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你們先放了他,他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任云宗聲音有些顫抖,他知道這四個人行事手段有多么殘忍,不要說一個孩子,哪怕只是一個未滿月的嬰兒,他們都能下得了手。
“爹爹!宏兒不怕!宏兒要殺死這些壞人!”
任宏緊緊咬著兩排小牙,不停去踢嘯天風的臉,但卻又踢不著,拿小木劍也砍不到。
血無涯走了過去,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臉,笑道:“多可愛的一個孩子啊,告訴我,害怕嗎?害怕的話,就告訴你爹爹,讓他來救你……”
“呸!我才不怕你們!等我練好了姐姐教的劍法,把你們一個個打倒!”
“呵呵,還真是……天真無邪呢。”血無涯淡淡一笑,話到最后,向任云宗看了去,同時手掌也按在了任宏的頭頂,任云宗登時嚇得不輕:“你要做什么!住手!”
“我數到三,說出任天擎的位置,否則……”血無涯目光寒冷,話到此處,掌心微微一用力,任宏立時疼得大叫了起來:“壞人!我要把你們通通殺死!”
“一!”血無涯冷冷一喝,掌心一運力,幾道詭異的紅芒立時纏在了任宏頭上。
任云宗猛然一驚:“住手!”
便在這時,廣場后面忽然飛出來一道綠色的人影:“住手!不要傷我弟弟!”卻是之前那碧衣少女飛了過來,正是任云宗的女兒任鶯鶯。
“姐姐!你快走!他們是壞人,你不要過來……”
任宏大聲喊道,任云宗也是一驚,這回連女兒也要落到這四人手里了。
任鶯鶯心系弟弟安危,此刻不管自己修為夠不夠,直接飛了過去,然而這一飛過去,任云宗來不及阻止,血無涯一瞬間便將她擒住了。
任鶯鶯立即反應過來,使出一招“霧里探花”,一劍便向血無涯脖頸刺了去,然而憑她這點修為,就算血無涯站著給她砍半個時辰,她也砍不死。
“錚!”一聲疾響,這一劍根本連血無涯的護體真氣也刺不破,血無涯看著任云宗,淡淡笑道:“現在又多了一個女兒,倘若再加一個夫人,一家三口,不知道夠不夠換一枚元嬰呢?”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他那血紅色的指甲,在任鶯鶯臉上輕輕滑過。
“先把他們放了……”任云宗緊緊捏著手里的玄天劍,額上青筋條條暴綻,模樣神情煞是恐怖。
“放……了?”血無涯淡淡一笑,湊近任鶯鶯頭發旁邊聞了聞,閉上眼道:“這香味,真熟悉……是處子的味道。”
“滾開!別碰我!”任鶯鶯將頭一偏,然而卻掙脫不開束縛。
血無涯淡淡笑道:“可惜,我對女人,不感興趣,這么好的爐鼎,老九一定很喜歡。”說罷,手一扔,直接將任鶯鶯往陰老九那邊拋去了。
“啊!”任鶯鶯發出一聲驚叫,還不待反應過來,已被陰老九的隔空掌瞬間抓了過去。
“這么美的姑娘,滋味一定很好……”陰老九舔了舔嘴唇,他相貌奇丑無比,連舌頭都是分開的,仿佛蛇信一般,竟要往任鶯鶯臉上伸去。
“放開她!”任云宗猛催真元,提劍沖了上去,然而還未沖至陰老九近前,血無涯衣袖一揮,一股磅礴大力傾瀉而出,轟隆一聲,竟是直接將他震飛了出去。
“莊主!”后面七八個任家青年立即沖上來將他扶住了,然而七八個人合力都擋不住血無涯的余力,扶著任云宗,仍是退了十幾步方才站定。
“你……你!”任云宗目露驚色,驚恐的看著四人,這四人即便再厲害,憑他的修為也能抵擋住,何況此刻還有玄天劍在手?
但剛才卻毫無還手之力的被震飛了,他感受到了,那不是血無涯原本的玄力,而是一股……隱隱約約的神力!是北軒家的神力!
“這力量,果然好用……”血無涯看著自己的手掌,淡淡笑道。
“你……你們……”任云宗其實早該想到了,這一次五陰教來犯,全然是北軒家在幕后暗中操作。
北軒家覬覦太極玄天嬰已久,但礙于正道同門,一直沒有理由來奪取,所以這一次,北軒家暗地里買通了五陰教的人,讓他們來將太極玄天嬰搶走,然后他北軒家再來個“衛道”,將太極玄天嬰奪回來。
當然,奪回后自然是要再還給任家,否則也說不過理,所以他們這次,讓五陰教的人不止是把元嬰搶走,而且還要滅門,只要任家被滅門了,他們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將元嬰收入囊中了。
這一切,要真說起來,大多還是因為這次他們去了紫境的緣故,否則也不會這般急于得到太極玄天嬰,只有拿到此元嬰將其融合,他們才能有力量徹底鏟除蕭塵這根刺頭,接著鏟除紫境的五大派,乃至鏟除萬仙盟,霸占整個紫境,然后繼續擴張領土,直至稱霸整個紫府。
當湮滅時代第三個階段來臨時,他們便有了整個人界為基礎,再與天界北軒神族聯手,可謂野心勃勃。
所以這次五陰教攻任家,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北軒家的策劃,但誰敢多說什么?連道天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正道門派,敢多說什么?
這幾年北軒家利用皇甫心兒,已經暗中鏟除了不少異己,甚至連道天盟里面一些針對彈劾他們的人,都被皇甫心兒暗殺了,其余的人,還能多說什么?
現在無論北軒家做什么,只要不明目張膽的觸犯正道忌諱,都不會有人去說什么,大多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因為北軒家,有足夠的實力在東土只手遮天,即便他們指著一頭鹿說是馬,那眾人也得跟著說那就是馬。
而當初他們去紫境,一次次被蕭塵打得落花流水回來的那些人,要真說起來,那些人不過整個北軒家勢力的十之一二罷了。
此刻,廣場上冷風呼嘯,陰老九封了任鶯鶯的玄功,冷森森笑道:“任莊主,我勸你最好快點交代出,那老東西到底在哪里,否則這里這么多人,你這個黃花大閨女,恐怕要當著眾人面,被我……”說到此處,忽然用力一撕,嗤的一聲,便將任鶯鶯半邊衣服撕了下來。
任鶯鶯登時嚇得花容慘變,任云宗雙目欲裂:“住手!”
此刻他兒子和女兒都被擒了,他現在能怎么辦?眼見下面其余許多魔宗的人也攻上來了,已然是窮途末路。
忽然間,只見他仰頭慘笑了起來:“北軒正卓,你無非是想拿到太極玄天嬰罷了,又何必趕盡殺絕,名門正道,道天盟,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只聽“咻”的一聲,一道黑色玄光從遠處射了過來,砰地一聲,便將他震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爹爹!”任鶯鶯發出一聲驚叫,任云宗落定站穩后,抬頭向遠處疾視過去,只見一個渾身黑氣纏繞的老者飄然而至。
那老者身穿一件黑袍,頭上戴著連袍兜帽,手里拿著一根黑色的木杖,正是毒炎門的門主黑木老人。
任云宗見這大魔頭也來了,這一回是徹底面如死灰了,今日即便交出太極玄天嬰,任家也免不了滅門,黑木老人,絕不會留一個活口。
顯然血無涯自然也看得出他此刻心中所想,也不會說什么“只要交出元嬰就放過你們”一類的話,而是向陰老九看了去,淡淡笑道:“老九,好久沒見識到你那門功夫了,試試看有沒有退步。”
陰老九嘿嘿一笑:“好說!”又向任云宗看了去:“老子可不是你們這些名門正道,明跟你說了,今日你們誰也別想活,但你現在若說出元嬰所在,我可以直接殺了這女娃,讓她死得干干凈凈,否則,嘿嘿……”
任云宗抬起頭看著淚流滿面的女兒,雙眼逐漸變得通紅了,咬牙道:“鶯鶯,對不起了……”
話末,忽然只見他猛地催運起了全身真元,一劍向任鶯鶯刺了去,他寧可一劍刺死女兒,也絕不能讓她當眾被陰老九侮辱了,不能讓她死前還要承受如此痛苦的身心折磨。
一個父親,一劍向自己十八歲的女兒刺去,已然是絕望至極。
“錚!”一聲疾響,這一劍卻被黑木老人凝指一彈,輕易便彈開了,而任云宗,也再次被震飛了出去,他想殺女兒,根本不可能。
“爹爹……”任鶯鶯臉上哭得梨花帶雨,哽咽道:“女兒不怕,不怕……”她此刻只想震斷全身經脈而亡,但功力被封,也不可能。
“鶯鶯……對不起……”任云宗眼里也滾落出了淚水,隨后,只見他仰頭發出一聲厲嘯,竟然抬劍向自己脖子抹了去,四周頓時罡風大作。
“莊主!不要!”十幾個任家子弟嚇得魂飛魄散,然而卻被罡風阻擋在外,靠近不了。
就在這時,遠處忽有一道金色真氣射來,“錚”的一聲,便將任云宗手中的玄天劍震飛了,隨后,只聽遠處一個淡淡的男子聲音傳來:“動不動就要死要活,你還怎么做一莊之主。”
“誰!”黑木老人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然而還不待反應過來,只聽“嗤嗤”兩聲,他的兩個徒兒,陰老九和嘯天風,皆在一瞬間被兩道氣刃取了首級,連元魂都未能逃離出去,尸體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所有人皆是一驚,而下一瞬間,只見廣場上多了一個人,一個身穿紅衣,臉戴玉面的人,沒人看見他是如何來到這里的,仿佛一瞬間就出現在這里了。
“你!”黑木老人凜然大驚:“閣下是誰?”
蕭塵淡淡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