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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章 絕情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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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后,蕭塵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這三年來,每每夜深人靜時,總是會想起昔日與皇甫心兒的點點滴滴,每每想起,心里總是會痛。

  就像心口插著一把刀,拔出來,會流血,不拔,就會一直痛下去,而這把刀,是當初他刺向皇甫心兒的那一劍。

  “你們先回城吧,其余的事,不用擔心。”又過了片刻,蕭塵轉過身,向青鸞等人道。

  青鸞情知已無法勸說,皺眉道:“主上萬事小心。”

  “恩。”蕭塵點了點頭,一撇眼又瞧見了殿里面掉在地上的九龍神火罩,手一伸,將其取了過來。

  此物乃是仙界遺寶,傳聞乃是上一個神話時代太乙真人所煉制,后遺落凡間,非人界的凡品法寶可比。

  法寶品級分為凡寶、鴻寶、靈寶、圣品、仙品、神品、鴻蒙、至尊等,當年墨玄子贈送給他的陰陽乾坤鏡乃是靈寶級別,而這九龍神火罩,姑且看來,至少是仙品級別,即便焚天老祖一生修煉火云真氣,也難以發揮此寶十之一二的威力。

  而伏羲琴當屬鴻蒙至尊級別的法寶,只可惜如今早已沒有太古時期的威力了。

  將九龍神火罩收起后,蕭塵又向她們看了看:“我走了,你們也盡快回去,若是夜滄溟來了,須立即傳訊于我。”話音甫落,身形晃處,已在殿外,身影漸漸消失在了無邊無際的夜色里。

  以他如今的實力和勢力,他根本無須忌憚血煞門和玄陰殿,即便滅了他們的圣天宗,即便滅了焚天宗,又如何。

  紫蕓兒仍然望著他消失的夜空,雙眉微蹙,自言自語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話未說完便被青鸞瞪了一眼,吐了吐舌頭,也就不再說了。

  這三年,發生了許多事,紫府暗潮洶涌,兩年前,蕭塵把母親蘇晴接回了凡塵蕭家,或許如今凡塵更像是一方凈土,而一年前,水月又帶著天羽他們來過一次,如今天羽他們都長大了,再過些年,大概也要離開云霧院了。

  次日暮色降臨時,蕭塵才抵達落英谷,谷中落花依舊,再次來到這里,蕭塵的心情,或多或少有些沉重。

  而此刻,在絕情宮大殿,只見殿上半跪著七八十個人,有老者,有男子,也有女子,有仙風道骨的,也有面相兇惡的,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此刻這幾十人都不敢出大氣,身體也在微微發顫。

  而在殿首之上,坐著一個紅衣男子,那男子的模樣竟與蕭塵有幾分相似,但不同的是,他沒有蕭塵那等男子氣概,臉上施粉畫眉,充滿著一股女子的陰柔氣息,甚至看上去有些妖艷。

  “都起來吧。”

  妖艷男子淡淡說著,下邊幾十個人聽后,這才敢起身,但仍是不敢說話,片刻后,只見妖艷男子衣袖微微一抬,面前立時憑空出現了七八十枚紅色丹藥,緊接著又見他衣袖一揮,丹藥立時飛了下去,落在了各人手里。

  “多謝圣使大人。”眾人拿到藥后,立即服下,而幾十個人里面,其余人都拿到丹藥了,唯獨一個青衣中年手上什么也沒有,此刻他臉上已經凝滿了冷汗。

  “好了,都回去吧,柳門主,你留下。”妖艷男子淡淡說著,其余人立即退出了殿外,只留下了那個沒拿到丹藥的青衣中年。

  “不……不知圣使大人有何吩咐……”那柳姓中年聲音有些發顫,臉色也有些慘白,什么事他不知道,但知道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妖艷男子淡淡一笑:“柳門主無須見外,請上來說話。”

  “是……是。”柳姓中年聞言走了上去,妖艷男子將一枚紅色丹藥拿在手里,笑道:“我聽說柳門主有個尚未出閣的女兒,今年剛滿十八歲,是不是?”

  柳姓中年頓時渾身一顫,臉色更加慘白了,額上冷汗涔涔,顫聲道:“是……是這樣。”

  妖艷男子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宮中今年招收弟子,不如便請柳門主將令千金送來絕情宮吧。”

  聽聞此言,柳姓中年更是渾身一顫:“小……小女資質平庸,實是不配來絕情宮,圣……圣使大人的好意,柳某心領了……”

  他心中清楚得很,這絕情圣使修煉一身陰陽玄功,最是會采陰補陽之術,此人不是要引薦自己女兒,而是想將其作為雙修爐鼎。

  妖艷男子淡淡笑道:“沒事,柳門主不必擔心,我會親自替令千金打通阻礙。”

  柳姓中年仍是渾身顫抖不止:“請……請圣使大人收回成命……”說這句話時,他心幾乎快跳出胸膛了。

  果不其然,妖艷男子眼神驟然一冷,冷冷道:“既如此,柳門主請吧。”

  柳姓中年微微一顫,看著他手里的紅色丹藥,顫聲道:“那……那……”

  “三天內,等你想好了,再回來找我拿吧。”妖艷男子聲音冰冷,冷冷的道。

  此人被封為“絕情圣使”,名叫蕭一郎,若說各派的人只是憎恨皇甫心兒,那么對蕭一郎,便是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此人無法無天,以摧心丹為要挾,脅迫各派的人聽他命令,這兩年背著皇甫心兒做過的事不計其數,在絕情宮里,即便是婉青紫妍等人,也不敢多說什么。

  片刻后,暮色沉沉,蕭一郎來到絕情宮后殿,屋殿里彌漫著一層淡淡馨香,裝飾也甚是精美,屏上畫彩仙靈,屋梁紅綾懸掛,一如那天,蕭塵走的時候,三年來,從未變過。

  盡頭處,擺著一張錦絲軟榻,榻上掛著幾條薄薄輕紗,透過輕紗,隱隱約約能看見上面側臥著一個女子,正是皇甫心兒。

  “事情,辦完了嗎。”輕紗里面,傳出了她冰冷的聲音。

  蕭一郎拂了拂衣袖,單膝跪下,拱手道:“一十八門主,二十四宗主,三十六堂主,屬下按照宮主吩咐,七十八枚摧心丹均已發放完畢。”

  這些年皇甫心兒以絕情毒控制著各大派,這一十八門主,乃是十八個正道玄門,二十四宗主,乃是二十四個魔宗門派,三十六堂主,乃是為絕情宮收服的三十六個門派。

  “既如此,退下吧。”皇甫心兒聲音依舊冰冰冷冷。

  然而片刻后,蕭一郎并未起身退下,皇甫心兒淡淡道:“還有何事?”

  蕭一郎沉吟片刻,問道:“不知宮主……何時移駕五岳山?”

  整間屋殿,忽然陷入了沉寂,許久后才聽得輕紗里面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恩?”

  蕭一郎頓時渾身一顫,連忙道:“屬下知錯,不敢再問。”說完低下了頭去,不敢再出聲。

  過得片刻,一只纖纖玉手從里面將輕紗撩開了,皇甫心兒坐了起來,如今她仍是一身紅衣,眉心一點落梅,頭發卻是銀白色,三年前她一夜白頭,至今依然白發如雪。

  “為什么,不敢抬頭看著本宮說話。”皇甫心兒看著他,冷冷的道。

  蕭一郎輕輕一顫,仍是不敢抬頭,皇甫心兒笑了笑:“你此刻是不是在想,等有一天吸了本宮的功力,整個絕情宮,便都是你的了。”

  蕭一郎全身劇烈一顫,連忙道:“當年屬下得宮主相救,萬萬不敢有這等大逆不道之心。”

  “是么……”皇甫心兒從床上站了起來,赤著雙足,一步步慢慢向他走了去,走到他面前,慢慢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看著這個與蕭塵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或許,只有這個時候,她的眼神,才會稍稍溫柔一些。片刻后,等她手指收回去了,蕭一郎又慢慢低下了頭去。

  “抬起頭,看著本宮。”

  “屬……屬下不敢。”

  “本宮讓你抬起頭來!”皇甫心兒忽然冷冷一喝,蕭一郎渾身一顫,這才慢慢抬起頭來,但眼神,依舊有些閃爍,有些怯懦。

  皇甫心兒看著他,看著他此時膽怯的模樣,眼神又逐漸變得有些寒冷了:“為什么……你除了與他長得有幾分相似,你哪里像他了!我給你取名蕭一郎,有什么用!”

  蕭一郎渾身一顫,背上已經凝起了一層冷汗,聲音有些顫抖:“屬……屬下知錯……”

  “滾!”

  “是……屬下告退。”

  蕭一郎慢慢起身往殿外退去,到得外面,卻只見他嘴角閃過一絲詭笑,眼中也有一道寒芒閃過。“蕭一郎”這個名字是皇甫心兒替他取的,至于他的原名,無人知曉。

  屋殿里面,皇甫心兒仿佛丟了魂魄一般,走走停停,或是癡癡的笑著。

  三年來,她有時候也會歇斯底里,她愛他,但是這種愛,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在她心上來回割著。

  愛一個人,用了十年,恨一個人,需要多久才能忘記,她并不恨他,只恨自己不爭氣,偏偏還要想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暮色四合,夜風輕拂,天已經快黑了,忽然一陣冷風吹了進來,皇甫心兒立時眼神一冷,冷冰冰道:“又回來做什么?”

  但是,在她話說完后,屋殿里并沒有人回答她,只有風吹過,吹動紗簾輕輕晃動。

  這一刻安靜得有些詭異,皇甫心兒心跳漸漸加快了,不是蕭一郎,這絲熟悉的氣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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