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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章 延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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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對“失落之國”“失落國主”已形成基本的認知框架,東幡看得坦蕩,走得隨意。

  對面要考慮得就很多了。

  “失落之國”并不是慈善組織,東幡搞一搞“視察”也就罷了,不可能任由他牽拉殘靈,搞什么研究和展示。

  東幡最早放翻那幾個警衛人員之時,就有非常強烈的惡意鎖定在他身上,那是遠超出正常人限度的超凡力量。大概是因為龍文書的存在,強行克制住了。這股惡意的來源比較清楚:

  桑覺那個不會說人話、做事僵硬的家伙,別看最后說的還是軟話,可他對東幡顯然是有意見的。

  不過那家伙的反應也直來直去,隨著兩只“螢火蟲”跟隨東幡東飄西蕩,活力長時間保持而未有減弱,其惡意到最后也顯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

  顯然,桑覺和龍文書是一個立場,都在等待著一個像東幡這樣,能夠幫助他們實現“轉移支付”的人物。又或者并非等待,而是“從石頭縫里面蹦出來”的東幡,陡然間給了他們一個未曾想過更積極的可能。

  至于是否真是如此,需要再觀察、更近地觀察。

  所以下一刻,東幡忽然改變方向,不再去第三個“道場”,而是拐入下一個岔路口,加快腳步,陡地伸手,“嗵”聲插入了有些溫熱的巖層,猛地向后拽。“嘣嘣”之音連續響起,好像一下揪斷了幾十根繩索,其實是隱藏在洞壁內半枯的菌絲根須,強行將一團漆黑的半松散結構扯了出來,抖落一地碎石塵灰。

  “桑覺先生,臉這么黑,還生我氣呢?別緊張,就是想給你查個體……”

  這菌絲根須以及土石碎粒共同形成的蓬松結構,拼命想要膨脹、離散,只是落在東幡手中,其最核心的靈性結構被牢牢控住,難有變化,與外界大部分氣機聯系也被切斷,哪怕是發出了頗有殺傷力的靈波沖擊,依然沒有絲毫用處。

  這是供養“螢火蟲”手段的反向應用,對付桑覺這種存在形式,簡直就是天克。

  龍文書那邊就要聰明得多,只在最適合它生存的山林之中,讓桑決出頭,絕不往受限極大的“廢礦區”這邊來。

  只不過,東幡也沒那么容易放過他就是了。

  “龍文書那邊也需要查一下,要不你陪我去……方便離開這里吧?”

  不管桑覺在他手中如何掙扎,東幡就那么哈哈一笑,轉身往“廢礦區”外面去。一刻鐘之后,他便進入到了附近還算豐茂的山林之中,隨便一腳踹在某根樹干上,震得上面樹葉嘩嘩作響。

  “龍文書,出來,給你查個體。”

  這也算得上是好心好意,只是不太客氣。

  龍文書倒也不計較什么,林木上方又有簌簌之音,還有藤蔓游走、垂落,抽拉交織,很快就形成那張大胖圓臉。看上去龍文書已經從東幡造作的種種不合理情境中掙扎出來,具備人之輪廓的妖異面孔上,笑容與之前相差不大:

  “東幡神子視察完畢了?”

  說話的同時,龍文書也就近觀察東幡身畔兩個上下飛舞的“螢火蟲”。

  此時天光尚好,黑暗的礦洞環境中非常醒目的螢光,相比之下要暗淡許多。但其內核明透,結構清晰,比在“道場”之中受到滋養的狀態也絲毫不差。

  別說這兩個歡快飛舞的“螢火蟲”,就是被東幡單手擒住的桑覺,一塌糊涂的破爛外貌之下,內核也是非常穩定的。

  東幡身上確實是有某種力量,從容調度足量的生機元氣,包括信力元素,形成穩定而滋潤的場域,可以幫助他們這些殘靈之屬保持狀態并有增益。

  要說東幡調度生機元氣的能力,龍文書之前就知曉。但聚攏信力元素,毫無疑問是東幡這次才展現出來的特質,且不像是刻意為之,而是發乎天然。根據龍文書對類似力量的了解,這位“東幡神子”所覺醒的能力層次,已經是他見識過的最上乘也最適合的那個檔次。

  不說東幡最后能幫助他和桑覺什么,單只是這份情報,也有絕大的價值。

  “兩邊”都是如此……

  龍文書思慮的過程有些過長了,東幡喚他出來,可不是讓他深思熟慮的。

  “你說時不我待,這般猶豫又是何來?想好怎么解釋了嗎?”

  說著他隨手拋掉手里的桑覺,任他在林地里摔得蓬灰亂迸,又上前一步,伸抓住龍文書大臉,往兩邊扯動:“話說你們這模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給扯成兩半了……“

  地上炭球似的桑覺脫口而出,靈壓抖蕩:“你怎么知道!”

  當然是靠“靈魂披風”“無等神力”“大通意”“磁光云母”“純粹觀察”……還有“破產版諸神法眼”等多種觀測感應方式,對“內外地球”“失落國主”,還有你們這類“縛地靈”做一套全面解析嘍!

  尤其是“破產版諸神法眼”,物質和生命紛繁復雜的表現形式,在法則層會過濾掉相當一部分,掌握一定組構和解析門道之后,更是如此。

  東幡還有他背后的羅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有性質截然不同的兩種力量,混攪在從“廢礦區”到東七二五區中心城區的上百個“道場”及周邊區域。“道場”中每只“螢火蟲”,也就是跨界而來的“殘靈”,包括龍文書和桑覺,本質上都與這兩種力量密切聯系作用。

  一股很穩定,基本確定來自“失落國主”,是那個超巨型地下類菌形態怪物輻射延伸出來的力量,是讓這分布在東七二五的上百個“道場”能夠成為“道場”的根本元素。

  另一股相對較弱,卻又在逐步增強。毫無意外來自“內地球”那邊的“扶桑神樹大神藏”,其力量特質隱藏于每個“跨界偷渡”過來的殘靈身上,維持它們的基本形態……當然也可以說是替換掉了它們基本形態的中軸。

  一者把持塑形,一者滋養恢復,兩股力量缺一不可。

  至于“內地球”那邊的力量為什么持續增長,很顯然是“內外地球”的聯系正變得密切,而這與“太陽非常周期”到來、太陽那邊投射而至的法則框架及干涉力量有直接聯系。

  當認知框架成形、線索串并,思維模型能夠和世界部分真實相匹配,人的“自我邏輯”干預這個世界就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至少在這一刻,“內外地球”的時空架構,承載的阪城、湖城、春城、錫城,還有十一、十二大區里面,羅南之前了解的很多重要元素,都完成了串并連接。

  羅南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內外地球”最了解“失落之國”和“天照教團”關系的人之一。可能就比李維、真神和教宗差一些,但在一些“跨界聯系”“虛實轉化”的具體細節上,也能提出中肯建議。

  覆蓋“內外地球”的夢境世界,似乎都有了再做一次小版本更新的必要。

  沉積的事實是如此復雜,想講清楚是不可能的事兒,對面那兩位也不配,東幡干脆選擇用最輕佻也最方便的方式回應:

  “這是神的力量!”

  龍文書和桑覺,被“虛無神國”直接碾到臉上去,多少需要一點兒時間臆想和消化,但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后續的事態發展。

  羅南的主要精力,就放到了豐富認知框架細節上來。

  他借助“磁光云母”的近宏觀視角,嘗試扒拉“外地球水族箱”,然而太“滑”了,那邊“太陽非常周期”剛剛開始,正撬動“內外地球”現有的結構關系,幅度又還差點兒。

  還是“內地球”好扒拉些,“天照教團”向“失落之國”跨空滲透“畸變神明”,涉及大規模信力元素流轉,而性質特異的“信力元素”本身就是極好的“染色劑”。再借“破產版諸神法眼”,看對應“法則勾線”排布,“天照教團”從阪城到春城,多年經營的“超級暗線工程”,如何布線、走位,便迅速從模糊到清晰,展現在羅南眼前。

  這時候就看出竹竿的水平。

  此前他關于這條線路的判斷幾乎全對:“天照教團”方面正是以外海、大金三角等區域為掩護,主線路走大江入海口,穿過大金三角,抵達湖城,然后又向春城延伸,最終貼靠在春城西南火山區附近。

  至于多次出現對應“信力綠植”的夏城,并沒有與那個“超級工程”有直接聯系。

  所以那些“信力綠植”、地鐵站的時空滲漏,還真是“天照教團”跨界操控“失落之國”力量失控,濺溢出來的結果……從大江邊上,濺到夏城?

  羅南有些猶豫,卻不為難,現在他掌握的線索極多,一條得不出結果,不妨再換一條。

  比如,看看“鄰居”。

  就是那個也在春城西南火山區,敲擊“往生之門(實驗)”,嘗試往“外地球”滲透,由“冥思神力”建構的“吸管網絡”。

  這近乎虛無的網絡,從南亞次大陸的錫城發端,主要分成兩股,向西跨過印度洋,探向埃城方向,那里可能是距離“往生之門(現存)”最近的位置;另一股向東,已經抵達了春城西南火山區這里,并在“敲門”了……但仍沒有停止,而是再出一股,繼續向東部延伸。

  照這個邏輯,它該指向太平洋上的“深藍世界”入口,那里藏著另一座“往生之門”,同時也是“古神之軀”所在,正是“冥思神力”天性所需之物。

  可問題是,照其移動的方向做一條延長線……“吸管網絡”明顯走偏了。

  有關“深藍世界”的情報,目前流傳在外的多有信息污染,可羅南很清楚,深藍世界與“內地球”時空的結構關系從未改變,相對位置保持不變,哪怕是對“內地球”的開口稍有位移,仍然是在西太平洋馬里亞納海溝附近。

  馬里亞納海溝最北端,也不過北緯11度左右;而春城西南火山區則是北緯20度附近。

  “冥思神力”放出“吸管網絡”若要往那邊去,應該是一條略向東南偏移的路線,哪怕算上星球曲面,也不至于往東北方向去啊!

  北偏的角度還極大,目前差不多是前出一千公里,卻是貼著堰城南部,向東亞腹地挺進。照這個路線,所經均是荒野,湖城、安城、淮城通通靠不上,下一個可能接觸的城市,是夏城。

  要知“冥思神力”對“補給”要求太高,目前勉強維持的“吸管網絡”汲取能量也很節制,延伸擴展充分體現量入為出,不太可能繞遠路。

  除非中途鎖定了類似“往生之門”的目標,不再延伸,否則觸及夏城幾乎是必然的。

  夏城,總是這么……且再等等,看“吸管網絡”真正貼靠到夏城再出結論。

  也不差幾天了。

  羅南現在更想搞清楚“內外地球”的結構關系。

  為什么“外地球”那邊的太陽進入“非常周期”,“往生之門”這邊就有變化?“往生神器”在這一系列變化中,明顯占據極為重要的地位,為什么會如此?天照教團的“超級工程”以及這大半年時間的強力推進,似乎也瞄準這個結構變化的窗口期,又是什么道理?

  “內外地球”時空壁壘從來不是風雨不透,龍文書、桑覺還有“失落之國”道場中那些破碎的“靈”都是明證;更不用說,羅南完成了靈魂投影,幫助蛇語完成了靈魂出竅、無損穿越,在“十三區”那邊更是直接重構了時空邏輯,理論上“外地球”和“深藍世界”已可以相對自由出入。

  但這一切,都需要有“往生之門”為基礎。

  正因為在“十三區”那邊的實踐,羅南確定,正常狀態下的“往生之門”,絕無法完成肉身的跨越,除非像他那樣,加上一個“邏輯界”的時空樞紐,還要貼補上“夢境世界”。

  除非是進入到某個“周期”……

  從八十年代開始,深藍世界的“逃亡者”們,就以生命驗證這條定律。

  九月初,那場由王鈺安排、紹塞多托底,在春城西南區針對“往生之門(實驗)”現場探測中,也多次強調過這一因素。

  王鈺對“周期”的了解,大概率來自于“逃亡者”,但能夠鎖定“往生之門(實驗)”相對具體位置,那位在背后弄影的武皇陛下,功不可沒。

  如今再碰上這問題,以前羅南可能還要猶豫一番,現在只是轉一圈念頭,便直接打電話過去:

  “陛下,‘外地球’那邊太陽異常周期來了,那是怎么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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