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諜者,千變萬化,可用之以詐亦可用之以誠。ranwen`
蔣菲聰慧機智宛如人間精靈,鄒海波命她跟在顧天佑左右,用的是她的聰明狡詐頑皮可愛。龍劍梅樸實直接,美麗不輸蔣菲,孫明申把她放在顧天佑身邊,用的就是她的真誠。兩個女孩子各具非凡之處,對婚戀的觀念也是超凡的。盡管具備很強的自主意識,但嚴格意義上講,她們都是美人計的執行者。
顧天佑在做出極具江湖武林特色的案情分析后,以執行部委特殊任務為由離開兇殺現場。從建鄴大酒店一出來就看見龍劍梅駕駛的路虎車,蔣菲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沖著自己招手。這倆丫頭昨晚秉燭狂飲推心置腹,算是對彼此的心思和任務都有所了解,這會兒倒有些同進同退的意思。
鉆進車里,蔣菲笑嘻嘻對小龍女說:“我今天接了干媽的新任務,你也都聽到了,他要是不肯配合我完成任務,我就只好用點非常規手段,你可不許笑話我。”
小龍女道:“出門前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就管開車,順帶著跟你學幾手。”
蔣菲起身從中間鉆到后排來,攬著天佑哥哥的脖子道:“我跟小龍女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你猜干媽給我布置了什么任務?”
顧天佑道:“我不用猜,咱們現在就過去當面問問清楚,如果是為了合作那件事,為了你,我可以答應她。”
蔣菲松手向后一靠,道:“真沒勁,你這也答應的太痛快了,人家的美人計還沒開始施展呢。”
顧天佑跟她的關系可謂親密到只差最后一層膜沒捅破了,又知道她無論怎么作為,在沒有得到全套的蘭手帕房中秘術前是不會跟自己有什么實質性進展的,所以對這種甘甜不充饑的親熱并無多高的期待,尤其是當著小龍女的面兒的情況下。所以,便索性直接答應了她的請求。
小龍女道:“我也有事要跟你說,今天孫明申也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希望通過我往天佑城的保衛部門安插幾個人,我挺為難的,老孫對我有恩,可我又擔心你會因為這事兒不高興。”
顧天佑道:“他倒是明白人,知道這事兒找王半仙的話,說不準會弄巧成拙,行了,沖你我也同意了。”
小龍女高興的:“謝謝八叔公,要不要我親你一下表示感謝?”
顧天佑看一眼蔣菲,暗自尋思:這倆丫頭看著香甜已極,其實都是烈性毒藥呀,吃掉哪一個都得付出極大代價,老子暫時還是規矩些,跟她們保持一定距離,免得被老特務和海波大姐徹底拿住。攤手道:“幸福來的太突然,我得適應一陣子。”
蔣菲哈哈笑道:“顧天佑,你真是把優點和弱點集中在一點上了,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路虎車一溜煙來到許宅。
蔣菲陪著,把小龍女丟在車里,二人一起進了許慕野家。蔣菲刻意跟顧天佑保持一種親昵的樣子,這讓天佑哥有點尷尬。她是鄒海波的干女兒,從鄒海濱那論起,自己平時都是管鄒海波叫大姐的。如今的情況下,該怎么稱呼?
鄒海波等候多時,熱情親切的將二人迎進家,分賓主落座。蔣菲主動去泡茶,鄒海波說:“這丫頭,難得回來一趟家,還瞎忙活什么,我已經讓保姆去泡了。”蔣菲說:“保姆泡的茶哪有閨女泡的好喝,我都有一年沒回家給您和爸泡茶了。”說話間,已麻利的燒水,準備好茶具。鄒海波說:“天佑第一次登門,去把你爸的那塊普洱餅拿出來。”
蔣菲幾歲的時候就到了許家,那時候鄒海波和許慕野剛結婚沒幾年,一直沒孩子。收養蔣菲后便一直視若己出,私下底蔣菲稱她干媽,這時候叫起爸媽來卻十分自然。想來這份情感跟親生母女無異。
鄒海波招呼顧天佑吃水果,道:“海濱是我小弟,但實際上幾乎是我帶大的,跟我孩子也差不多了,菲兒是我養女,她還是第一次帶男孩子回家來,你既然跟菲兒交好就不能再叫我大姐了。”
顧天佑道:“那我叫您首長吧。”
鄒海波搖頭道:“也不好,今天這個場合咱們只論私交,你還是叫我阿姨好些。”說著,站起身玩笑道:“等會兒你許叔叔就下班了,你這個秘書當的,倒比領導還清閑,晚飯就在家里吃吧,你們爺倆喝幾杯。”
這就是硬生生把蔣菲和顧天佑往一起擰,偏偏她言語之間自帶一種威嚴,讓人不知如何拒絕。而且她說的全是事實,鄒海濱很小的時候她們姐弟的母親就去世了,鄒海波是長姐比母把他帶大的。至于蔣菲就更不用說了。鄒海波三言兩語間把輩分提了一格,目的卻不在于此。而在于通過這種方式和語氣把顧天佑歸納為了自家人。
顧天佑只好硬著頭皮說了句謝謝阿姨。鄒海波笑道:“看你叫的這委屈勁兒,我四十六歲,大你二十歲當不得你喊一聲阿姨嗎?看到你跟菲兒相處的這么好,我由衷的為你們高興,一晃兒孩子就長大了,我和你許叔叔都奔五張了。”
她絕口不提公事,語態親切,宛如家中有女初長成的母親見到女兒第一次帶回家的男孩兒。惟其如此,更讓顧天佑感到這夫婦二人拉攏自己的決心之大。
蔣菲泡好了茶,端著整套茶具過來。
鄒海波道:“真是許久沒喝到女兒親手炮制的茶了。”招呼顧天佑,道:“陸羽在茶經中說:山水為上,江水為中,井水其下,家里條件有限,只好用自來水將就一下,其實我對這玩意興趣缺缺,多好也喝不出好來,主要是你許叔叔喜歡這個調調,這套東西價值不菲,泡出來的茶也沒覺著哪里美味了。”
蔣菲正襟危坐,關公巡城韓信點兵一番之后,以雙手一托一護將茶杯送到顧天佑面前,道:“嘗嘗吧,這可是價值百萬的蘇罐和有價無市的三百年普洱餅泡出來的茶湯,放到江南俏里這一壺茶就是一輛車。”
“春秋佳日,登山浮水,臨流漱石,林墅深幽,席地小坐,烹茗啜飲,自然是人生一樂。”顧天佑文縐縐的:“喝茶是意趣,情,境,人,三才合一才是最好的,什么壺什么茶到還在其次。”
鄒海波起身道:“我去看看廚房的菜準備的怎樣了,你們兩個慢慢找你們的意趣。”
蔣菲目送鄒海波去了后邊,道:“我這干媽樣樣都好,就是精明太甚,缺了點女人味兒,搞的男人們在她面前總覺著自己赤條條的,毫無自信,也就我那干爸是她的克星。”
顧天佑道:“她打算要的彩禮太大,我都有點怕她。”
蔣菲咯咯一笑:“我干媽是那種特別護孩子的長輩,只要你做了自家人,就曉得她們有多好啦。”
“成為她的家人是需要代價的。”顧天佑道:“說了你也許不會相信,我答應她的要求,只因為喜歡看你這張笑臉。”
蔣菲俏臉微紅,故意虎起臉來,道:“你喜歡看,偏不讓你看了。”
這混世魔女難得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神態,顧天佑嘖嘖贊嘆道:“想不到你也會有害羞的時候。”
蔣菲臉兒紅紅,淺笑嫣然道:“還不是因為你太會撩人兒。”收了笑容,又正色道:“顧天佑,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上了我爸媽的船,再想下船可就難比登天了,你可是有國安背景的人,孫明申又那么器重你,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很有可能會因為這個選擇失去他對你的信任和器重。”
顧天佑毫不遲疑道:“我一直都不是個特別識大體的人,做出這樣的選擇真的只是因為你,我知道許書記的目標遠大,前途荊棘重重,想他死盼他敗的人沒一個簡單人物,這個時候上船叫雪中送炭,我現在押下這一寶,贏了便贏一鋪大的,輸了卻也無所謂,反正本來就兩手空空上的賭桌。”
蔣菲目不轉睛注視著顧天佑,有點動情道:“真有那一天也沒關系,我想至少子琪姐姐不會離開你,我也會跟著你,小龍女大概也會跟我一樣,有我們一直陪著你,無論結局如何你都不該被看做一個失敗者。”
顧天佑的腦子里想到了另外一個女子,如果自己有一天倒霉了,許佳慧一定會興高采烈的把自己收編。以她的性子,更難接受的反而是現在這個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顧天佑。
蔣菲道:“昨天的事情之前干媽跟我說過了,她說這起刺殺事件很可能是國內一個非常有實力的政治勢力安排的局,包括滇南省委書記謝志國的死,都跟這伙人有關系。”
門外傳來停車聲,是許慕野回來了,正在往屋子這邊走。
顧天佑道:“青狐殺手一共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精通飛刀,我猜很可能就是魔術手戴洪剛,昨晚執行刺殺任務的人多半是他,九年前青狐殺手在奉天連續害死多名飛機制造廠的工程師,我想應該是為了得到某樣東西,他們是殺手,要那東西自然是受人指使,前陣子青狐殺手害死了謝書記,應該也是受人指使,包括這次刺殺許書記,又是受人指使,他們跟這個指使者的關系肯定非同一般,如果能夠抓到這兩個人,并且撬開他們的嘴巴,就一定能夠挖出背后搗鬼的人。”
許慕野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剛好聽到最后一句話,笑道:“要推測到這個搗鬼的人其實并不難,難的是拿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