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趕至的幾名長老登時臉色齊變,一人將左丘陽扶住,急道:“你怎能讓噬魂戟落到他手中了!”
他此番著急,語氣中不覺重了幾分,左丘陽從未如此丟人過,正自氣頭上,大袖一揮,將他甩開,想到方才噬魂戟無論如何也不肯聽自己使喚,怒氣沖沖道:“一桿廢鐵!拿去便拿去了!”
“哎!”那長老重嘆一聲,身如疾電,化作一道長芒朝蕭塵飛了去,想要將噬魂戟奪回。
而此刻蕭塵手握噬魂戟,不知為何,之前生出的奇怪感覺,這時似乎更加重了,噬魂戟在他手中也顫動不休,引得四方魔嘯不止,令得眾人心中惶恐不已。
見到那長老襲來,他持著噬魂戟用力往前一刺,頓時天生異變,低空之中烏云翻滾不止,黑沉沉的直欲壓塌整座滄瀾城。
噬魂戟上瞬間爆發出一道黑霧朝那長老掩去,那長老見狀嚇得心膽俱裂,返身便要逃跑,然而終于是慢了一步,被噬魂戟一戟從背后貫穿。
但卻并未就此停止,只見噬魂戟上生出無數黑霧,隱隱有厲嘯之聲傳出,剎那間,那名長老雙目失去光彩,沉重的撲倒在了地上,顯然是魂魄已被抽干。
外面的圍觀修者立時驚呼了起來:“怎么回事!不是假的▲◇長▲◇風▲◇文▲◇學,w■ww.cf∷wx.n+et嗎!”
左丘家數十名弟子以及諸位長老也是臉色慘然而變,左丘陽臉上神色更是變幻萬千,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施展不出噬魂戟的威力,這小子卻憑什么能!
他對蕭塵的恨越來越重了,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只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此人!
蕭塵也未料得這魔戟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瞬間便叫一名結丹巔峰修者斃命,倘若落到魔道中人手里,后果當真是不可想象。
有了此戟,今日對付左丘家的勝算又多了一分,他此刻如獲至寶一般,仰頭大笑,隨后指向左丘陽:“乖乖!原來你是給我送寶貝來的,那么今日可以饒你一命!”
左丘陽氣得全身發顫,指甲已經掐進了肉里,他今日無論如何要誅殺此人,即便是拼著兵解自身,釋放元魂之力!也在所不惜!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結成劍陣!將此人給我誅殺了!”
周圍數十名左丘家精英弟子聽后,大多心生不快,他們向來只聽命于長老,但是眼前這人仗著是族中第一人,時常對他們發號施令,然而此刻大敵當前,他們自是同心協力,頃刻間便結成了一個劍陣。
此陣非同小可,由數十名結丹修者結成,只見道道劍光沖天而起,隨后化作漫天劍雨朝蕭塵落下。
蕭塵提戟抵御,凝出的防御結界頃刻被破,奈何那幾名長老也在遠處控制飛劍擾他心神,一時間,情勢頗為不利。
這些人都忌憚他手中的噬魂戟,不敢正面對戰,全都在遠處祭起飛劍法寶攻擊,時間一久,蕭塵頗感吃力,口中已是粗氣大喘,先前他便受了左丘陽一擊,眼下撐了這么久,體內真元也隱隱有不支之勢。
而左丘家那些人仗著回元丹,體內真元仿佛源源不竭,劍氣一道比一道猛,眼見蕭塵終于不支,遠處荒北散人眼中精光一閃,心想不能讓蕭塵死在他們手中,大喝一聲:“貧道來也!”
左丘陽暗罵此人真是無恥,現在就知道出來撿現成了,他身形一晃,故意擋住了荒北散人的去路,向蕭塵冷笑道:“即便給了你噬魂戟又怎樣?你再厲害又怎樣?你永遠只是一個人,而我卻有著整個左丘家作為后盾,你想要憑一己之力對抗一個家族?真是癡人說夢!現在將噬魂戟交出,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蕭塵口中粗氣大喘,此人說得沒錯,數千載后醒來,只剩自己一人,曾經誓死不分離的摯友都不知去向,要如何去對抗一整個家族?即便此刻殺了他們所有人又有何用?他們還有更多的人。
想到此處,蕭塵頓時只覺陣陣無力之感涌上了心間,師父你在哪,你在哪……如今,他再也不可能一捏碎玉箋,凌音就及時趕至相救了。如今,他真的是要一個人面對一整個世界了。
左丘陽見攻心之術已起了作用,繼續道:“放棄吧,你一個人斗不過我們全族的,你很強,可惜鋒芒太露,剛過必折!”
蕭塵如何看不出他的攻心之術,嘿嘿冷笑道:“你一個手下敗將,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些道理?”
“你找死!”左丘陽怒極,身形一展,化作一道電芒向他沖去,雙臂齊運真元,頓時罡風呼嘯,雙拳之力猶如怒海狂濤一般朝蕭塵涌去。
蕭塵提戟抵御,奈何消耗過大,竟爾抵擋不住這狂猛一擊,不住往后退去,眼見在罡風余力之下無法站定,忽然間他感覺背后有一只手輕輕按住了自己肩膀。使得自己身形立時站穩,跟著只聽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后面響起:“誰說他只是一個人了?”
這聲音熟悉無比,蕭塵一時有些出神,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轉過頭去,那個一身長衫紫白相間,腰間懸一紫金葫蘆,瞳孔似火一般而紅的男子,不是久違的熠瞳,卻又是誰?
熠瞳臉上掛著微笑,似乎絲毫未有將眼前大敵放在眼中,淡淡笑道:“蕭兄弟,自上一別,恐半載有余,你可還好?”
蕭塵沒想到這時候他會趕至,心中說不出的欣喜,搖頭苦笑:“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很好嗎?”
熠瞳點頭一笑,走上前幾步,向左丘陽淡淡道:“方才是你說,剛過必折嗎?”
左丘陽絲毫不知眼前這人是誰,冷笑道:“是又怎樣?現在多出一個送死的,了不起也就兩個人而已!”
“不,不是兩個。”
他話音未落,只聽得天邊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一葉花,一葉塵,一夜花落不留塵……”
那聲音每落下一字,便是又近了許多,最后一名面如冠玉的貌美男子在萬眾矚目之下,從空中徐徐落至地面。
那人一身羽衣不染纖塵,手持精美的雕花羽扇,落入地面的一剎那,塵土盡皆散開。
外面圍觀的修者都沸騰起來了:“是塵染非花!是塵染非花啊!”甚至還有不少女修者快暈過去了:“天吶,我看見世間第一美男塵染非花了啊!快!快扶住我!”
熠瞳搖頭一笑:“非花兄,你每次出場一定要搞得這么轟動嗎?”
塵染非花輕輕一笑,用羽扇掩住半邊臉,道:“那是自然,怎么?紅眼睛的,你是在嫉妒嗎?”
蕭塵心中一凝,這就是上次在廣寒門,莫名其妙救了自己的塵染非花,原來他與熠瞳認識,不管如何,這一次鬼仙有救了。
左丘陽早已面如土色,熠瞳他不認識,但卻認識這個身份神秘,令人聞風喪膽的塵染非花,只聽他沉聲道:“塵染非花,你今日也要與我左丘家為敵嗎?”
塵染非花淡淡掃了他一眼,笑道:“左丘家?你左丘家也配與我為敵?”話末朝不遠處的荒北散人射去一道冷冷的目光:“上一次我放你一馬,怎么?傷這么快便好了?”
荒北散人嚇得全身一顫,二話不說,急忙念了個訣,化作一道劍光破空逃去。
眾左丘家弟子個個面色如土,塵染非花走到蕭塵近前,輕輕一笑:“這么快便不記得我了嗎?”
蕭塵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笑道:“上次承蒙非花兄相救,還未及謝過。”
“哈哈!”塵染非花仰頭一笑,道:“那改天你請我喝酒吧,到時候帶上紅眼睛這個一起。”
熠瞳搖頭一笑,蕭塵一怔,沒想到他也跟熠瞳一樣,喜歡喝酒,喜歡喝酒便是好,道:“沒問題!”
塵染非花看了看他手中的噬魂戟,嘆道:“唉,這么多年了,這小可憐總算找到自己主人了呢。”
三人說話間,竟是絲毫未將眼前大敵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