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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彼岸花開,故人未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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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我,那個女孩……她在哪。”

  蕭塵的聲音冰冰冷冷,無悲無喜,如同此刻劍鋒上的寒芒,那幾十個守衛都嚇得不語,為首那人更是臉色慘白,利刃在喉,他沒必要為了一個黃泉白白送了性命,他本身就不是黃泉的人,他是黑角的人,可以為黑角赴湯蹈火,但不會為黃泉而死。

  “無……無魘堂。”

  無魘堂三個字,從他喉嚨里面發了出來,“錚!”一聲劍鳴,蕭塵收回了七絕天劍。

  無魘堂,黑角十二堂之一。

  驀然間,蕭塵又想起了夢無魘,昔日去救人,與夢無魘為敵,一直都是敵人,但是最后,那一天,凝煙死的那一天,夢無魘為了說出寒照界那人的噩夢連接,被寒照界那人殺死了。

  “無魘堂……”蕭塵收起七絕天劍,看著無魘區的方向,身影,又再一次沒入了無邊黑夜里。

  后面幾十個黑角的守衛,看著他消失的夜幕下,這一刻,仍是有些害怕,仍是有些顫栗不安。

  來到無魘區后,仿佛一切都變得寧靜而又詭異了起來,空曠的街道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唯有冷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不斷發出“沙……沙……”聲響。

  看著曾經熟悉的地方,蕭塵腳步依然放得很慢,直至來到一座幽暗的大殿前,仿佛那里是噩夢的終點,也像是起點,那里是……夢魘殿。

  只是,再也不會有夢無魘了。

  “出來吧。”蕭塵突然停下了腳步,既然黃泉的人是在等他來,這里,又豈會真的一個人也沒有。

  “沙沙沙……”只聽得一陣風響,四面八方,已經聚集了百來個人,個個身著奇怪的服飾,他們不是黑角的人,是黃泉的人,為首的,是一個青衣男子。

  “來者,報上姓名!”青衣男子看著蕭塵,冷冷道。

  “既然知道蕭某是誰,又何必,多此一問。”蕭塵語氣淡然,淡淡的看著他,七絕天劍,緩緩握在了手中,劍鋒寒芒陣陣,劍氣逼人。

  “殺了他!”青衣男子眼神冰冷,手一抬,七八個黃泉的人立時化作七八道影子沖了上來,他們被稱作……黃泉之鬼。

  “天真。”蕭塵依然面色冷淡,手中七絕天劍一陣疾舞,血濺了一地,那七八個人,真的變成黃泉之鬼了。

  “上!”青衣男子依舊眼神冰冷,一聲冷喝,又有數十道影子朝蕭塵沖了去。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里彌漫了一層濃濃的血腥味,地上尸首狼藉,蕭塵踏著滿地的鮮血,一步步向那青衣男子走去:“怎么,黃泉四煞,就派了你們來送死么?”

  話語冰冷而又無情,青衣男子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忽然間化作一道青影向蕭塵沖了去,然而還未來得及發招,便已被冰冷的劍尖抵在了喉嚨。

  “女孩,在哪。”

  聲音依舊冷淡,青衣男子瞪視著他,手掌一翻,想要趁機偷襲,然而下一瞬間,首級已飛,尸體“撲通”一聲倒在了血泊里。

  “錚!”一聲劍鳴,蕭塵甩干了劍鋒上的鮮血,劍尖斜指地面,一步步向那座幽暗的夢魘殿走了去,他對黃泉的人,不會像對黑角的人那樣手下留情。

  “昔日故主已不在,又何必,裝神弄鬼。”蕭塵抬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兩扇石門,揮劍斬去,砰砰兩聲,便將兩扇石門斬得粉碎。

  進到幽殿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仍然記得,當初來這里救人,和黑沙王,還有初七等人被困在了這里,那個時候,穿插于夢境與現實當中,讓他分不清,究竟何為現實何為夢。

  如今,一切都像是過去了很久,如今,再也不會進入凝煙的夢境了。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起霧了,四周彌漫起了一層淡紅色的輕煙薄霧,霧里面,透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這是黃泉彼岸花的香氣,有惑人心神的本事,蕭塵立即屏住了呼吸,一步步,往那淡淡紅霧中走了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月光下,那些殷紅似血的彼岸花,開得異常妖艷,而越是妖艷的花,往往越似,毒蛇。

  蕭塵收回了七絕天劍,換成了無垢劍,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了,他知道,已經進入彼岸花妖女為他設下的幻境了,這片天地,是屬于彼岸花妖女的。

  “公子……”

  就在這時,一個輕輕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后響起,蕭塵驀然一怔,這個聲音……不,不能回頭,是幻覺,是彼岸花令他產生的幻覺。

  “公子……”

  聲音越來越近了,讓蕭塵忍不住想要回頭,在心里說道,只看一眼,只看她一眼就好。

  “公子……”一雙溫軟的手臂,從后面將他抱住了。

  “凝煙……”蕭塵終于還是回頭了,看著昔日熟悉的臉龐,這一刻,心里面又痛了。

  那個人,是凝煙。

  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在蕭塵的臉上,指尖觸碰到他下巴上有些刺人的青色胡渣,輕輕道:“公子,你瘦了……”

  “凝煙……”蕭塵看著她的臉龐,這一刻,視線有些模糊了,七年了,已經七年了。

  “我知道,公子一定還會回來,無論過去多久。”凝煙看著他,輕輕笑了,月光下的笑容,依舊是那么無暇。

  蕭塵也笑了,伸手輕輕撫摸在她臉頰上,有些哽咽的笑道:“是啊,無論過去多久,我都會回來,可是凝煙,你已經死了……”話到最后,閉上眼,一掌推出,將眼前這個“凝煙”,震成了一片紅霧。

  深吸了一口氣,蕭塵又睜開眼,這個妖女,果然有著惑人心神的本事,自己,不能再陷入困局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仿佛這片紅色花海,無邊無際,怎樣也走不出去。蕭塵似乎明白了什么,這個妖女,是想將自己困死在里面。

  “花海無邊,蕭城主,為何還想著回頭呢……”

  這時,不遠處終于響起了一個妖媚的聲音,只見一片紅霧慢慢飄來,漸漸化作了彼岸花妖女的模樣,月光下,那玲瓏玉體若隱若現,單薄的衣裳,遮不住一片完美無瑕。

  “終于,現身了么……”蕭塵眼神冷淡,手中的劍,開始震動不休,不斷發出嗡鳴之聲。

  “呵呵……”彼岸花妖女輕輕一笑,身形一飄,來到了他面前,扭動著腰肢,雙手扶在他肩上,在他耳邊輕輕道:“美景如斯,蕭城主何不留下來,與我共度良宵呢……”

  蕭塵眼神淡然,任她在面前如何搔首弄姿,始終面色冷淡:“你知道,這里以前的主人是誰嗎?”

  彼岸花妖女咯咯一笑:“不就是夢無魘嘛,可惜的是,七年前,已經死了。”

  “比起夢無魘,你還差得遠了。”蕭塵眼神一冷,一劍斬出,將她斬成了一片紅霧散去。

  “蕭城主,還真是舍得對人家下手呢……”紅霧又在不遠處重新聚集成了彼岸花妖女的模樣,幽怨的看著他。

  “你柔情似水,我熱情如火,不是更好么。”蕭塵兩指一并,向她一指,無垢劍嘯鳴一聲,立時化作一道白芒破空而去,“咻”的一聲,再次將彼岸花妖女斬成了一片紅霧。

  “熱情是熱情,可蕭城主,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紅霧再一次聚成彼岸花妖女的模樣,看著他妖媚一笑,忽然雙手一拂:“陌上三尺,黃泉花開!”

  剎那間,無邊花海向蕭塵卷席了去,原本嬌艷欲滴的紅花,這一刻,全都變作了一條條紅色的毒蛇,向他口吐蛇信,纏咬了去。

  而蕭塵兀自不動如山,將無垢劍往空中一拋,雙手不斷結印,掌心立時凝出九道火苗,往外面一拋,九道火苗竄飛出去,立時化作了九股烈焰風暴,猶如焚天一般,將整片天空,映成了火海。

  “嗤嗤嗤……”只聽得一片燒焦的聲音,無論是毒蛇也好,紅花也罷,全在一剎那被焚為了灰燼。

  “都說女人似水,那我這熱情如火,不知滋味如何?”蕭塵向彼岸花妖女看去,淡淡的道。

  “你……”彼岸花妖女雙眉一蹙,猶如一道疾影,瞬間襲至了他面前,但蕭塵的神識反應,卻是她能比擬的?

  只見蕭塵雙手兩指一并,連點了她身上數個穴道,最后一掌打在她胸口,將她震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呃……”落回地面,彼岸花妖女一口鮮血涌出,抬起頭,看著他道:“蕭塵,你好歹也是個大男人,怎能對一個弱女子如此狠心呢……”

  “對你,算是好了,至少,命沒有丟。”蕭塵淡淡看了她一眼,接住空中飛來的無垢劍,往虛空中一斬:“破!”

  一瞬間,幻境便被破去了,花海消失了,變成了一間秘殿,殿堂中央有座石臺,上面躺著一個白裙少女,而在石臺四周,開滿了紅色的彼岸花。

  “看在她完好無損的份上……”蕭塵看著石臺上昏迷過去的少女,淡淡道:“我留你一命,不過下次,或許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

  “你打傷人家,還說人家運氣好……哼!”彼岸花妖女雙眉一蹙,衣袖一拂,化作一道紅霧往外面去了,遙遙傳來一個聲音:“那就在外面,等候蕭城主咯……”

  聲音慢慢回蕩,而整座秘殿,這一刻,也逐漸彌漫起了一股妖異氣息。

  蕭塵慢慢走到石臺邊上,躺在石臺上的白裙少女,正是云國的公主云裳,今年十六歲,此刻雙目輕閉,彎彎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渾身充滿一股仙靈之氣,惹人喜愛。

  蕭塵俯下身,雙手將她抱起,往外面去了,到了夢魘殿外,只見兩邊聚滿了人,手持兵刃,殺氣騰騰的看著他,而在遠處,更是來了數之不盡的人,密密麻麻一片,全是人影,似乎已經結成了某種絕殺大陣。

  蕭塵仍然將云裳橫抱在手中,淡淡的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們,人的壽命,本就很短暫,實在沒必要……急著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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