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冷風呼嘯,所有人全部愣住了,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血無涯臉沾滿了陰老九的鮮血,此刻亦是同樣怔住了。
原本他四人得到了北軒家的神力,本以為從此在世間便少有敵手,然而此刻,此刻竟然直接被兩道最基本的氣刃輕易斬殺了,對方只是隨手揮過來的兩道氣刃,不需要動用任何一招一式。
陰老九和嘯天風死了,任鶯鶯立即沖過去抱起任宏,往任云宗那邊跑了去,姐弟二人,仍是嚇得不輕,驚魂未定。
這邊,黑木老人怔怔看著蕭塵,原本他的修為在東土也是罕有敵手,能與修煉絕情功的崔心蓮一戰,但是此刻,面對這個紅衣男子,他卻莫名感到一股震懾,是一股靈魂震懾,對方無論是功力境界還是元神境界,都在他之。
“走!”黑木老人當機立斷,卷著兩個徒兒的尸身,化作一道黑霧往遠處天際飛了去,血無涯和仇似海也瞬間跟了去。
倘若是面對其他人,他的兩個徒兒被殺死了,他焉能不立刻報仇?只是此刻面對的是蕭塵,他感受到了那面具下面的一雙寒冷眼睛,仿佛是世間最沒有感情的事物。
下面已經攻來的魔宗門人見到黑木老人突然遁走了,皆有些不知所措,蕭塵眼神寒冷,手掌一抬,一道金色掌印直接籠罩了下去,頓時令得狂風大作,天地失色。
“轟隆!”只聽一聲巨響,數十個處于掌力心的魔宗門人直接被震為一片虛無,邊緣處的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全往外面倒飛了出去。
遠處正在進攻的魔宗門人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哪里還顧得繼續進攻,紛紛往遠處遁走了。
原本廝殺不斷的藏劍山莊,這一刻忽然變得有些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蕭塵,他們完全無法去感受,對方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倘若是一個老者也罷了,可偏偏是一個年輕人,如此一來,給他們的震撼更大了。
任云宗將女兒和兒子護在身后,這一刻也同樣有些驚恐的看著蕭塵,他從未聽說過東土何時出了如此厲害的一號人物,他自然也看得出,恐怕這人也是為了太極玄天嬰而來,顫聲道:“閣下……閣下是誰?”
蕭塵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周圍的任家子弟都不敢靠近,只聽他淡淡道:“太極玄天嬰,在哪?”
任云宗渾身一顫,果然也是為太極玄天嬰而來,蕭塵道:“想必任莊主也該清楚你們任家如今的形勢,也該清楚,是誰想得到太極玄天嬰……恕我直言,現在你們將元嬰交給我,是生,繼續留著,他們會把你們殺得一個不留。”
任云宗又是渾身一顫,臉色變得慘白難看,他心里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即便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說到底,一切罪惡的根源,都來自于這個太極玄天嬰。
一個太極玄天嬰,將人陰暗的一面,暴露得一顯無遺,人人都想得到這個元嬰,哪怕是不擇手段,什么正道,什么道義,在利益面前,皆為浮云。
而他任家,當年任逍遙在時,自然無人敢來犯,可如今沒落至此,再將太極玄天嬰勉強留著,也只是給族里徒添橫禍罷了,今天有一個北軒家,明天還會有一個南軒家,躲不過。
“罷了,罷了……”任云宗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終于認清了事實,事實便是,他任家已經沒有實力留住如此一個燙手山芋了,說道:“好,太極玄天嬰,交給閣下便是。”
現在只有將太極玄天嬰交給蕭塵,把北軒家的注意力引到蕭塵身去,如此一來,他們任家或許才能有一絲生機。
“爹爹……”任鶯鶯臉淚光盈盈,聲音哽澀。
遙想當年,任家何其鼎盛輝煌,玄天劍一出,誰敢不服,然而如今,終究是沒落了,這一天,早已注定,無法更改。
任云宗長長一嘆:“罷了罷了,鶯鶯,帶你弟弟去后殿,不要再出來。”說罷,又向蕭塵看去:“閣下,隨我來吧。”
蕭塵神色淡然,負手往前隨他而去了,現在他需要盡快拿到太極玄天嬰,然后離開,因為之前來時,他察覺到了一絲北軒家的神力氣息,想必北軒家暗藏著的人離這里并不遠。
半柱香后,蕭塵隨著任云宗來到了后山一處隱秘的幽谷谷口,這里乃是一處玄境的入口,任天擎便是在這里面嘗試融合太極玄天嬰。
此刻,在幽谷玄境里面,一名須發皓白的老者盤膝而坐,在他面前懸浮著一顆紅色元嬰,正是太極玄天嬰了。
元嬰約有一只手掌般大小,形狀仿佛一個小小的嬰孩兒,外表包裹著一層真氣,這層真氣是無法直接穿透的,也即是無法用手直接觸碰這顆元嬰,只能碰著外面的一層真氣。
這已經是任天擎不知第幾次嘗試融合這枚元嬰了,即便他已經修成地仙,修為也非一般的初境地仙可,但這一次,還是被太極玄天嬰的力量震飛了出去,口鮮血長流不止。
“呃……”任天擎捂著胸口,看著遠處紅芒陣陣的元嬰,臉充滿了苦澀:“即便我已修成地仙,如今還是無法得到你的認可,唉,罷了,罷了,你是真祖留下來的,大概也只認真祖一人……”
許多年前,任天擎還是一個小青年時,便十分喜歡這枚元嬰,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將其融合,然而一生夙愿,即便時至今日也難以得償,不止是他,任家的祖祖輩輩,又有哪一個不是如此?即便臨終含恨,也難償夙愿。
如果只是普通的元嬰,修者還可以憑著本事強行融煉,但這枚元嬰是一位古仙的太極玄天嬰,豈是能夠強行融煉的?
正在任天擎嘆息之余,外面忽然一道紅色人影閃了進來,任天擎猛然一驚,這里怎么會有人能夠進來?第一反應便是去拿太極玄天嬰,然而紅色人影速度更快,手一伸,隔空取物之術施展開來,立時便將元嬰吸了過去。
“這,是太極玄天嬰么?”
這道紅色人影自然是蕭塵了,此刻只見他手里拿著太極玄天嬰,手掌只能觸碰到外面的一層真氣,無法真正觸碰到里面的元嬰,不過他此刻的語氣神態,似乎也并未有多么驚訝,仿佛像看著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物,看著這枚元嬰。
在別人眼里,這枚元嬰是人人必爭的“仙王元嬰”,但在他眼里,這只是一樣給皇甫心兒解毒治傷的東西,沒什么稀,反正他對元嬰修煉也早已失望了,又怎會如其他人那般熱忱。
“你是誰!”
任天擎疾聲一喝,雙足一蹬,便縱飛了過來,想要將元嬰奪回,然而蕭塵手臂一揮,一股大力從衣袖里吐出,登時狂風大作,直接便將他抵擋在三五丈開外了。
“似乎,也沒什么好稀的。”蕭塵仍是淡淡打量著手里的元嬰,言語間,甚至有些淡淡的失望。
任天擎不禁駭然一驚,一來因為蕭塵的功力,二來,他此刻手里拿著人人俱思的仙王元嬰,竟如此淡然。
蕭塵向他看去,語氣間仍是顯得淡然:“任老前輩,這枚元嬰,我要帶走。”
“你!”任天擎神色一緊,若是鼎盛時期,或許他還能爭搶一二,但是這幾日他消耗太大,方才又被元嬰震傷,此刻萬不可能是蕭塵的對手。
這時外面傳來了任云宗的神念,任天擎收到神念,得知這些日外面的事情后,長長一嘆:“罷了,罷了……”
眼下他無法融合太極玄天嬰,若要強留,也只是給任家留下無窮禍害而已,北軒家又豈會善罷甘休。
“也罷……”任天擎長嘆一聲,臉十分苦澀:“這枚元嬰是我任家先祖留下來的,怪也只怪,我輩悟性太低,閣下若要帶走,至少……至少讓我知道閣下的名字,讓我知道,這枚元嬰最終的主人是誰……”
語氣里充滿了辛酸與無奈,一枚小小元嬰,里面飽含了多少代人的辛酸與蒼涼,一個家族從繁華到落寞,又有誰知曉。
大概,也只有這枚元嬰見證了任家兩千年來的衰落。
蕭塵道:“總之,我并不是北軒家的人,也不是,道天盟的人。”
話音方落,外面忽然透進來了一陣陣神力波動,任天擎神色微微一變,他自然也能感受到,是北軒家的人來了。
蕭塵微微皺了皺眉,沒想到北軒家的人來得這么快,而且這一次,氣息似乎與那些普通初境地仙不同……
“任老前輩,你先出去吧。”
任天擎向他看了一眼,眉頭一皺,最終還是往外面去了,去到外面,只見四個北軒家的白須老者凌空而來。
四人的神色似乎都有些著急,見到衣襟帶血的任天擎后,為首一人立即道:“抱歉任家主,我收到消息后星夜兼程趕來,不想還是慢了一步,太極玄天嬰現在可還在?”
這人正是次最后出現在玄青山的北軒天宏,任天擎心里冷笑,但臉卻做出一副苦澀的樣子,咳出幾口淤血,道:“剛剛……被一個魔道妖人闖進來,元嬰……被他奪去了。”
現在他也只能這么說,否則若讓北軒家知道他們是故意將元嬰拱手相讓蕭塵,恐怕也免不了一劫。
四人立時神情一變,北軒天宏朝幽谷里朗聲道:“不管閣下是誰,速速交出元嬰,否則今日你插翅難逃!”
幽谷玄境里面,蕭塵眉心深鎖,他能感受到,外面那四人皆非等閑之輩,至少有兩個是接近太極境的,憑他一人對付不了,這回恐怕有些麻煩了。
在這時,他手的太極玄天嬰,紅芒忽然閃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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