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四周威壓的消失，惡翼小心翼翼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那頭大鯨魚的眼神，惡翼大人或多或少能過品讀出一些。
那就是……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可憐的生物，智慧連本龍都不如。
等等，什么叫連本龍都不如？
那是肯定不如本龍。
惡翼很快就瞪著茫然的眼睛迷失在混亂的思緒中了。
這頭骨鯨的體積明顯比第七圣羅使勒維亞坦擁有的那頭小了許多。
當時他憑借一記抽取整整三分之一的超究極·業火殺拳，將屬于勒維亞坦的那頭骨虻打的稀爛。
要知道那頭骨虻可是擁有近乎700米的身長，僅僅巨口的寬度都和眼前這頭的長度一樣了。
此時這頭骨虻的眼睛中閃過茫然。
因為它徹底中斷了與主人的聯系。
在它漫長的歲月里，曾多少次看到本以為必死的主人，就在眼前蠕動著復原。
可是現在……
通過圣羅血液產生的那一絲微弱聯系都徹底消失了。
這突然的自由。
甚至讓這頭骨虻都感覺到一絲不適應。
它下意識扭曲了一下身軀，周圍的空間配合的蕩起一圈漣漪。
穿梭空間這種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它甚至不需要怎么去消耗力量就可以做到，就好像人類的喝水吃飯那般簡單。
只是，動作剛剛作出的一瞬，骨虻就僵住了身子。
因為另一股森冷的意志施加于身。
當看到那雙血色的眸子盯著自己時，骨虻這才想起來，似乎擊殺奧古斯坦的始作俑者……
就是眼前這位。
血肉巨人腐化變成的粘稠黑液如雨點般落向地面。
骨虻那巨大頭顱的側面，也滲出暗淡的黃色血液，悄然滴落。
相比起這龐大的身軀，這些黃色血液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這些血液脫離身軀之后迅速開始變淡，最后黃色徹底消失，化作如水一般的物質落下。
如汗珠，也如淚水。
“臣服，還是死亡？”
沐凡的聲音從天空中綻放。
這一刻，不單單是眼前的骨虻聽到，包括所有的圣羅游擊艦隊成員全都聽到，也看到這一幕。
這時，他們才驚駭的發現。
第九圣羅使——奧古斯特，已經不見了！
只剩下圣羅使大人的那頭坐騎。
似乎想要……逃跑？
骨虻聽不懂沐凡的語言，但是卻能夠明白修羅傳遞出的思維波。
臣服？
一個新的主人？
它渴望自由！
骨虻眼神中的呆滯終于徹底消失，重新恢復成那屬于上位生物的威嚴。
巨尾高高抬起，重重一拍！
半個身子剎那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它要逃跑！
只要離開這里，沒有圣羅使的制約，它就可以繼續做一頭遨游宇宙的自由骨虻。
但下一秒，一連串的殘影定格于空中。
猩紅披風高高揚起，修羅的身形剎那浮于骨虻上空，右手揚起于身側，修長爪刃森然彈出。
猛地向下一扣！
修羅下方的空氣竟肉眼可見的塌陷出一片巨大輪廓。
“吼！”
骨虻即將隱去的半個頭顱猛地昂起，發出凄厲的嘶吼之聲。
半空一個隱隱的輪廓瞬間崩滅，在卷起的氣霧中，骨虻的身軀重新顯露。
突然獲取自由的茫然和喜悅，被這襲擊徹底轟滅。
這頭骨虻的兇性終于被徹底激發出來。
血盆巨口張開！
正在激烈思考的惡翼這一瞬間再次感覺到靈魂的顫抖。
那是……黑洞？
惡翼瞪大了眼睛。
空氣中陡然掀起一種狂暴的撕扯牽引力。
抱著小毛球的糯糯甚至都被這莫名吸力拽起。
骨虻的血盆巨口深處，旋渦陡然形成！
“吼————”
一聲重響，天空震蕩。
那吸力瞬間消失。
糯糯剛剛被拽起就落地，忙仰頭看向天空。
這一刻，天空中四個角度，竟懸著四臺修羅……
“既然這樣，你就是選擇死亡了？”
一腳狂暴踢到骨虻的側面，這頭龐然大物橫飛千米。
但下一秒，千米之外又出現一道同樣的修羅身影，一拳橫打出。
骨虻的身軀不正常的扭曲間再度橫飛。
一秒之內不知遭受了幾十次重擊。
只是看到骨虻慘嚎著如皮球般飛來飛去。
每當它想要遁入虛空時就會被狠狠擊出。
通過這數十拳的試探，沐凡發現這頭骨虻的實力只有勒維亞坦那頭骨虻的十分之一，甚至還不到十分之一！
這應該是一頭……
幼年體？
思索中，修羅閃至骨虻身后，單手抓住巨尾，猛地掄圓砸向地面。
土浪驚起百米高。
糯糯身側兩千米外，宛如山崩。
惡翼揚起翅膀替少女擋下了濺來的碎石。
修羅懸于半空看著被嵌在大地之中的骨虻，眼神冷漠。
沐凡已經決定，給予這頭骨虻最終一擊了。
這頭異獸的弱，只是相對修羅而言。
對于腳下這顆普通的星球來說，依然是毀滅級的夢魘。
既然已經確定是敵人了，那就不會給對方半點可乘之機。
叢林法則里，沒有憐憫。
咚……咚咚！
修羅胸口的那半朵紅蓮亮起，熾烈的氣流再度噴涌而出。
擊殺這頭骨虻之后，應該會短暫力竭了吧？
沐凡已經動了殺心。
修羅背后四臺引擎此刻紅的耀眼，宛如烈日。
細細的火焰開始沿著那些熔漿脈絡蔓延于身軀之上。
此刻的修羅，已然成了所有視線的焦點。
但，只有在那拳鋒之下，才真正明白直視死亡時的恐懼。
所以……
“昂嗚！”
一聲凄厲的嚎叫中，惡翼瞪大了眼睛，糯糯瞪大了眼睛，糯糯懷里的毛球瞪大了眼睛。
只見那頭骨虻周圍的地面瞬間崩滅成霧，這頭骨鯨一樣的生物翻向天空，將肚皮袒露給修羅，而后……
渾身瑟瑟發抖。
這是？
投了？
修羅的動作頓住。
“臣服？”
沐凡的聲音伴隨著修羅的思維傳遞出去。
那頭骨虻輕輕翻了一個身子，浮于天空，將頭顱深深的的低下。
就像一名人類的武士在向他的君主效忠一般。
“過來。”
骨虻抬起頭，眼神中依然帶著恐懼。
它看到修羅招手的動作，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那，去還是不去？
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