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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憶少年時竹馬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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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得先去年級主任那里銷假。文小說  `年級主任叫宋強,三十多歲,跟張寶華是同屆,同時也是顧天佑所在區隊的指導員。第一天新生報到的時候點名把顧天佑要到了他的區隊。估計不是老戴打了招呼就是張寶華跟他提到了顧天佑。

  銷假這事兒本來挺為難的,因為之前在宋強面前好話說了一籮筐才請了半天假,結果一出去就大半天,超時三個多小時,料想去了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看。正琢磨要怎么解釋呢,丁默思這小子湊過來搶著自告奮勇:這點事兒就不用顧哥出馬了,給小弟個跑腿兒的機會吧。

  顧天佑欣然同意:“行,你去吧,替我銷假的時候說話注意點禮貌,我先去洗澡,晚點名以后我過去找你嘮嘮。”

  學院浴池大門口,三零四寢室的哥幾個都在翹首以盼。顧天佑趿拉雙拖鞋,不緊不慢走過來。哥幾個立刻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打聽事情經過。廖振輝估計丁默思見到邵雨澤就得認慫,他最關心的是邵雨澤有沒有修理丁默思一頓。

  顧天佑把事情經過略約說了一遍,剛說完,就看見長腿妹端個盆過來,短袖背心作訓褲,本是扼殺美麗線條的無情殺手,可穿在她身上就硬是多了幾分窈窕味道。戴隊長的基因沒這么強大,看來是遺傳了他那個打排球的老婆。

  “都在這兒排隊那。”

  浴室資源有限,男生這邊人數是女生的數倍,加上天氣炎熱,前幾屆的生員也都需要每天沖涼,因此每次訓練課結束,男浴室這邊都是人滿為患。

  戴亞楠跟其他幾人打過招呼,徑直來到顧天佑面前,遲疑了一下,終于問道:“那個早上來的是你朋友啊?”

  “一共來了倆人,你問的是哪個?”

  “就是幫我拎東西的那個。”

  “倆都幫你拎東西了。”

  “我說的是后來幫我送到寢室的那個。”

  “哦,他啊,早上不是告訴你他叫邵雨澤了嗎?”

  “啊,對了,他叫邵雨澤,我給忘了。”

  “嘿嘿,你確定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沒話找話?”

  “隨你怎么說,他是做什么的啊?”

  “吳東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系畢業生,在讀研究生,市政公共事業辦實習生,這個回答滿意不?”

  “哦。”戴亞楠撓撓頭,似乎有點小失望。

  “你現在自費給我買瓶水,我就把他微信號告訴你。”

  “我才沒這個意思呢!”戴亞楠臉兒泛紅,頓了一下:“那個,你喝什么水?”

  顧天佑哈哈大笑,笑的特別奸詐,像個老頭子。

  苗世凡說的沒錯,一個人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整個人生當中從未年輕過。老苗說這句話的時候指向分明,

  那一年顧天佑不過十三歲,已經親手殺過一個人,摳瞎了獨眼熊一只眼,除了被老不死捉弄了一次外,整個秦州監獄幾千條老惡棍,不管是骯臟齷蹉的,卑鄙狡猾的,還是窮兇極惡的,沒有人敢不敬他三分。他擁有熟練的與人交往的技巧,不但可以完美的自我保護,甚至還學會了掌控人心的本領。唯獨不曾擁有的就是童年,或許正如老苗說的,甚至都沒有年輕過。

  回憶過往人生,龍爺塑造的是軍人,簡單粗暴,令行禁止。苗世凡魔性十足,培養的是殺手,陰暗殘忍不相信任何人,爆破組長身具佛性,出塵博愛心胸寬廣,點亮了顧天佑人性美好的一面;跟老不死則學會了一些特別的生存技巧。與顧宇飛相處的時間太短,并且當時秉性已定型。如果說過往人生經歷中有過那么一段值得刻錄的二.逼時光,也就是跟許佳慧初戀的那兩年。可惜那場風花雪月不計后果的情感經歷最終的結果只是另一次催熟的過程。

  跟方樂兒在一起的確出于真心,情感投入的時候確實不需要那么多算計,但因為方大頭的存在,一舉一動其實也都是精密衡量后的決定。沒有任性的追求過一件喜歡的東西,沒有沖冠一怒為自由過,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對人性和周遭客觀因素做了精密分析后的決定。這樣的人生從幾歲就開始了,換個角度看,或許也是一種悲哀吧。

  看著傻兮兮被自己捉弄的團團轉的戴亞楠,以及同寢室里那幾個對戴亞楠垂涎三尺,卻不知道怎么獻殷勤的二貨。忽然感到很羨慕。他們單純,沖動,容易被言語蠱惑,莫名其妙的崇拜,莫名其妙的喜歡,偶爾掌握到一點點理性的做人技巧,稍微被人鼓噪誘惑一下,荷爾蒙指數就狂飆回二.逼程度。但無論結果如何,不管是哭還是笑,至少他們暢快任性過。

  忽然很想見到許佳慧。不為延續舊情,也不為在她面前證明任何事,只是單純想念曾經純情的那兩年。

  古樓區,北三道街,一片老舊樓區,兩座樓之間狹窄的胡同里,一具女尸橫陳在地上,天氣炎熱,女尸不知躺在這里多久了,肚子鼓的像個氣球。

  年輕的分局刑警隊長趙萬晨捂著鼻子從現場出來,轉頭對實習助手小林說:“驗尸報告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

  小林點頭稱是。

  趙萬晨接著道:“因為下大雨的原因,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對偵破案件有用的信息,剛才二組的兄弟們已經徹底巡查了現場周圍,區域四周一公里內道路情況復雜,四通八達,且幾乎沒有監控探頭,所以我要求驗尸報告務必詳細,除了死因外,我還要知道確切的死亡時間,最好誤差在半小時以內,就說我說的,必須檢查胃部殘留,還要罪案現場二十米內完整的纖維化驗。”

  二組組長老范走過來,眉頭緊鎖,語氣沉重:“這是本月第二個了吧。”瞅了一眼尸體,又道:“不用等驗尸報告,一看就知道,又是吸毒過量后被毆打致死的。”

  “你是老刑偵了,怎么就改不了這經驗主義的毛病?”作為留美歸來的犯罪學碩士生,趙萬晨堅信只有科學才是最準確的破案手段。他目光冷峻,盯著老范道:“破案靠的是科學和細致,你這老毛病不改會帶壞新人的。”

  老范嘆了口氣,道:“你要真這么看重尸檢報告,那我還是建議你請示上級,聯系省廳技術處的法醫過來,要是指著咱們分局的技術組那幾根老油條,狗屁也別想檢測出來,別說做罪案現場二十米內的完整纖維化驗,就是尸體從上到下的纖維存留他們都未必肯給你好好做,更別說忍著惡心開膛破肚檢測胃部殘留了。”

  “怎么可以這樣!”趙萬晨憤怒的:“在米國,這樣的行為會遭到瀆職的指控!”

  老范不咸不淡的:“這里是天朝。”

  正這時,姍姍來遲的分局技術組組長老江領著個年輕的實習女法醫跨過警戒線來到二人跟前,推了推比啤酒瓶底還厚的近視鏡,道:“這不是紐黑文大學學成歸來的刑偵學高材生趙隊長嗎?怎么著,現場勘查完了?是不是就不用我們了?”

  趙萬晨看了看手表,面無表情:“老江,你來晚了十分鐘。”

  “堵車。”老江懶洋洋的戴上橡膠手套,陰陽怪氣的:“一天到晚除了會挑肥揀瘦外,也沒見破了幾個案。”左右看看,沖著年輕的女實習法醫道:“小許,這次現場采集你來做,記得把活兒干仔細點,免得有人說三道四,跑局長那說咱們尸位素餐。”

  警官學院里,刑偵案例分析課上,幻燈片剛播完死亡現場的圖片,一個年輕女子躺在一大堆垃圾中間,炎熱的夏季里,尸體因為出現了脹氣現象。下一組是視頻,只見正在現場勘驗尸體的女實習法醫剛做完陰.道體液采集,不顧滿手血污,又湊過去采集指甲纖維,便在此時這具女尸的肚子忽然爆裂開來,實習女法醫猝不及防被弄的滿身滿臉。

  場面十分血腥火爆,以至于有幾個女生嚇的不忍目睹,還有數名學員因為最后的視頻感到胃部不適。

  宋強面沉似水,目光從所有學員臉上掃過,道:“都說說看,觀察到了什么?”

  課堂上安靜異常,每個人都在盡力消化剛才所見帶來的震撼和心驚肉跳。當其他人的腦子還在回想所見的每個細節以及最后那個意外場面時,顧天佑的腦子里卻只有尸體炸開瞬間實習女法醫一臉血污鎮定如常的剔下指甲殘留的樣子。

  許佳慧果然從南邊回來了,只是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眼前。

  宋強繼續陳述案情:“根據法醫出具的尸檢報告顯示,死者的骨齡約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死亡時間為96小時左右,死亡前一個小時內沒有性.行為,最后吃的食物是紅燒大腸和炒土豆絲,另外,死者陰.部體毛明顯被修剪過,指甲殘留的污垢中檢驗出了微量甲基.苯丙.胺,也就是俗稱的冰.毒,上述所述之外,在陳尸現場一共收集到了三種衣物纖維,其中一種與死者本身穿著的衣物吻合,另外兩種分別為滌綸和亞麻,其中亞麻纖維是在死者的指甲中被發現的。”

  最后:“綜上所述,談一談你們對此案的看法。”

  “法醫這活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一個坐在后面的學員低聲吐槽:“這姐姐真彪悍,換做哥們兒保不齊就得嚇尿。”

  “沒聽見嗎,尸檢報告里連最后吃的什么都說了,真尼瑪是癩蛤蟆進門——惡心到家了。”另一名學員深以為然道。

  眾學員議論紛紛,暫時卻沒人愿意第一個發表看法。第一個捧宋老師場的居然是戴亞楠,長腿妹舉手發言道:“第一組圖片顯示,女死者身上穿的是kenzo短裙,據我所知這衣服貴的要死,一般人輕易不會消費,如果這算一條線索的話,我只有這一點補充。”說完坐下。

  小姑娘的視角果然獨特,宋強居然點點頭,鼓勵道:“這位同學觀察的很仔細,看待線索的視角也具備參考價值,其他人還有要補充的嗎?”

  丁默思舉手發言:“導員,你能不能把最后那個肚子爆炸的鏡頭先換成別的,一直這么看著太影響思路了。”

  宋強面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淡淡的回了一句:“干刑偵要是怕惡心,我勸你趁早改行。”

  顧天佑慢慢舉起手:“導員,請你把鏡頭換回到最初開始的那一瞬,大約在一星期以前我好像見過這女的。”

ps:多謝劉麒的舵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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