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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隱與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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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看到的這些記錄,不一定完整——“外地球”這邊的篩選未必能夠全部覆蓋,唐立,嗯,羅南認知上也不一定全面。

  不過,大概梳理一遍下來,羅南感想頗多。其中最直接的就是:

  “高能潮汐”大概率從來就沒有什么自然規律,一切都是“內外地球”間接的聯通和影響。

  與之相對應,造成這一局面的“破爛神明披風”,并不是特別嚴密的樣子,“破爛”這個前綴終究是有道理的。

  “內地球”和“外地球”是如此緊密相關,以至于“淵區極域”“霧氣迷宮”“深藍世界”比較大規模的動蕩都會即時反饋到“外面”來。

  只不過,一個是顯性,該是什么規模就是什么規模;一個是隱性,僅就這兩年的與羅南密切相關的事件來看,除了“第二次極域光”和“白日夢魘”這兩個直接刺激了“日輪絕獄”的大動作,導致“外面”出現“全域反應”,其他的震蕩基本上都削弱了成千上萬倍,只表現出局域性的偶發性的震蕩。

  這代表什么?

  最關鍵的一點,對“日輪絕獄”這一“霧氣迷宮”核心的重要性、敏感性,以及它對“內外地球”刺激的直接性,相關認知必須提檔升級。

  這很合理。

  就羅南現在所知的“披風下的三只貓”以及“外地球”,這四處似分似合的時空范圍內,最具價值的,毫無疑問就是“日輪絕獄”。相比之下,“深藍世界”這個疑似古神的軀殼殘蛻,在本質層面都還要遜色一點兒。

  畢竟,后者沒有……至少現在沒有體現出“主宰”級別的根髓源質。

  在這個邏輯下,如果說那個“破爛神明披風”有必須要罩住的、不讓諸天神明、六天神孽看到的東西,“日輪絕獄”毫無疑問是第一選擇,“深藍世界”還要排在下面。

  反過來,這也是最難遮蔽的一個。

  也許“深藍世界”的份量和“日輪絕獄”相比是差一點,但那邊有李維控制著,那位“龜仙人”對這種事情的謹慎程度遠在羅南之上,所以今年六月底的伏擊,就表現得非常克制;后續羅南屢次挑釁,他也唾面自干。

  當然,由此也能看出,2090年他能夠掀動“外地球”的高能潮汐,證明當時是真的沒有留手,給梁廬這位前大君、大師范以最高“禮贊”,最終結果卻是一擊落空……

  某種意義上的落空。

  “日輪絕獄”卻就在那里,在“霧氣迷宮”深處,沒有人控制它,一切反應都是受激自發。

  只能依靠“破爛神明披風”了。

  羅南愈發明白,為什么當初他以“大通意”轟擊“破爛神明披風”,他在“測驗時空”的“旅程”突然就凍結了——梁廬設立的“天淵鏡像系統”大概率是安裝在“日輪絕獄”附近的那艘破爛飛艦上,當那個關鍵區域受到刺激,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某種權限的激活;

  二是相應權限的鎖定。

  羅南第一次“中繼站”之旅,應該是前者導致,對應的是白日夢魘;以“大通意”轟擊神明披風,則引發了后者。

  嗯,從這里也能夠看出一些“破爛神明披風”遮掩的邏輯:

  像“極域光”或“白日夢魘”這種信息洪流的擴散,雖然有暴露的可能性,但這種擴散相對而言是管不住、也可能是受鼓勵的。羅南兩次都從中得到了一定的好處,前提是沒有被撐爆。

  除了“魔符”主導的“祭壇蛛網”沉淀緩沖,“烏沉鎖鏈”也起到了很好的保護效果。

  或許是因為這種“信息擴散”代表了天淵帝國“真傳”體系的某種特質?代表了天淵知識信息的傳承?

  可反過來,像是“大通意”轟擊“破爛神明披風”這種有可能直接掀開“遮擋物”的做法,反應就會非常敏感、尖銳。對“破爛神明披風”頗為熟悉的武皇陛下的反應,還有“天淵鏡像系統”,也就是梁廬的反應,都證明了這一點。

  嗯,兩個人的反應如此相似,是否證明他們在“破爛神明披風”的事情上,有一些默契?由此延伸開來,結合之前的一些考慮,是否可以進一步證明:在“切割”地球,利用“往生之門”這些事情上,他們達成了一定的合作?

  所以,武皇陛下與“往生之門(現存)”,也就是“真理之門”,及其相關的公正教團,關系就顯得隱秘而密切。

  所以,武皇陛下能夠及時救回前往“往生之門(實驗)”那邊去的金不換,還順手一擊,撕裂了“外地球”這邊的“野火”……

  羅南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找武皇陛下驗證,只是最后的考慮,抵達“外地球”之后,羅南已有更多的選擇:

  比如,尋找武皇陛下有可能殘留在“外地球”的其他痕跡。

  又比如,尋找“往生神器”。

  在梁廬設計、標注的“動態時空地圖”上,共有九個標識,其中八個都在“披風下的三只貓”范圍內,只有“往生神器”,孤零零處在“幽暗”的另一側。

  但現在,如果“動態時空地圖”真的是反映“內外地球”的邏輯,那么,它“幽暗”的一面,應該被點亮了——如果有機會將“淵照”機關轉移出來的話。

  那樣,“往生神器”的位置,是否就不再是秘密?

  毫無疑問,這應該作為羅南在“外地球”行事的一個重要目標。

  事實也證明,除了“日輪絕獄(霧氣迷宮)”“深藍世界”這兩個擁有無以倫比價值的龐然大物,以及作為本地宇宙根本規則體現的“淵區極域”,會在“內地球”和“外地球”之間掀動波瀾,“往生之門”大概率也在起作用。

  以“往生之門”為參照,六次公認的“高能潮汐”里,羅南能挑出兩個疑似與之緊密相關的。

  第一個當然是2067年到2069年,武皇轉生、公正教團第一代首祭死亡,其中頗有可鉆研之處。

  第二個,就是2085年到2086年這波,這里沒有特別明顯的與“往生之門”相關的證據,可如果排除掉其他風起云涌的事件,期間二代公正首祭死亡……連續兩個首祭,都死在“高能潮汐”期間,哪有這么巧?

  考慮到武皇陛下的來頭,兩個公正首祭死亡事件,是不是都與“往生之門”的啟合有聯系?

  一次啟合,就能夠形成公認的“高能潮汐”?

  羅南還有一個小小的、不太確定的證據:就是去年10月7日,夏城府東大道霜河實境,安翁的那場“獻祭”,無論是歐陽會長的“邏輯界”,還是武皇陛下和當代公正首祭的隔空對沖,本質上都是非常克制的,對于“淵區極域”的沖擊并不大,完全在正常范圍內。

  當時的羅南,更要差一截。

  可是“外地球”這邊,還是形成了一次能夠通過初步篩選的“征兆”信息。

  思來想去,唯有安翁那個決絕的獻祭,那個疑似投向“真理之門”的行為,真正攪動了某種特殊力量。

  那應該是對“真理之門”,也大概率是對“往生之門”的利用。

  如果這個“證據”能被采用,安翁是沖到了“外地球”這邊嗎?

  好像又有點不對勁。

  據羅南所知,后續公正教團那邊還是與安翁建立了一些聯系的,且是通過淮城那邊的“一號地洞”,因此羅南也有“旁聽”,主持此事的拉尼爾大主祭并沒有太過遮掩。

  根據現有信息,安翁當下的狀態不太好,而他所在的環境也非常復雜詭異,和“外地球”的環境不怎么能對得上號,這也是需要好好琢磨的事情。

  唐立靠在椅背上很久,期間,有人過來找他匯報、簽字,他都沒有開門,避免思路受到干擾。

  手下們只能在外面干等,副局和中層還能在一旁接待室聊天,其他人員就只能站樓道里了。

  要說平常也不會這么夸張,可他這不是快走了么,很多事情不趁機收個尾,換個頭頭,豈不橫生變數?結果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眼看又是午休時間了,姓唐的拍拍屁股走人,也不能攔他不是?

  怨念很快凝如實質。

  當這份怨念滲透到辦公室中,唐立能夠感應到,然后笑起來。

  不得不說,他這次的隱秘切入還是比較成功的。

  通過“夢境”的跳轉,基本上是神不知鬼不覺,遍布全世界的高等文明監控設備,以及那些經驗豐富的高能事務處理專家,都沒有發現相關的征兆,以后就可以放心些,并逐步探索相應的邊界……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一次的實踐可以看出,“夢幻”“真實”的切換,很可能格外符合“破爛神明披風”的架構本質,才會有這般理想效果。

  可以作為旁證的,還有羅南做起來格外水到渠成的“入夢法”以及“夢境游戲”。

  呵,理論上應該在含光星系的“夢神孽”,怎么屢次三番地想在這個特殊時空架構中“占據”一個位置?

  羅南不免又一次后悔,當日以“大通意”轟擊“破爛神明披風”的莽撞行為,造成了“天淵鏡像系統”突兀進入低耗待機狀態——如果有可能,他現在真的很想再到“測驗時空”體驗挖掘一番。

  完全可以想象,“測驗時空”的時間節點之后,到含光星系成為“自治領”之前,應該還有極大的變故發生。

  是什么,又是否與地球本地時空有進一步的關聯?

  明明他已經觸碰到邊緣了……

  辦公室里,唐立受到影響,笑容未散,又一次無聲嘆息。

  不管怎樣,明白了“內外地球”隱蔽連通、交互影響的關系之后,羅南已經有這份能力,有意識地操控“高能潮汐”,對“外地球”造成劇烈影響,改變現有局勢。當然,這種操控帶來極大的不確定性,同樣會對“披風下的三只貓”造成影響,而超脫于這個局面之上的“太陽系開墾團”,或許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機會。

  還是要低調行事,相對低調……至少要把“新·野火”頂在前面。

  嗯,這家伙的價值很高,應該再有一些掩護,用唐立的話,份量不太夠。

  但這也只是暫時的。

  一個還算年輕的野心家,在這種動蕩不休的局勢下,可以做很多事情。

  稍微出格也不算什么,過頭的話……換個就是。

  正考慮著,辦公電話響起,這次唐立接通,聯系他的是一個小時前離開的柳學志。這位第二副局長語氣平穩但凝重:

  “唐局,蔣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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