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  幽蘭山?
  怎么到幽蘭山了?
  林云腦海中充滿疑問,天璇劍圣不是住在玉陽殿的嗎?
  “下去!”
  林云正疑惑之際,白疏影抓著他的手,猛的扎了下去。
  呼呼!
  狂風灌耳,林云身上的圣袍鼓動不止,耳畔盡是嗚嗚之聲。
  云霧如簾幕般被一層層拉開,下方景象有小到大,由輪廓一點點變得清晰。
  林云這才發現,幽蘭山遠比自己想象的龐大,群峰環繞,高聳的宮殿多如牛毛。
  白疏影帶著林云,來到了山腰處的宮殿群,二人落在一處平整光滑的廣場上。
  舉目望去,廣場四方高山上有許多殿宇,聳立在各個山角之間。
  各個建筑都極為講究,裝飾著華麗而又不失清雅的雕紋,將腳下廣場映襯的森嚴莊重。
  這是被群峰環繞的廣場,群峰之巔堆滿殿宇,可俯視這座廣場。
  白疏影輕聲道:“這里是無塵殿,平日守衛森嚴算是幽蘭禁地,只有其他圣地貴客來訪,或者其他重大事宜才會開放。”
  “周圍是幽蘭十三峰,一共十三座無塵殿,今日之后,你選一峰入住。每峰都有圣脈相連,皆有圣氣長存,一日修煉可抵外界一月。”
  林云不解:“什么意思?”
  白疏影轉過身來,晨輝灑落在她身上,她明眸皓齒,目含秋水,盈盈生輝。
  林云微微一怔,以往倒是沒發現,這如白玉般無暇至美的女子,眼睛居然也如此漂亮。
  秋水明眸,燦若星辰,波光瀲滟,顧盼生輝。
  白疏影沒有回答,輕聲道:“師尊來了,自會與你說。”
  幾乎是話音方落,天璇劍圣便飄然而至,圣輝彌漫中,落到了無塵廣場首席之位。
  “夜傾天!”
  天璇劍圣端坐在蒲團上,在她面前有玉石打磨的石桌,無垢無瑕。
  她伸手一指,示意林云坐在前面。
  “沒有其他人嗎?”
  林云坐下后,好奇的打量了眼四方,試探性的說道。
  “沒有。”
  天璇劍圣道:“本圣今日會單獨教你劍法。”
  林云當場愣住,不太相信。
  這是給我開小灶?
  “怎么,被龍鄆大圣收為關門弟子,便瞧不起本圣了?”
  天璇劍圣波瀾不顯,可四方溫度驟降,一股無形寒意猛然落下。
  “不敢不敢。”
  林云果斷認慫。
  他嘴上這把說著,他心中則是疑竇暗生,昨日還待我很不客氣。
  為何今日態度轉變這么大?
  “從今往后你就住這了,哪也別去。”天璇劍圣繼續道。
  林云心中暗驚,臉色都起了變化。
  “待多久。”
  “本圣說了算。”
  林云面色變幻,與天璇劍圣學劍自然機會難得,可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
  無端端關在此地,還不準出去,對滿身都是秘密的林云來說實在無法接受。
  起碼三生果就不方便用了,三生果現在可是林云的奇物,得抓緊一切時間利用。
  “這事……或許要和我師尊說說。”林云推諉道。
  “你師尊已經走了。”
  天璇劍圣道。
  “啊?”
  林云臉色有了明顯變化,這事太突然了。
  龍鄆大圣不是一直在研究蒼龍神體嘛,咋一聲招呼不打就直接走了,慫了?
  “哦?”
  天璇劍圣笑道:“看來你不知道啊,這龍鄆也不咋在意自己的關門弟子嘛。”
  林云訕訕笑了笑,道:“那我和青河劍圣談談。”
  天璇劍圣玩味的笑道:“那正好,我找他已經有段時間了,一直躲著不肯見我,你讓他來幽蘭院,本圣正好有事問他。”
  林云嘴角抽了下,大師兄……你也慫了嗎?
  “我的圣傳弟子任務,還沒有去完成,恐怕沒法久待。”
  林云只能硬著頭皮,再想出一個理由來。
  天璇劍圣沉默了,正當他以為對方答應了時,一道肅穆的聲音傳來。
  “夜傾天,你還是先在本圣這待著吧,至于圣傳任務,我會讓疏影陪你去。你若真一個人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云面色微怔,不可置信。
  “不信?”
  天璇劍圣冷笑道:“你夜家那位族公,是出了名的心胸狹隘手段殘忍,對嫡庶看的比誰還重。但凡有人能威脅到夜鋒,嫡系一脈還好,庶出的基本都不明不白死了。”
  “就連道陽宮主都和他分道揚鑣了,你說……你一旦出去了,誰能保你不死?讓夜孤寒一直跟著你嘛,這不現實。”
  林云沉默,沒想到這位族公,如此陰狠之人。
  “夜傾天,與師尊學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你這般推三阻四,看不起我天璇一脈嗎?”
  白疏影見林云一再推諉,眉頭微蹙,隱隱有些怒意。
  師尊何等人物,這般主動之下居然還如此矯情,她自然看不過身。
  何況,她對林云的意見,現在也是相當之大。
  “疏影,不得無禮。”
  天璇劍圣輕聲道:“夜傾天師出名門,瞧不上我天璇一脈,倒也算正常。”
  話里有話?陰陽怪氣?
  林云聽著此話,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對方說的未必是龍鄆大圣。
  “夜傾天,你若不服可與我比試一番,我只用死玄境修為,你若輸了就別廢話。”
  白疏影盯著林云,眉間鋒芒涌動。
  “甚好,夜傾天,你覺得如何?”出乎意料,天璇劍圣竟然沒有阻撓,當場就同意了。
  林云心中嘀咕,師尊當年莫不是欺負過天璇劍圣?
  咋感覺,我這是躺槍了,天璇劍圣針對性也未免過明顯。
  可我的身份,應該不至于暴露了才對。
  方才她說要請青河劍圣來,說明她本身也不確定。
  “夜傾天,你可愿意?”天璇劍圣道。
  林云無奈一笑,道:“不至于,在下絕無小瞧天璇一脈的想法,甚至念頭都沒有,對幽蘭圣女也只有敬重和欽佩。此事我應下便是,今后我就在此修煉劍法,修習多久,師叔祖說了算。”
  白疏影眉頭輕挑,眼里閃過抹可惜之色,這夜傾天太滑頭了些,竟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行吧,那就如此說定了,疏影你先退下吧。”天璇劍圣輕聲道。
  “喏。”
  白疏影拱手,而后盯著林云看了眼,她的眼中極為罕見的閃過抹鄙視之色。
  林云心中苦笑,只當做沒看見。
  等到白疏影退走,天璇劍圣道:“為何沒有答應她?”
  “師叔祖要聽實話嗎?”
  林云抬頭道。
  “不然呢?”
  “別說死玄之境,但凡修為相當,她如果與我比劍,必敗無疑。”
  林云淡定的道。
  “呵,你和你師尊真像,說到底還是瞧不起我天璇一脈。”天璇劍圣意味深長的道。
  林云裝傻:“龍鄆大圣脾氣確實不大好。”
  沐浴在圣輝中的天璇劍圣,不與他糾纏這個話題,淡淡的道:“螢火神劍,你修煉到第幾劍了,如是說來。”
  “只差第十三劍,萬劍歸一。”
  “每一劍都是何等境界?”
  “巔峰圓滿之上,化為己用,化境。”
  “本圣瞧瞧。”
  “喏。”
  兩人語速很快,林云深吸口氣,倒退幾步之后,招手取出葬花。
  葬花出鞘,螢火神劍這套劍祖所創的劍法,在林云手中行云流水般施展出來。
  螢火之光!
  拂曉之輝!
  落日之紅!
  下弦之月!
  天山之雪!
  白銀之血!
  紫電青霜!
  大日凌空!
  昊月同心!
  無塵宮殿前廣場,林云以葬花劍將螢火神劍精妙,展現的淋漓盡致。
  種種異象都精妙無比,許多浩瀚磅礴的意境,在他手中施展起來,卻顯得極為飄渺。
  飄飄然忘乎所以,恍恍間兮逝如風。
  這就是化境!
  化為己用,以自己的理解隨心所欲,施展出前人劍法的種種奧妙。
  “獻丑了。”
  林云收劍歸鞘,拱手道。
  “的確很丑?”
  天璇劍圣無情的道。
  “啊?”
  林云愕然。
  “瞧你這般模樣,莫不成還想本圣夸你幾句。”天璇劍圣似有不屑的道。
  “不敢。”
  “嘴上不敢,心里怕是很敢吧。”
  “心里也是不敢。”
  林云頭皮發麻,這被針對的太慘了,只能一慫到底。
  大師兄都慫了,他還能咋樣。
  “你既是劍修,應該知道,一門劍法在化境之上還有境界。”天璇劍圣道。
  “知道。”
  “知道為何不練?”天璇劍圣反問道。
  “還不到時候。”
  林云見對方不語,只得解釋道:“弟子一直覺得,這螢火神劍似乎只是一把鑰匙,十三劍看似只是神鬼莫測,實際上也只是這門劍法的冰山一角。所以,還不到時候。”
  天璇劍圣贊許道:“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不至于太傻,有沒有想過為何一直沒有練成第十三劍。”
  “最后的一劍,太過玄奧,弟子愚鈍。”林云如實道。
  萬劍歸一,他嘗試過很多次,與前面十二劍不同。
  最后一劍始終不得要領,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前面十一劍威力已經足夠了。
  “呵。”
  天璇劍圣冷笑一聲。
  林云頓時戰戰兢兢,忐忑不安。
  不知為何,玉陽殿真正接觸過對方后,他碰上天璇劍圣就莫名緊張。
  對方任何殺意都沒展露過,可就是讓人害怕,這一聲冷笑就讓他難受不已。
  “我看是天道宗廢物太多,讓你驕傲了,懶得花心思去練這十三劍。”天璇劍圣不客氣的道。
  林云面色變幻,只得咬牙道:“師叔祖,說的是。”
  “實話告訴你,疏影在一年前就學會就這十三劍。”天璇劍圣清冷的聲音,帶著鋪面而來的寒意。
  林云瞬間變色,喃喃道:“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天璇劍圣沉聲道:“她從小就在本圣身邊長大,日夜修習,都有本圣指導。無論自身底蘊亦或者天賦,比你只強不弱,如何不可能?”
  林云一時無語,思緒如電。
  得知白疏影掌握第十三劍時,他定然是不信的,因為他都沒有修煉成功。
  且大師兄一直夸贊他,諸多圣境長老,只看到他施展出六劍,就驚為天人。
  這讓他產生了某種錯覺,或者說某種自滿,對方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身上。
  天璇劍圣不屑的道:“現在還覺得自己,一定能贏過白疏影嗎?”
  林云正想著如何回應時,天璇劍圣忽然喝道:“你不過是瑤光弟子罷了,有何可裝?林云,你在本圣面前,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林云腦海嗡的一聲炸開,就見天璇劍圣身上的圣輝猛的炸開,天地都為之一顫。
  他抬頭看去,一張驚為天人的絕色容顏,清晰無比出現在他面前。
  赫然是天璇劍圣的真容!
  完美無暇的精致容顏,眉心一點朱砂,像是凝結了千年情怨。
  風華絕代,萬古無雙!
  這般沖擊力實在太大,無論是突然被叫出真名,還是對方這容顏,還有那眉心凝結的千年情怨,還有這咄咄逼人的絕代風華。
  都讓林云有些踹不過氣,他感覺自己……是不是被師尊給坑了。
  天璇劍圣這怨氣,太大了。
  忽然想到,云哥好像從沒這么慫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