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一響,枝木晃動,三道人影出現在了蕭塵二人面前,這三人的修為都在筑基巔峰,緊接著后面又響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韓師弟居然能夠發現我,看來最近修為大增啊。↑頂點小說,x.”
那人卻是一名紅衣男子,正是齊彥,蕭塵轉過身,淡淡笑了笑:“若連你一個結丹修者跟在后面我都發現不了,豈不是說出來很讓人笑話嗎?”
齊彥瞇了瞇眼,怎么才短短一個時辰,他就像是變了個人,此刻在這等荒山野嶺見著自己,他不應該很害怕么?
“韓師弟,多的話我就不講了,將怨鼎交出來吧,就由師兄代勞送去太陰窟了。”說話時,齊彥眼中有一道寒芒閃過,明顯是要悄悄除去韓氏兄弟二人,而他的三名手下,此刻也已經露出懷中的匕首了。
蕭塵笑了笑,將放置怨鼎的盒子抬在手中:“那師兄不妨親自過來拿吧。”
齊彥眼一瞇,越發感到奇怪,這韓云難道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就快死了嗎?還是想耍什么花招?但他結丹境的修為豈能懼一個筑基?只見他緩緩走了過去,淡淡道:“韓師弟可不要耍什么花招……”說話時將手掌按在了那盒子上面。
然而這一按,登時令他如遭電擊一般,只感全身一麻,待反應過來時,已是連手指也無法動彈一下了,其他三人見狀,立即抽出懷中匕首,然而只踏出一步,也立即無法動彈了,像是頃刻間被一股詭異之力束縛住了。
四人目露驚懼之色,齊彥最先反應過來,不免心神大震:“元嬰境!”他很快便意識到什么,驚恐道:“閣下是誰!”
如今蕭塵已有元嬰后期的修為,跟那徐長老也相差無幾,此刻四人被困在他的絕對領域當中,如同深陷泥沼,完全無法動彈,個個臉上驚恐萬狀。
齊彥感受到了一股恐懼,一股來自死亡的恐懼,眼下這二人潛入煉尸宗必然是有目的,自己發現了他倆,必然是活不成的,“啪!”一聲清脆之響回蕩在林間,卻是素憐月走過去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臉上。
“是徐長老派你們來的嗎?”蕭塵淡淡問道。
齊彥臉上驚恐萬狀,顫聲道:“是!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二位大仙,還請饒小人一命,放心,小人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像齊彥這種再過不久就可上位之人,蕭塵淡淡道:“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此言一出,登時令四人如墜冰窖一般,當然,蕭塵只是嚇嚇他們,現在還不能將這四人殺了,必須讓他們回去復命。
“饒!饒命!”齊彥嚇得渾身亂顫,此刻他只有活命這唯一念頭,蕭塵看著他笑了笑:“可以,不過我要取你們一縷本命魂元,沒問題吧?”
所謂本命魂元,本命魂元落在他人手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只要對方震散了某個人的本命魂元,那么那個人立即便會魂飛魄散,除非是像玉陽子那等大神通之人。
所以攝取本命魂元基本上成了一些大勢力控制手下的手段,煉尸宗每個弟子都留了一絲本命魂元在宗里,防止日后叛變,青鸞所在的暗香浮動月黃昏,以前同樣是如此。
當然,本命魂元還有個好處,一旦某人在外身亡,其族人便可利用這縷本命魂元將其魂魄重凝,但不能保證完全成功,所以一些大家族也通常將族人的本命魂元留在族內,當然,肯定是藏得很隱秘的。
樹林里四人一聽暫時有希望活命,連忙道:“多……多謝大仙饒命!”
蕭塵不再說話,將放置怨鼎的黑盒子交到素憐月手里,隨后取出一枚玉石,兩指往齊彥眉心一點,立時便牽引出一絲青煙往那玉石中鉆了進去。
見著本命魂元落入他人手里,齊彥臉色瞬間煞白,雙腿一軟便往地上癱坐了下去,顫聲道:“小的絕不會多說半個字……只盼二位大仙走時,能夠將小人的魂魄歸還……”越往后說,聲音越低。
蕭塵笑了笑:“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說完,五指往后一伸,登時再取來另外三人的一絲本命魂元,以他如今元嬰后期的修為,要取區區幾個筑基的魂元,可說輕而易舉。
那三人同樣是臉色煞白,癱軟在地,不敢說話,蕭塵看著齊彥道:“你知道回去后該怎么說,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一定!小的一定!大仙請放心!”齊彥連忙點頭道,生怕說慢了一步,便性命不保。
蕭塵也不再看另外三人,向素憐月道:“走吧,太陰窟不遠了。”
兩人離開了樹林,又繼續往西走了數十里,時近中午,但萬窟山脈卻是鬼氣森森,樹木遮天蔽日,離那太陰窟越近,便是越感到寒冷,素憐月已是忍不住連續打了好幾個哆嗦。
終于,片刻后二人望見了遠處一座云繚霧繞的山峰,與長陰窟一樣,想必該是太陰窟了,兩人走到山腳下,用走時徐長老給的令牌撤去障眼迷霧,只見一層層石階直往上引,對比起長陰窟,這太陰窟看上去卻是氣派了許多,兩邊還有修好的松柏作為點綴。
兩人上到臺階,行走片刻,看見前方也有人手捧盒子往上而去,想必是其他幾個外宗也來送怨鼎了,當石階快走完時,蕭塵看見最頂上左右兩邊各站著一只百年尸傀,旁邊還有四名太陰窟弟子,正在一一檢查今日送怨鼎之人的身份。
蕭塵皺了皺眉,與素憐月對視一眼,素憐月也皺了皺眉,有時候瞞過人的眼睛很容易,但像尸傀這種死物,卻反而有些不好蒙混過去了,早知道昨晚就不該將身上的尸氣洗去了。
“你們兩個怎么還不上來?”正此時,上面傳來了一個太陰窟弟子的喊聲。
蕭塵跟素憐月也不再耽擱,便即走了上去,向兩名太陰窟弟子遞去盒子,兩名弟子打開檢查了一番,一人道:“令牌呢?”
二人又忙不迭將令牌遞出,兩名弟子檢查過后,點了點頭:“好,去府上等候沈青師兄吧。”
兩人松了口氣,將盒子和令牌收回來,正待移步,忽然間,兩只尸傀動了動,同時向二人射去兩道森寒的幽光。
“等等!站住!”負責檢查身份的四名弟子見尸傀有異,立即將二人叫住了,神色也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前方一些還未走遠的人這時也都轉過了身來,看著蕭塵二人,竊竊私語:“咋回事了?”
蕭塵心中一沉,暗道不妙,便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這二人是我領入門的師弟。”
蕭塵抬頭望去,只見遠處站著一名青衣男子,個子和自己差不多高,從韓云的記憶中得知,此人便是沈青,但是此刻不知為何,蕭塵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們先去太陰府等候吧,我與諸位長老現在還有些事。”沈青說完,又往遠處走去了,只留下一道淡淡身影,那身影,不知為何,蕭塵竟覺著有幾分熟悉。
“二位師弟原來是沈青師兄領入門的,沒事了,請進吧。”一名負責檢查身份的弟子微笑道,這時那兩只尸傀也站了回去,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
蕭塵向四人微微笑了笑,便與素憐月往里邊廣場走去,行走片刻,只見許多地方建有宮殿,雕梁畫棟,白玉為階,倘若不是此地陰氣森森的,便是比起一些玄門也不遑多讓。
兩人行走小半柱香時辰,一路見著許多石像跟建筑,終于到達一座大殿前,名曰“太陰府”,分明是殿卻偏偏稱作府,煉尸宗就是這么奇怪,外宗所有建筑均不得帶有“殿”之一字。就算是內宗,也有一些字眼是禁忌,便是叫錯了也要受罰。
殿上已經坐著十幾個人了,各人言笑晏晏,倒也不拘謹,似乎都來過這里不少次了,蕭塵二人進到里邊,隨意找了兩個位置坐下,不一會便有人端來茶水點心。
煉尸宗雖為魔道,但其實只要不做錯事,不說錯話,便也沒什么,尤其是不能說錯話,不能問一些不該問的,用一些長老的話來講就是“知道得太多,未必對你是一件好事”,所以有時候說錯話的后果比做錯事還嚴重,故此,內宗的人死氣沉沉,基本上很少說話。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面走進來一個青衣男子,殿里的人見了,立即紛紛起身,恭敬道:“沈青師兄。”
沈青生得俊朗,臉角輪廓分明,平素里不茍言笑,但也基本不會有人看見他動怒,此人可說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頗受幾位外宗長老器重,是最有望升入內宗的弟子。
蕭塵突然輕輕顫抖了一下,沈青立即向他和素憐月看去,點了點頭:“韓云師弟,韓玉師弟。”
蕭塵輕輕笑了笑:“沈青師兄。”
不知為何,蕭塵始終覺得眼前這沈青有一種熟悉之感,但又說不上來,而且韓云的記憶中,此人應該是結丹巔峰的修為,但是他剛剛小心翼翼將神識探去,卻突然被對方身上的一股神秘氣息阻了回來,所以他剛剛才輕輕顫抖了一下,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