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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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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一篇小說或者一部電影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只有人民幣才會有那種超級待遇。

  當初《活著》在《百花》雜志上發表的時候,就有人說過這篇小說的思想反動,這個詞語在九十年代以前的華國非常流行。

  是指一個人的思想和社會主流意識不合拍,或者說是背道而馳。

  進入九十年代,社會轉型,經濟發展成了重心,一切向錢看,也就沒什么人關心這些了。

  不過總有一部分人對此念念不忘,并認為自己是在維護社會的穩定和發展,以衛道者自居,他們不愿意看到新思想和新事物的出現。

  一旦看到類似的苗頭,就會不遺余力的進行打壓。

  這種狀況在學術領域和作家群體中尤為嚴重,這些人在社會上有地位,有話語權,在各個部門有影響力,不容小覷。

  林子軒對此的態度是視而不見。

  這批人覺得自己代表著正義,你不可能用言語說服他們,這是思想觀念的不同,爭論的意義不大,他沒那么多閑工夫打嘴仗,有時間不如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當社會上對《頑主》和《活著》進行批判的時候,他基本上都保持緘默。

  在《活著》放映過了幾天后,林子軒聽到消息,這部電影被人告了。

  他起初沒有在意,覺得很正常。

  這部片子涉及到敏感的年代,總會有人出來鬧事。

  張億謀在電影學院放映《活著》不會引起太大反響,學生就算是有不同意見頂多是爭論一番,不可能在媒體上發表意見或者給相關部門寫告狀信。

  可一群作家和演藝圈內的人看了電影,肯定會有想法。

  林子軒覺得最終還是要看上面的態度,看看張億謀的關系夠不夠硬,能不能過了審查這一關,如果上面覺得沒問題,這些攻擊就毫無用處了。

  然而,事情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報紙上出現了一系列批判性的文章,包括這部電影的思想內涵,導演的拍攝手法等等,一看就是內行人寫的,剖析的頭頭是道。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他還接到了長河文藝出版社的電話,這家出版社極為關注《活著》這部電影,已經先期印刷了兩萬冊書籍放在倉庫里,就等著電影上映了。

  出版社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認為這部電影怕是危險了。

  林子軒想了想,給總局的副局長吳振輝打了個電話,吳振輝雖然主管的是電視方面,不過應該了解內情。

  “吳局,我打聽下,《活著》那部電影現在是什么情況?”林子軒詢問道。

  “這個事啊,放心吧,和你的關系不大,你就不要參與進來了。”吳振輝提點道。

  這么一說林子軒有些明白了,這不是針對他來的,主要對象還是張億謀。

  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張億謀作為第五代導演的領軍人物,華國在國際上有影響力的大導演,勢必會有人看他不順眼,這種情況很常見。

  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張億謀的把柄,自然會發動攻擊。

  有些人可能成事不足,敗事卻綽綽有余。

  這只是一個方面的原因,還有去年田狀狀那件事,風頭還沒有過去,張億謀這時候把電影送上去審查,有點“頂風作案”的意味。

  總局怕是也不好處理,如果通過了,會給人一種錯覺,既然張億謀能拍這種片子,我們也能拍,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如果直接給槍斃了,也會引起支持張億謀的那部分人的反彈。

  于是,他們采用了慣用的手段,那就是拖字訣,打回去讓張億謀修改,并且非常籠統的提了幾條修改意見,比如主題有問題,立意不清楚等等。

  一旦導演看到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修改意見,就說明你這片子問題大了去了。

  要是那種詳細到某段情節需要刪除的修改意見,說明這片子還可以挽救一下。

  張億謀在電影圈混跡多年,熟悉里面的各種規則,看到這種修改意見就知道這片子通過審查的希望不大,也就是私下里被槍斃了。

  總局不會直接下文件說禁映,只說是需要修改。

  在電影圈,張億謀的人脈比林子軒強大。

  林子軒能打聽到的事情他同樣知道,甚至很清楚是哪些人向總局告的狀。

  這么多年下來,他總會在有意或者無意中得罪一些人,比如在選角上沒有用某人推薦的演員,也可能某次發言有映射某位老前輩的嫌疑。

  只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與人接觸,難免會產生矛盾。

  有人處理的圓滑一點,矛盾就少一點,有人性子直一點,得罪的人就多一些。

  張億謀不想接受這種結果,這畢竟是一部花了300萬美金的片子,他花費了心血,對片子抱有極大的期望。

  他期望拿獎來證明自己,更不能讓投資商賠本。

  像這類藝術片想要賣個好價錢,只有參加國際電影節才能引起全球片商的關注。

  歐洲三大電影節,法國戛納的規模最大,片商最多,所以投資商才想讓《活著》參加戛納電影節,以張億謀的名氣,電影入圍主競賽單元完全沒問題。

  只要拿了一兩個大獎,就會受到片商的青睞,這部片子的成本就賺回來了。

  不過沒有通過總局的審查私自參加國外的電影節,這是違規行為。

  張億謀不由得想起了田狀狀,八年不能拍片的處罰實在是太嚴重了,他承受不起。

  他思考良久,想到了一個辦法,從現在開始他要保持低調,不對《活著》發表任何意見,不出席任何活動,就在家里呆著。

  與此同時,讓寶島的投資商把片子送去戛納,他不去戛納,不參與任何和戛納電影節相關的事宜,就算是片子真的獲獎,他也要繼續低調下去。

  到時候,他可以說自己毫不知情,是寶島的投資商為了收回成本的個人行為。

  這無疑是一個折中的辦法。

  只要他的態度夠誠懇,做足面子上的功夫,相信總局的處罰不會太過嚴厲,這部片子還有在國內上映的可能。

  到了這個時候,張億謀還是想著搏一搏,看看運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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