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過去,我們結束培訓回到中原鏢局。分組結果出來,除了我,其余七人直接去了行鏢隊當趟子手,而我因為得罪了總鏢頭孫得楊,被分配到后勤部。
敢情在這邊等著我呢,我說那天當時沒處理我。我一陣心灰意冷,很像沖到他那邊跟他吵一架,被波斯明教勸住了。你先忍住,找機會在調回行鏢隊。
對頭,后勤部就后勤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還就去后勤部了。
找到后勤部老孫頭報到,領了一套服裝,正往外走,看到柳清風穿著趟子手衣服走出來,胸前掛著中原鏢局的標徽。秦兄,看我這套衣服如何。我說恭喜恭喜,柳鏢師。
嗯,不錯。可惜了,連黑小伙都當趟子手了,你沒來真可惜,本來還以為我們四個一組呢。不過也好,你武功也不高,去后勤部也算人盡其才,哈哈哈。
哼哼,小人得志,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當天晚上下值,我回租的房子,算是正式入駐院子。當夜張羅了趙賀之,閔秋葉一起吃飯,范天真沒來,據說老閔說她在辦大理寺的一個案子,最近晚上要很晚回來。
我說哥幾個,我這次住進來,也算給大家添麻煩了,現在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還多多幫襯。趙賀之在朝廷報刊工作,講話還算體面,老閔一個書呆子,酒量差,不一會兒就胡話連篇。三個人一番酒席花了四十文,吃的還算實惠。
第二天,我到后勤部,老孫頭正式給我分配了任務,每天負責喂馬、清理鏢車等工作。鏢局京城總局有二十四輛馬車,五十多匹馬。跟我一起坐的,還老杜。每天早上寅末起床,給馬上草料,打掃沒有出鏢的車子,全部下來也將近半晌。老杜說在這里你招惹了孫得楊,除非有幾個當家的保你,你可能無法出頭了。
如此堅持了半月,每日忙得不可開交,卻又毫無意思,看著柳清風、波斯明教和黑風寨都開始走一些近途的鏢,我心里癢癢,又無可奈何。直到一次機會,三當家看到我寫字不錯,就把我調到文檔部,負責會議記錄、文書賬目整理。
我也是泰山正派出師,字漂亮,算學也好,深得幾個當家賞識,一個月下來,月俸漲到了800文,卻是因禍得福。只是孫得楊每次見我,給我擺臉子。
進入七月,整個京城跟蒸籠一樣,連鏢局門口的狗都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喘粗氣。晚上無事,便于趙賀之、范天真、閔秋葉在院子里侃大山。
離秋試還有倆月時間,老閔每天悶在家里讀書,只到晚上,為了省燈油,便不再讀。趙賀之在朝廷八卦周刊工作,消息最是靈通。
在京城,皇城根下,任憑風吹草動,上至朝堂大員,下至販夫走卒,都能演繹出各種版本。上午皇帝在朝廷上放了個屁,下午懷柔縣門口賣菜大媽就能四處吹噓。
你知道嗎,今天早朝,皇帝老爺在朝堂上放了個七彩的屁,我侄子剛好在皇宮當值,看到皇宮上面飄著七色云彩,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小皇帝為此很是惱火,但此事卻屢禁不止,皇城根下嘛,連點八卦精神都沒有,怎么好意思說是京城來的。
老閔切開西瓜,來天真,吃塊瓜,剛從井水鎮的。我不吃,太甜,我減肥。老趙也說,多少吃塊,好吃,涼快。范天真剛要拿,我說了一句,美女不過百,她怒視我一眼,就放下了。這就對了,真好吃啊。
老趙說,最近京城出了件大事,他職業性的停頓了一下,他講話老喜歡吊胃口,我們已經習慣了,沒理會,繼續吃瓜。他咳嗽了下,接著說下去,你們知道么,前刑部尚書的公子哥在天上人間把國舅爺的公子哥給打了,說是為了爭奪一個新來的花魁,兩個人彪上了。
哦,花魁叫什么名字?叫什么婉清,好像是姓蘇。
啊,是她啊。
怎么著,你認識。
我太認識了,我們泰山派女神。
是嗎,也算個名門之后了,怎么去了那地方。
天上人間嗎,女神的最愛。
說實話,我心里還是有些酸酸的,當時在泰山學藝,給她提水、買早點的事兒可沒少干,現在已經是天上人間頭牌了。
兄弟看開點,老閔拍拍我。
哦,沒事,我只是好奇,去看她一次多少錢,兩百文?
咳咳,哥們,兩百文,你連門都進不去,估計連茶都喝不上一口。老趙伸出仨手指,起碼這個數。
三千文,太夸張了吧。
哥們也太土了,至少三十兩。
喂,你們太不像話了,這里還有個女士好不好。
男人講話別吵吵,你吃你的瓜。
老趙來了興致,又細數了京城八大樓的頭牌,男人嘛,對這個比較感興趣,不管能不能消費起,光聽聽就很興奮。
老閔說老趙,看樣子你都有去過啊。
老趙一臉尷尬,聽說,聽說而已。
我看老閔那表情,不由曬然,老閔就你那樣,將來當官了也不是一個好官。
老閔凜然正色,孔子曰,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我說孔子啥時候說過這話。
我做夢的時候,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