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真理側”的公正首祭果然是不還價的。
對人對己都是！
要知羅南的“厚臉皮”技能，主要還是從武皇陛下那里磨礪出來的，否則總覺得會吃虧，而公正首祭又與武皇陛下關系密切，這場會面都是由武皇陛下主導進行，理所當然的，一碰面，這個技能就自然帶出來了。
開口之后，羅南還有些后悔。
可公正首祭回應入耳，他就更后悔了。
“可以”就“可以”吧，為什么還要加個“當然”？
這樣實在讓人覺得，剛剛提的“條件”太輕松，現在再加價可以嗎？
羅南臉皮的厚度，終究還是不足以推著他說出這種話。心里正苦笑的時候，卻聽公正首祭緊跟著又加了一句：“除了首單減免，如果羅教授您能夠幫助我們，堵住水箱前往內陸的去路，鎖定乃至禁錮他，后續的價格也可以談。”
“水箱？”羅南看著海底混亂的戰場，不料公正首祭直接將話題指向了內陸區域，而且還是“水箱”那個家伙。心有疑惑，他直接問出了口，“所以這次‘奔潮’，以及‘超凡種群’聚集在這片區域，果然和‘水箱’有關？”
“看來您已經掌握了這方面的情報。”
“嗯，只是剛剛聽聞……”
“敝教團也是這么分析的，而且考慮到‘水箱’這個嚴重不可控因素，一旦趨向內陸，尤其是進入人口密集區，很可能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我們更需要將問題控制在荒野上。”
“理解理解，不過‘水箱’進入內陸多長時間了？現在的位置，還有情況如何？”
“‘水箱’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得藏形匿跡的超凡種之一……”
公正首祭話說一半，羅南恍然：“所以你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學者氣質濃郁的阿達萊特女士面色不變，直視羅南：“正要請羅教授支援。”
不得不說，公正首祭找人真的找對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在完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鎖定“水箱”的行蹤，現階段，除了與“水箱”有共生的尼克，剩下的也只有羅南一人而已。
最起碼現在的里世界，已經形成了這個共識。
羅南倒是并不排斥這個工作，因為他對“水箱”殊無好感，小半是因尼克，大半是因李維。
“行吧……武皇陛下還說閣下您不講價的，嗯，這樣也挺好。”
羅南隨口吐槽一句，其實他非常喜歡公正首祭這般干脆利落的的作風。
動念間，由“磁光云母”版靈魂披風監控、“葵姨”實時整理的《地球超凡種實時點位圖》《全球高能區域分布流轉示意圖》《淵區實時對應動態分析》等一系列圖像和分析結果，已經在他腦海流過。
幾秒鐘后，羅南就心中有數：“他距離默城應該還有段距離，不過氣息比較分裂，應該是有類似于分身的技能……這樣吧，首祭閣下，讓你的人，跟著我的傀儡跑一趟。”
公正首祭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只是看著羅南。
至于羅南本人，則已經與三十公里開外，那個狹小海灣里的上千具傀儡打了“招呼”。這些重型血肉傀儡中，本來就有往內陸方向掃蕩過去的，當下再分出百來具，驟然加速，朝著目前定位的位置狂奔。
跑到半截，羅南又覺得太慢，而且這種造型，看上去就是妖魔鬼怪，想了想，干脆就“借個火”。高崖之上，之前拿主動雷達照他的那處防線區域，忽有一具血肉傀儡過境，不管那邊懂不懂，就擦著一直鋪陣的“格式化空間”邊緣，直沖過去。
就是這個“擦撞”，里面持續燃燒的“格式之火”，就被那具血肉傀儡攝了一點過來，直入這具血肉巨人的頂門。
“轟”的一聲，在那些軍方人士的驚呼聲里，三四百公斤重的血肉骨架開始劇烈燃燒，隨即炸開，化為上百點逆向的流星雨，裹著熾白光焰，向遠方那些已經遠離的“同伴”身上投射過去。
幾秒鐘后，高崖后黃綠顏色夾雜的荒原上，就多了上百個“燃燒傀儡”，在陰沉天色下，最是醒目不過。
“行了，這樣應該不會認錯。”
又隔了半分鐘，公正首祭這邊才收到更新的消息。
這位倒是頗有靜氣，只是再看了羅南一眼，并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只是安排那邊的負責人，聽上去就是魏斯曼，與羅南的“燃燒傀儡”，追蹤“水箱”的蹤跡。
有“共生鏈”存在，誰也不指望能夠將“水箱”擊殺在默城之外，堵去他的去路，或者干脆暫時禁錮，已是能夠設想的最好結果。
就是這么個“討價還價”的時段，海底下的追逐戰又往外海區域推進了十多公里。這片區域的大陸架很窄，超過三十公里，就進入大陸坡部分，高度下降很是迅速，且水文條件復雜，存在多個水下斷崖，有不同程度的暗流往來，襲擾沖擊，給追擊帶來了很大難度。
而且，進入深水區之后，海水深度已達五百多米，已經是“弱光層”，人眼也已很難發揮作用，入目的盡是昏暗的藍紫墨色，還有冰冷寒意與強勁氣壓一起，層層滲透進來，不斷累積。
也只有公正教團標志性的黑白光線閃爍交織時，才能看到混亂戰場中的情況。
羅南對此倒是無所謂，繼續和公正首祭溝通：
“這邊又是哪個？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忙的。”
不定的黑暗中，那位“蒂妮”女士好像是微笑了下，隨即，清晰的音波震蕩入耳：“我們目前追捕的，是‘肥牛’……您聽過它的名字嗎？”
“呃，并沒有。”
“它是北印度洋知名的海生超凡畸變種，是一頭畸變的儒艮，俗稱海牛。雖然是超凡畸變種，但‘肥牛’的性情相對溫和，這些年基本上不襲擊人，還與敝教團合作搞一些研究。而我們只需為它提供幾個大面積的‘海草種植區’……可這次顯然與常態迥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