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初七臉色一變,運力一逼,強行將丹藥往他嘴里送去,蕭塵也用力反抗,雖然他剛醒身體還很僵硬,無法提運真元,但光是力氣,也同樣大得驚人。
此刻他雙瞳越來越紅,三真人只知他遭魔識侵染,卻不知他身懷的逆魔三變才是真正的元兇,每動用一次,入魔便深一分,到最后,神仙也無力回天。
“初七,退下!”這一刻,蕭塵緊緊抓著初七手腕,不讓她喂自己吃藥,只見他雙目通紅,眉心一絲黑氣若隱若現,眼神十分可怕,仿佛已經完全變了個人。
“本座讓你退下!”蕭塵一聲叱喝,忽然一掌向她打了去,初七身子一側,避開了這一掌,同時也一掌向他打去,“砰”的一聲,便將他打退,撞在了側邊木欄桿上,將一盆花盆撞了下去。
隨即,初七身形如電,搶上前,又將丹藥往他嘴里送去,蕭塵手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森冷,盯著她的雙眼,厲聲道:“我是你主人!放肆!”
初七聽而不聞,左手猛運真元,掐住他下頜,右手一震,震開他手,閃電般將丹藥往他嘴里送了去,豈料蕭塵用力一咬,咬住了她兩根手指,初七悶哼一聲,手指被他咬破了,鮮血慢慢順著他嘴角流出。
“吃藥!”≤♂長≤♂風≤♂文≤♂學,w±ww.cfwx.n∧et初七一聲叱喝,左手往他胸膛一掌打去,蕭塵悶哼一聲,初七趁機將丹藥送入了他咽喉,左掌一拍他后背,使他將丹藥吞了下去。
過得片刻,蕭塵總算恢復過來了,初七也立即逼出了手指傷口里的一絲黑氣,蕭塵搖了搖腦袋,怔怔問道:“剛剛……”說到最后,恐怖的向她看了去:“我那天,是不是動用逆魔三變了?”
初七深吸了一口氣,只是默然不語,緩緩轉過身看著地上那盆碎掉的花盆,輕輕道:“方才屬下冒犯,請主上恕罪。”
蕭塵無力的搖了搖頭,步履蹣跚,慢慢走到了朱欄前,雙手扶在欄桿上,靜靜看著池塘里的鯉魚游來游去。
逆魔三變不能再動用,否則入魔只會越來越深,終將萬劫不復,這他是知道的,可是有時候,卻控制不住,尤其是,被魔識侵染過后。
兩人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蕭塵先開口了:“萱萱,她……現在如何了?”
“主上不必擔心,萱萱她現在很好,沒有事,天羽的手臂也接上了,他們都沒事。”
“這樣么……”蕭塵看著池塘里游來游去的鯉魚,默然不語,初七也不再多言,有些女子間的事情,她不方便跟蕭塵講。而有的事情,現在再講也沒用了,反而徒添亂。
“千殺御風那邊呢。”
這一刻,蕭塵眼神再次冰冷了下去,現在他冷靜下來了,沉思細想,覺得那天的事情很不對勁,似千殺御風這樣的人,做事豈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痕跡?而且又豈會去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或許他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現在已經退無可退了,與千殺御風終究會有一戰,要么現在一戰了斷,要么就繼續忍受下去,只是對方,一定會越來越變本加厲……所以,此戰非去不可,最多不過動用三元焚心訣。
“現在那邊沒什么動靜,只是屬下覺得此人的身份很詭異,他來云霧院的目的,也絕非單純只是為了修煉,有時候師公身在霧里,看不真切,但是旁人,未必看不真切。”
蕭塵神色一凝,似是想起了什么,初七又道:“現在外面有些亂,原本一些受千殺團控制的勢力團,已經紛紛獨立了,還有人,欲與主上結盟,包括天榜前十的。”
蕭塵定了定神,道:“如此也好,他們如果來……”說到此處,忽然微一皺眉,然后又立即放松了下來,道:“罷了,先不談這個了,去看看天羽他們傷勢如何。”
“是……”初七也不多說什么,兩人離開后半柱香時辰,忽然有兩個鬼鬼祟祟之人潛入庭院,然后沒過多久,又離開了。
當然,這一切都被借故離開,實際上藏在遠處的蕭塵和初七看見了,只是距離太遠,蕭塵神識探過去不免會打草驚蛇,故未能看清那兩人究竟在庭院里做了什么手腳。
初七站了起來,淡淡說道:“有時候,像千殺御風這樣在明的敵人并不可怕,但是,卻不能得罪了一些睚眥必報的暗中小人。”
蕭塵看了看她,發現這些時日以來,她似乎有些細微變化了,不再如最開始那般什么話也不愛說了。
過了片刻,蕭塵又將頭轉回來,看著那兩人急匆匆離去的方向,目光變得十分寒冷了:“小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的,凌飛,就是他們最好的榜樣,北宮琴,我會讓他死得比凌飛更慘一百倍……”什么事他都能夠忍,唯獨不能忍受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兩人回到庭院,將里里外外仔細檢查了一遍,并未發現那兩人做了什么手腳,似乎只是來了一趟就走了。
“好了,再過三天就是十五,至于北宮琴那邊,暫時先不用打草驚蛇。”
“是。”
臨近月中,夜里月更明了,此刻在千殺御風的洞府外,寒風颯颯,月光下站著一道人影,那人顫巍巍的有些害怕,過了一會兒,洞府里才傳來千殺御風鬼氣森森的聲音:“外面現在如何了。”
夜里的千殺御風,仿佛比白天更可怕許多,那人渾身一顫,顫顫巍巍道:“回……回稟師兄,現在許多勢力團都開始拒絕上交玄石了,甚至以江染愁、花憐月等人為首的勢力團,都萌生了與蕭塵結盟之意……”
“砰!”一聲巨響,整座洞府一震,外面那人嚇得渾身一顫,忙道:“師兄不必氣惱,那群人成不了氣候的……”
“他們當然成不了氣候……”不知何時,千殺御風已經站在洞口邊了,皎潔月光下,只見他渾身血淋淋一片,仿佛煉尸宗那沒有皮的血尸一般可怕,外面那人更是嚇得呼吸急促,雙腿不住顫抖,撲通一聲趴了下去。
“造反是么……等我先處理了這個姓蕭的,下一個,便輪到他們了……”
千殺御風此時模樣神情十分可怕,他說罷又朝地上那人看了去,冷冷道:“那天早上的事,是有人想借我之刀殺人,但卻令我損失兩員大將!動念頭敢動到本座頭上來了,那個叫做北宮琴的人,我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地上那人連忙迎合道:“是是是,這種不要臉的下賤鼠輩,就會暗地里搞鬼,自己斗不過別人,就去其他地方挑撥離間,死一萬次也不足惜,惡心,下賤,可憐蟲……”
千殺御風瞪了他一眼:“你廢話太多了,本座如何行事不用你指導,滾!”
“是是是……”那人連滾帶爬往遠處去了。
“等等!”千殺御風忽然一聲叱喝,叫住了他,那人轉過身來,顫顫巍巍道:“師……師兄還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千殺御風眼神可怕,嚇得那人雙腿又軟了下去,跪在地上吐詞不清道:“我……我叫吳……吳……”
此人早已被千殺御風血淋淋的恐怖模樣嚇破了膽,說話也說不清了,千殺御風不耐煩道:“好了!以后做事機靈點,我會考慮讓你接替方子鶴!”
“是是是!”吳姓男子連連磕頭,顯得又喜又怕,最后才起身往遠處跑了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十四日,這晚風清月明,蕭塵正在院中盤膝運功,月光之下,只見他渾身劇烈顫抖著,黑氣又浮現眉心,瞳孔也逐漸變紅,但是他正在努力的以玄青心法對抗魔識!
“啊!”只見他雙手不斷結印,往自己胸膛上打去無數道金芒,但仍是抵抗不了這道魔識,終于再一次失控了。
“道?什么是道!魔?什么是魔!既無道,何來魔!殺殺殺!啊!”
說罷,只見他兩臂一伸,“砰砰”兩聲,左邊的假山被打得粉碎,右邊的池塘水濺起十余丈高,里面他親手放進去的鯉魚在地上擺了幾下,便死去了。
“道非道!魔非魔!殺!”只見他猛然站了起來,眉心漸漸出現一道魔紋,嘴唇泛紫,瞳孔完全變紅。
“主上!”后邊初七不知何時到來的,立即取出一枚破魔丹向他沖去,蕭塵猛地一轉身,眼神可怖,身形一動便朝她脖子抓去,但是在手指離她脖子還有寸許時忽然停下了,似是又恢復了幾分清醒:“初七!離我遠點!別過來!”
初七更不多言,直接將丹藥往他嘴里送去,豈料蕭塵頭一偏,又縱飛了回去,不斷往自己胸膛刺入金芒:“我是玄青弟子蕭一塵!我不是魔!啊!”
初七見他雖是竭力抵抗,但卻痛苦萬分,一咬牙沖了上去,趁其不備,將丹藥拍進了他口中,片刻后,蕭塵總算才完全恢復,臉上已是冷汗涔涔。
十五清晨,天陰沉沉的,寒風卷起幾片枯葉,頗有幾分蕭瑟之意,但是弟子們,卻早早來到了主峰的空明谷,挑好了最適合觀戰的位置,這里是斗法的地方。
放眼望去,只見人山人海,少說有數千人,而南邊首席位上坐著不茍言笑的大師公雷嚴,北邊首席上,水月也來了,身后則是聽風閣的新老弟子,秦天羽左臂還吊著繃帶。
突然一陣寒風刮起,只見西邊方向一道黑霧迅速卷來,頃刻間便到達空明谷上方,黑霧落入場上空地,立即幻化成了千殺御風的模樣,在苦境,修煉魔功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隨后,東邊一道白色劍光也迅速馳來,落入場上,化作了蕭塵的模樣,比起千殺御風的出場方式,他就顯得比較像一個修仙之人了,至少,現在眾人看見的是這樣。
兩人的目光冷冷對峙著,而遠處,北宮琴與他的勢力成員站在一起,但不知為何,明明是這兩人對峙,他卻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心寒。
因為,蕭塵和千殺御風,這一刻都同時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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