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奚流光將腳掌挪開,低頭弓腰,將已經被廢掉的坦克單手提起來,然后緩緩向著那面單向玻璃墻走去。塵緣文√學網 坦克腫脹的臉部被狠狠按在墻壁上。
隨著奚流光輕輕叩擊墻面,其余的人似乎看到這面玻璃墻光澤變化了一下。
獵鷹身前,正在肆意大笑的黑皮衣男人此刻將距離拉開,示意獵鷹看下側面。
“呶,看一眼。”
滿臉胡茬和血漬的獵鷹,轉頭看了一眼。
被死死按在墻面上的坦克清晰呈現出來。
“你們只是開胃菜啊,哈哈哈。”
不過這一次的獵鷹,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看著坦克,看著那雙憨厚卻憤怒的眼睛,注視了片刻之后,轉過頭看向面前的黑皮衣男人。
“什么感想?”對方矯有興趣的問道。
“你個……”
嗯?黑皮衣男瞇起眼睛,耳朵豎起。
“……孫子。哈哈,哈哈哈哈!”
再一道皮鞭狠狠抽來,獵鷹吊著的身軀直接被抽飛。
然而遍體鱗傷的獵鷹,這次竟然任由鞭子紛飛,坦然閉上了眼睛。
他的腦海中從來沒閃現過諸如后悔的詞匯。
此刻他心理不斷回蕩的唯一一個詞匯就是……“別回來。”
寂靜的夜里,發生了許多不平靜的事情。
當夜晚籠罩首都星時,已經有不少人覺察到這夜幕下的暗潮涌動。
然而其中絕大部分的人,根本不知道這暗潮將會是何等的驚濤駭浪。
當黎明到來,天空破曉,第一縷陽光再次照耀到曙光學院的時候。
無數學員已經興奮的涌向那最后的戰斗圣地。
今天開始將是四強的爭奪賽。
無論是格斗,還是機甲戰,還是星空艦隊的虛擬對決,毫無疑問都將是此次比賽最為璀璨奪目的一刻。
然而止步于十強的定川學院,那名橫空出世的學員在接連橫掃博納爾與曙光的對手之后,已經因為重傷被送往醫療艙。
數十萬的現場觀眾以及數億的場外觀眾,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名曾經帶給他們熱血和震撼畫面的青年,此刻已經被孤零零的關押在一處名為羅山黑獄的埋骨之地。
那里埋葬著多少突然匿于歷史中的英雄豪杰。
他們現在僅僅是在比賽開始之前,感慨一聲沐凡命運不好,碰上那種敢于自爆的對手,否則一定能進入四強。
“可惜,幸運有時候也是一種實力。”
沐凡毫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經背上了一個霉運者的標簽了。
但,即便知道,又能怎樣呢?
沐凡看向門內一側的通訊鈴,隨手按下。
但是沒有人知道,當這根手指按下的瞬間,除了那段普通的通訊指令,一段極度隱秘的電流波動沿著信號傳導器涌入未知的另一端。
沐凡坦然的看著那暗色的墻壁,當黑從這里傳出去的開始,也就意味著他正式開始籌劃如何從這里離開了。
他對這個世界從來都缺少一種畏懼。
“鈴鈴”
“什么事?”鈴聲剛響起就被接通,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你們該開始審訊了。”
“催什么催!現在才幾點?還有,你當你是誰啊,等著吧”通訊器那端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而且有些越來越遠,似乎想要隨手掛斷。
沐凡淡漠的抬起右腿,冰冷的氣息瞬間沿著心臟涌入腳底,然后反向上涌。
肌肉一圈圈的蕩開。
屈膝,高抬腿。
然后重重踏出——
金屬柵欄發出一聲吱扭的響聲,竟然瞬間向外一陷。
瘋狂的警報聲響起。
通訊器中愣了片刻,然后狂罵聲響起。
“審、審、審!”
“md一會審死你。”
“再踢一下我就把房門通電。”
在再一腳,這劇烈的震動沿著地面傳到同層的其他獄房。
已經開始有幾雙眼睛出現在走廊兩側的通風口縫隙了,他們麻木的目光打量著外界,似乎在小小的驚訝究竟是誰有這么大膽子。
“草,我通電了!”
“fu——ck,什么爛玩意,壞了?”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然后砰的一聲掛斷。
沐凡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表明……
黑的入侵,成功了。
只要這里還離不開科技,那么……這座生人勿近的監獄,枷鎖終將從內部打開。
沐凡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了。
咔、咔。
機械齒輪的聲音從四周響起,隨后沐凡腳下一顫。
地板竟然開始緩緩下沉。
經過超過一米厚的純金屬地板層后,沐凡眼前開始變得昏暗起來。
原來在他腳下,始終還有另一間更加空曠的密室。
頭頂通道閉合。
這里漆黑一片……
然而沐凡雙眼瞳孔這一刻卻已經如同躍動的火焰擴散至最大。
卓越的夜視能力,已然自行開啟作用。
沐凡淡淡掃視了一眼四周。
似玻璃又似金屬的光潔墻壁。超過三百平米的大型房間內,只有最中央空蕩蕩的一把椅子。
沐凡看向那把椅子,隨意的走過去,坐下。
咔的一聲,周圍燈光亮起。
四個角落,四臺高亮度的大燈同時照向沐凡。
沐凡閉上眼睛,身體沒有半分異樣抖動。
“沐上尉心理素質真不錯,不愧是大雷梟的繼承者。”
冷冰冰毫無誠意的夸贊聲響起。
一道光幕投射在沐凡眼前,光幕中央,一名面容冰冷的少校,正雙手抵額,眼睛一眨不眨的透過光幕……看向沐凡。
“什么事,問吧。”
沐凡依然閉著眼睛,語氣平淡。
“關于你襲殺聯邦政府官員,在行政星制造屠殺的審理。”
“關于你雇傭光腦黑客襲擊政府網絡的審理。”
“關于你勾結他國諜報人員,出賣聯邦利益的審理!”
“目前你在軍事法庭的待定罪名……危害人類罪、叛國罪。”
那名少校一字一句的,看著沐凡緩緩說出。
而這一次,沐凡終于睜開眼睛,直直的看向光幕。
沐凡與那名少校的眼神,終于交匯。
少校的嘴角,森然一笑。
“糯糯,稍后看到霜明,不可無理。”
王凌峰看到自己女兒從走出臥室就沒再說一句話的冰冷模樣,還是平緩的提醒一句。
他很理解這種行為。
目光平靜的少女,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父親,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