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呂家死了多少人!被擄來的都有誰!!!”此刻的呂涼,如同一頭發狂的獅子,渾身都散發著抑制不住的狂怒殺意。
三炷香的時間前,他還在秘境內喜滋滋地修煉著。
不管姚天意之前和自己什么關系,但其人品,已經在呂涼心中重新升華到一個需要仰望的高度。不為別的,就為人家給自己的這份古卷!
自己分身的毛病,只有自己清楚,如今這古卷給自己帶來的變化,還是只有自己最清楚!
“帝級強者又如何?!”這是他當時自然爆發的霸氣感!
只不過,就在呂涼正享受甘之如飴的時候,一道刺耳的鳴嘯聲突兀響起,他先是一愣,接著眉頭微微皺起,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自原地消失,也就此出了秘境。
因為他知道,這是女媧和他約定的暗號,如今響起,只能說明,是有與自己相關,且萬分火急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我們的人傳來訊息,下方混沌大世界一個叫五方域的小域界內,有一處山門被幾個詭異的元素人攻破!雖然隨后被下界的力量全數滅殺,但有幾個門內之人以傳送的形式被擄走了!”那個傳令的修仙者越說越忐忑,因為他不傻,已經知道下面事件和這邊某人的關聯了。
果然,呂涼先是愣愣地聽著,但緊跟著,渾身就隱隱開始透出殺氣,尤其是瞬間血紅的雙目,更是昭示著其已經怒不可遏的心境。
元素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天災軍團的人!
被襲擊的山門眾人,更不用說,必是呂家之人!
這是對手玩不起,開始要挾人質了!
曾經,呂涼不是沒想過有敵人會這么干,也不是之前的敵人都高雅不想這些。而是就算誰有這種想法,想要實現,那簡直比晉升帝級還有難度!
首先是下界有明確的法則之力壓制,任你多牛逼,實力都得大打折扣。其次,就算你還能有超越界面的力量也行,但下面可也有同樣變態的守護力量等著呢!
當年三界混戰后,混沌大世界和盤古大世界的格局都有了大變。其中五方域這邊,隨著與血神教恩怨的化解,包括呂家在內的幾個世家,都與劍符仙宮徹底合為一處。在那里,無論是守護陣法,還是其內的法則氣息,都和作弊似的異于外界。
加上固有的,呂涼在各界的各族盟友,這邊剛有風吹草動,基本就忽忽悠悠一大片人過去了!
“這些元素人,有那么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修為似乎達到了近乎至尊的實力!雖然時間不長,但也就在這個時段內,幾乎無人能與他們正面相抗!人也是那個時候被他們以某種詭異的傳送秘法給弄走了!”傳令的修仙者也實話實說,“因為對方的主要目的似乎就是擄人,所以戰死者不多,經戰后清點,共陣亡六人,主要是呂家那些拼命攔截的人。后來妖族那邊及時來援,加上敵人的氣息很快就弱了下來,之后就沒有再造成另外的傷亡。至于被擄走的……這是陣亡和被擄走人員的名單,請過目!”
呂涼則連謝都顧不上,一把將傳令者摸出的紙卷拿過來,直接定睛看了起來,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
陣亡的六個人,全是呂家族人,其中就有自己的二叔和三叔!
被擄走的一共四個人,其中三個人,都是呂涼最在乎的至親之人!
呂立仁就不用說了,沒老子,也沒他這個兒子。
呂洪,自家的老祖,情比海深。
呂欣蕓,和自己關系最好的妹妹……
當然,不管是誰被擄來做人質,呂涼都得怒發沖冠,就更別提是和自己這么至親的人了!
“他們這是沖著我來的啊……對方有人過來說什么條件么?”一炷香的時間后,隨著長吁一聲,呂涼終于重新穩定了心神,但赤紅的雙目卻昭示著他的內心依舊是暴怒的狀態。
女媧沒有說話,而是面色復雜地一揮手,此時,一道閃耀著銀光的傳音符憑空浮現,爆裂的同時,其內也有一道淡淡的男音傳出:“我不知道你幾時能得到這個信息,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自符爆之刻開始,我這邊每隔半個時辰就殺一人。地點,女媧海東南盡頭斷崖跳下。只能你自己來,但凡我們發現有誰跟著……陣毀人亡,一拍兩散。”
道兒挑得挺明的,可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那里是什么地方?”呂涼轉頭就問,反正鐵定要去,能多知道點不是更好么?
“女媧空間內幾處禁地之一。之所以是禁地,倒不是說里面有什么駭人的東西,而是那里的法則之力混亂至極,弄不好就算不死,想要找回來現世,也是難比登天。”逍遙仙帝沉聲道,“他們這是擺明了要你去送死!”
“那我也沒有選擇。”呂涼深吸一口氣,隨即掃視現場眾人道,“時間無多,我現在就過去。還請諸位一定滿足我的要求,那就是千萬別跟著我!我也在此保證,一定盡最大努力活著,完好著回來!”
“……你倒是保證地挺堅決。”女媧無奈苦笑道,“你的實力我放心,但論詭計的應對……”
“但我真的不能讓我的親人因此而消亡!”呂涼依舊是斬釘截鐵,眼中則閃過一絲寒光道,“不管結果如何,我也一定會讓算計我的這些人徹底消失!走了!”言罷,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在場的幾人這回連發愣都沒發愣,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倒是一個個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狀態。
“老夫先走了,不能左右他的決定,也絕不能干等著他去送死。”逍遙仙帝一揮袖子,也自原地消失。
“你聰明,來說說怎么救你的小情郎。”女媧則沖著文小婧微微一笑。
文小婧聞言也是微微一笑,反正她和呂涼的關系早就盡人皆知了,怎么被稱呼都無所謂:“跟是跟不去了,否則他雖然不會怪我們,但絕對愧疚的比死都難受。為今之計嘛……姐姐能否有再拼一次女媧海底蘊的決心?這次說不定就真的要拼沒了。”
“呵呵,早該在上次沒的東西,這次沒了又能如何?”女媧則霸氣一樂,鄭重點頭道,“只要你的法子靠譜兒,能讓小弟轉危為安,女媧海的一切資源,隨你調用!”
呂涼速度本來就快,如今心有所急,速度就更快了。女媧海這邊幾人還在謀劃之際,他人就已經單槍匹馬殺到約定的斷崖處了。
“果然有陣法和結界的氣息,反正你也鐵了心了,我就只提醒一句:你活著,才有救人的希望。”老白簡單一句話后,呂涼再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跳崖而下。
“我的修為……還有這陣法……”半炷香的時間,也不知道穿越了幾層結界,呂涼終于落了地,放眼一望,周邊盡是蒼涼的荒山,頭頂的天空也是昏黃一片。
沒有一絲氣息流動的感覺,神識也幾乎處于被屏蔽的狀態。他的修為也挺有意思,幾乎幾息的工夫就一變,一會兒是道祖,一會兒又是至尊,一會兒還能回到帝級……但每個狀態持續時間都極為短暫。
“哥……”一道微弱的聲音自后方傳來。
呂涼則身軀微微一顫,轉過身,正看見呂欣蕓步履蹣跚地自十余丈外走來。
沒有久違的激動重逢,有的,只是深深的痛心與折磨!
此刻的呂欣蕓,一點都沒有了印象中活潑的樣子,佝僂著身子,雙手下垂且顫抖,原本秀美的臉上滿是一種詭異的金色蝌蚪印記,尤其是腳下,一個忽隱忽現的血色陣盤與她的腳步如影隨形。
“欣蕓……是哥沒照顧好你們……”呂涼的心是說不出的痛,定了定神,也緩緩向對方走去。
“你想好了,那個陣盤……果然是上古的大能,這種失傳的復合之陣都擺的出來!血傀儡……唉!”老白的苦嘆之聲傳來,“看來這些人是鐵了心要你死了!小子,不出意外,只要你碰她,你自己也就成血傀儡了,到時候你還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我不敢保證……”
呂涼聞言,點點頭,步伐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腳步朝著呂欣蕓走了過去,但與老白的溝通依舊持續著:“有什么辦法解除這個陣法?”
“確實有種方式,只不過……”老白必然是言不無盡。
呂涼聽著聽著,面色漸漸肅重起來,似是下定了某個決心,咬牙一點頭,下一刻直接沖了過去,一把將呂欣蕓摟在懷里!
“哥……你走……”呂欣蕓顫抖的聲音傳來,但此刻,隨著她手上暴起一團血光,呂涼的腳下,也多了一個血色陣法。
“你這么輕易中招,可是頗令我意外啊……”一道悠長的聲音自外圍響起,已經幾乎看不清五官的臉上,是無悲無喜的表情,“在下俗名易然,這是第二次算計殺你,希望可以成功。”
“我們有仇?”呂涼暫時沒有感覺到不適,也加上好奇,所以想問個明白。
“如果只是咱倆之間,沒仇。但你殺我發妻的輪回之體,我們之間就只有死仇了。我知道于大義不符,但……對不起,我的心不允許我有別的選擇。”
“和姚家還是姬家有關?算了,肯定跑不出這個圈兒,應該和那位姚老爺子是一個情況。”呂涼也懶得細究了,當下正色道,“我如約來了,能不能不牽連他們?”
“雖然我很不屑這種做法,但對不起,必須牽連他們。因為僅憑我們,還真沒有十足的把握至你于死地。”易然先是淡淡說著,但到最后,卻猛一抬手,喊出一個字,“開!”
與此同時,呂涼只覺得心頭一熱,自己的神魂瞬間就被一種莫名的束縛之力控制,還不待他再想什么,其自己閃耀著金光的右拳,直接就打爆了自己的頭!
也是同一時刻,呂欣蕓慘叫一聲,直接就昏倒在地,其腳下的血色陣法,也就此消散不見。
無頭的呂涼則緩緩向后傾倒,最后重重砸地,再也沒有了一絲氣息。
易然則冷笑一聲,搖搖頭道:“你還真是個隨機應變,又頗具果敢之心的人杰,不管有意或是無意,竟然找到了破解此陣的法門!只不過,如果再拿一具混沌分身糊弄我,剩下三人,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當然,就算你還想施展什么伎倆,恐怕也沒那個機會了!”言罷,其臉上的印記竟然如同真的蝌蚪一般,全數游動起來!
與此同時,六個呂涼的身影自前方幾十丈外浮現而出,那是本尊和本命分魂,以及剩下的四個混沌分身。在他們每人腳下,那詭異的血色陣盤如同附骨之蛆,閃耀出六片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刺目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