有了分別。貓八二,柳宗元,泉凝月,方程,斬十二,這五個人,和徐陽逸生死與共,這才是真正的第一梯隊。而他們……已經從當日的同一起跑線,變成了第二梯隊。
徐陽逸的腳步停住了,目光緩緩從三人身上掃過。
“各位,有六個月的時間。”他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六個月后,會有一場與丹霞宮同樣血腥的戰斗。活下去,刑天軍團才真正有了自己的基礎。一旦失敗……”
他目光波瀾不興,看向所有人:“尸骨無存。”
“我,同樣給各位選擇的時間。”
說完,他正要離開,墨夜雨,君蠻,秦雪鑾,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毫不遲疑地抬頭,朗聲道:“我愿意。”
徐陽逸停住了腳步,看了看三人:“你們確定?”
“我很確定。”墨夜雨往前走一步,長嘆一聲:“說實話,團長,這幾日,我們過得比誰都難過……家族的指責,外界的詢問,好友的責難……我等……真心可謂如坐針氈……”
“秦某承認……”秦雪鑾緊緊咬著嘴唇開口道:“之前……是沒有完全相信團長,不過,秦某愿意,這次……全心全意地信任團長一次……只要有一線生機,秦某絕不放棄!”
君蠻滿臉苦笑,只是蕭瑟搖頭:“無顏過江東,無顏過江東啊……”
徐陽逸深深看著三人,許久,才點了點頭:“好。”
是的,人有親疏間密,這一次,三人沒有跟著自己進去,自己同樣對三人并不完全看重。日后如何,需要他們用加倍的努力去爭取!兩倍,三倍地來償還這一次的選擇失誤。
在沒有證明自己之前,一切都是空話。
“各位,還有六個月,好好修煉。下一次,是生死考驗。”
說完這句話,他抬腿走進了自己的修煉室。
剩下眾人,面面相覷。
“不知道斬十二道友,與方程道友何在?”終于,君蠻嘆了口氣,抱拳拱了拱手:“團長說的六月之后生死考驗,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牡丹呡了呡嘴:“不過……應該很快就知道了……至于斬十二和方程,聽說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修行。不和我們一起。”
徐陽逸并沒有管外面的交談。團員,這一次確實分出了三六九等。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躲在陰影里的家族,已經開始霍霍磨刀,而自己,刀在何處都不知道!
“奴才拜見主子。”剛踏進修煉室,一個諂媚的聲音立刻響起:“奴才看主子氣色好像不怎么好?”
徐陽逸沒有廢話,一把脫下了西裝,扯開襯衣,肌肉結實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氣中,終于活動了一下左臂。
蜘蛛來襲,他都沒有動左臂一下!就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一絲實力!
“魏公公。”他的目光,深深凝視著活動自如的手臂:“您可見過這個東西?”
魏忠賢湊上來看了數秒,搖了搖頭:“沒見過……不過,必定是年代久遠之物。余仙子必定是知道的。”
徐陽逸點了點頭,穿上襯衣:“你什么時候離開?”
“最晚三十天后。”魏忠賢深深鞠躬:“奴才不得不走,不能長陪主子左右,還望主子見諒。”
徐陽逸目光微微暗了暗,自己這里的底牌,又被抽掉一張。
“若……”他深吸了一口氣:“我讓你留下來呢?”
魏忠賢咯咯一笑:“主子,奴才只是萬歲爺的狗。您這么金尊玉貴的人物,怎么用得上奴才?”
徐陽逸神色不動,深深凝視著魏忠賢,許久,點了點頭:“那么,我就不送了。”
求人不如求己!
小青,法海兩座寶庫尚未打開!他就不信,其中……沒有一點殺敵的寶物!
沒有,這說不通,兩人根本不知道出去后是什么情況。自己以前的敵人還在不在?現在有沒有天地大變?有沒有一出去就會遇到難以阻擋的敵人?若沒有一點護身的東西,這不現實。
只要一件……只要有一件!就是他立足隆肅省的希望!
任他燎原火,自有東海水!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手里,還有兩張至關重要的底牌!
“最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魏公公。”在這里,他自己的最后花園,他沒有一點掩飾,抱拳道:“何謂洞天福地?”
“奴才這么久沒走,就是等著主子問這一句。”魏忠賢恭敬地半跪鞠了一躬:“主子,這次……恐怕真的是你死我活的戰斗了……”
“您不了解所謂世家,而奴才……再了解不過了,為了自己的基業,為了家族。他們……是一群可以吃人的戰爭瘋子……”
“而洞天福地……這四個字,對于家族,對于頂尖修士,絕非……輕描淡寫的詞匯描述如此簡單……這里面,藏著太多不能記載于書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