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下,古陽大長老從云層里招來道盟最快的飛云石,隨后又交給曉月一些由司徒北煉制的破煞丹跟天罡護體丹。
此次前往魔息深淵的,基本都是五洲俊杰青年,而老一輩的則留下來防止魔宗突襲,以及應付接下來的事。
廣場上,慕容仙兒拉著蕭塵衣袖,怎樣也不松開,落殤顏走過來,附耳低聲道:“蕭師弟,你要當心曉月,還有凌家那個凌飛。”
蕭塵點點頭,又撫了撫慕容仙兒的額頭,柔聲道:“放心吧,此次蕭塵哥哥很快就回來,你留在清塵真人和紫默前輩身邊,切勿亂跑。”說完足尖一點,往飛云石上縱了去。
芝巒在下方揮手作別,臉上略帶戲謔之意:“小子,祝你一路順風……”然而話音未落,卻被紫蕓兒一把抓了過去。
“膽小貓,你留在這里做什么?跟姐姐一塊去唄!”
“死丫頭放開本大仙!本大仙才不要再回到那鬼地方去!”
芝巒又蹦又跳,又抓又撓,然而如何掙得開紫蕓兒?而此刻其他人也在向身邊的朋友作別,此次前往魔息深淵危險重重,前路未知。
還有許多名門望族的弟子也想前去,好借此成名,但道盟是不可能讓他們跟著去的,而且道盟還+①長+①風+①文+①學,w◇ww.c£fwx.n£et反復叮囑此行一十八人,不管在魔息深淵看見了什么,絕不可事先聲張,必須先回來告知道盟,以免人心惶惶。
終于,在萬眾矚目下,飛云石緩緩騰空而起,載著一十八人,徐徐往南邊天際飛了去。
許多人在下方揮手作別,當然,也有楚晗煙,她是極不愿夫君楊少辰去涉險的,但是楊少辰心志高遠,已是勸說無用了。
而在廣場后方的一片小林子里,也有一人俏立樹巔,望著飛云石漸飛漸遠,那人紅衣飄飄,正是皇甫心兒。
“心兒師妹……”
正此時,下方忽然響起一個柔情似水的聲音,皇甫心兒臉上神情不變,徐徐落了下去,靜靜看著面前這個男子。
男子長身玉立,從背后看上去也是英氣十足,只是在他臉上卻帶著少許風霜,鬢角也已見白發,未老先衰,顯得十分滄桑,此人正是兩年前去蕭家退婚的秦修,也是當初皇甫心兒的師兄,只是如今此刻,再不似當年那般意氣風發。
自從天風門被滅門后,他便想盡辦法找到了失散的師兄弟,最后跟隨歐陽羽等人組建了歐陽山莊,而歐陽山莊在一個多月前離開了,他聽聞皇甫心兒平安回來后,便想來親自看看。
“你來做什么……”皇甫心兒臉上無波無瀾,聲音十分寒冷,不禁令秦修打了個冷顫。
“聽聞師妹平安歸來,我便想來看看,你最近過得還好嗎?師父他,他已經不在了……”
說到最后,聲音漸哽,然而皇甫心兒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她緩緩向秦修走了去,秦修心中一凜,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殺氣!登時有如墜入了寒潭冰窖一般,眼前這人,再也不是曾經的師妹了!
“當初,是你讓我二叔去蕭家退婚的?”
聽聞此言,秦修全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疾聲道:“師妹你聽我說,那人根本配不上你,他只會一次次傷害你,當初你舍命為他求得一株九花玉葉,可他呢……”
“你好大的膽子!”不待他話說完,皇甫心兒厲聲一喝,跟著只見五道紅芒一閃,秦修胸膛瞬間被破開五條大口子,深可見骨,鮮血汩汩而流。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曾經的師妹此刻竟然會對自己出手,雖然他早已知曉皇甫心兒因修煉絕情玄功而變得冰冷無情,但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無情,連師父西去了她也無動于衷……
“咻”的一聲,一柄通體白色的仙劍斜斜插在了他腳邊,地上卻沒有一絲劍影,正是他當初贈給皇甫心兒的含光仙劍。
“你走吧,從此我不想再看見你!”
此刻,蕭塵等人已經飛出數百里,時值二月,冰雪消融,春暖花開,許多地方都是蔥郁一片,各人俯視著下方山川河脈,涼風吹來,均感到一陣心曠神怡,如此錦繡山河,豈能叫魔族中人淪為煉獄?
羽逸風輕輕笑道:“說起來,蕭塵師弟,虛谷師兄,還有曉月仙子,這是我們第二次一同前往某處地方了吧?”
上次去風云無妄城也有他四人,曉月俏立飛云石邊緣,衣袂飄飄,青絲飛舞,宛若人間仙子一般,她輕輕笑了笑沒有多言。
虛谷雙手合十道:“世間萬法,皆講求一個緣字,既如此有緣,蕭施主,你看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隨小僧回寺內參修佛法,從此遠離人世苦惱……”
蕭塵打了個哈哈:“啊,今天天氣真好啊……”
“蕭施主又在說笑了,依小僧看,怕是要下雨了……”
但見遠處天際似是云譎波詭,時而詭云籠罩,時而霧散云開,芝巒還在為之前被強行抓來一事感到不快,躺在草圃里漫不經心道:“小子剃個光頭去當和尚也好,省得處處教人家姑娘傷心。”
說完他還蹦了起來,有模有樣的將兩只爪子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依本大仙看來,此也不失為功德一件……”
虛谷頷首一笑:“這位芝施主說得甚是有理,看來芝施主與我佛門有緣,不如隨小僧……”
“喵了個咪!”芝巒連忙躲到紫蕓兒身后去:“本大仙才不要去當和尚咧!”
蕭塵搖頭苦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以往每次提到蕭寧這個名字時,無音寺的人神情總會變得十分古怪,問道:“對了虛谷師兄,我想向你問一件事。”
虛谷雙手合十:“蕭施主且說無妨。”
“虛谷師兄可曾聽聞過蕭寧這個人?”
就在他道出蕭寧這兩個字時,他胸前的寒玉佩忽然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只見虛谷神情也變得十分怪異,雙手合十,不住低聲誦念起經文來。
對此,蕭塵感到十分不解,卻也不好繼續詢問下去,再向其他人看去,人人表面看上去都十分寧靜,但想此刻應該是各懷心事吧?
齊峰,西洲白霧學院星宿老人的大弟子,模樣看上去二十來歲,實際年齡不知,此次打入前二十之人,由于蕭塵回來得較晚,未能看見他的比試,但聽仙兒提起過,此人會施展一些極其絢麗的術法,引風落雷,仿佛無所不會。
仙墉門的秦少陽跟柳非煙,還有萬劍門的韓墨陽,這三人蕭塵之前見過,此刻三人坐在草圃里,似是在小聲聊些什么話題。
還有一人引起了蕭塵注意,北洲乾坤門的鐘不悔,一個二十三四歲的憂郁男子,此人不愛與人說話,從一開始就獨自靠著塊大石,手里拿著片樹葉,放在唇邊吹出一首哀婉凄惻的曲子,曲聲雖然哀慟,但卻又似無怨無悔,教人聽了皆感到一股莫名傷悲。
當然,也有兩人蕭塵一直留意著,便是凌家的凌飛跟天火門的萬炎焱,這二人緊靠在一起,凌飛自不必說了,一臉的陰險,而萬炎焱也因之前蕭塵壞了自己的好事,一直懷恨在心。
最后一人,道盟三長老的弟子白玉書,面如冠玉,頭戴白玉發冠,模樣二十出頭,實際年齡不知,雖是那十分嚴厲的紅袍長老的弟子,但此人卻十分溫和,加上英俊的相貌,已令不少師妹芳心暗牽,更甚至有傳言,許多別派的女弟子來參加仙劍大會,就是專程來看他的。
而即便此番是前往危險重重的魔息深淵,他也不忘隨身攜帶書籍,就那樣一人在旁靜心閱讀,不為外界任何事物所擾。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由于此次各人乘坐的飛云石是道盟最快的,故只花了三天時間不到便抵達了蒼鳳城,城中百姓聽聞道盟派人來了,紛紛牽著小孩,連門也顧不得鎖上,便匆匆趕往城主府去。
一些正在鋪子里干活的人也都丟下手頭上的事情趕了過去,不到片刻,城主府外已是堵得水泄不通,然而,當眾人看見從飛云石下來的一十八個年輕人,立即露出了失望之態,怨聲四起。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派來些小娃娃?”
“歲寒三老都處理不了的事情,幾個小娃娃能做什么?五洲道盟是真的不管我們了嗎……”
城中百姓自然不知這些年輕人個個大有來頭,而對于此刻的眾議,蕭塵及蘇子慕等人也不會往心里去,但是凌飛跟萬炎焱卻深深皺起了眉頭,感到十分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