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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京營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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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營拒絕接受太子的命令。同樣的,也有可能拒絕何大學士的命令。賈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情沉靜。調兵的最后一步了。他以極強的意志,壓著心中的各種負面情緒。

  嬌妻紅顏都在賈府中,還有晴雯、探春她們。他是賈府的執掌者,對賈府所有人負責。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回去。若是調不出京營,后果會是什么?

  賈環此時,又怎么可能沒有負面情緒?

  但是,每臨大事有靜氣。慌慌張張的人,辦不成事。極端的,像《教父》中,甚至說,要愛你的敵人。這就是要求決策者,時刻保持理智、冷靜。

  賈環現在冷靜的就像是一只捕獵前的獅子。等待著。心有驚雷而面如平湖。

  賈環一行人翻身下馬,簇擁著何大學士往官道盡頭的營門走去。何大學士也看出問題,京營似乎不打算出兵,走上前,朗聲道:“本官建極殿大學士、軍機大臣何朔,自城中而來。太子昨夜起兵叛亂。本官意欲平叛,特來與諸將相商。請開門一見。”

  何大學士的話,在清晨的晨風遙遙傳開,帶著余音,有一點飄渺感。他站在清晨中,身影高大。

  京城的變故,以何朔的身份,地位,他其實可以選擇旁觀。他拒絕和太子合作,被人看守在家,即便再無動作,這樣的表現,在氣節上不可指責。

  不像謝大學士耍滑頭,來一個閉府不出。這其實是當兩面派、做兩面人。

  即便何大學士要承擔留守大臣的職責,也沒有必要帶著賈環跑到京營來。他到五城兵馬司,或者府衙,都可以。這是他職權范圍內的。如果,找一支沒有叛變的上十二衛,也行。罪名總比動調動京營輕吧!

  但,他還是來了。不是為賈環,而是為京城中的百姓,免受亂兵之苦。唯有調用京營,才能盡快的平叛。他踐行著他的政治理想:民為貴。

  片刻后,營門內,一名將官揚聲答道:“請中堂大人稍后,在下前去通稟荀大人。”

  中堂大人亦是宰輔大學士的雅稱。國朝大學士的權威還是很重的。何大學士自報家門,京營中的將校不敢怠慢,去往議事廳通報。

  消息傳遞到兵營的正大廳中。參將、游擊們各自竊竊私語。何大學士的到來,令眾人感到奇怪。又有些遲疑。何大學士是天子欽命的留守大臣,總攬全局。何大學士調兵平叛,他們要不要聽呢?

  其實,廳中的一幫參將、游擊是想聽的。不是何大學士威望高,可以號令諸將。而是因為進城平叛,意味著軍功!當兵的,誰不想要軍功?

  此間正二品的文官正是左都御史、京營提督殷鵬,聽到何大學士前來,要調兵平叛,大感敬佩,道:“何相有公無私,古之名臣,莫過于此。快請!”

  昨晚太子叛亂,京城中大亂。殿前侍衛,勛貴子弟陳也俊突然帶著天子的諭令到他家中。他遵從上諭,趕到京營中坐鎮。他名義上是京營的上司。

  方才太子、襄陽侯到營外,要求京營開門、見面、談條件。他不敢露面。他只要露面,他在京中的一家老小,必定死無全尸。所以,此時,請何大學士進來談。

  但這時,與殷鵬并列而坐的施太監阻攔道:“慢著,敵情未明,豈能聽信一面之詞?再者,何相國無權調動京營。”

  太監在國朝一向沒有什么存在感。但京營卻設有監軍,代表天子監察京營。施太監品級不高,是天子親信。他在天子離京之后,就住進京營中。昨晚,等殷鵬抵達京營后,兩人聯名召集京營諸將,出示中旨。

  中旨就是天子單獨發出的諭令,謂之中旨。強硬的大臣,特別是文臣,要是覺得中旨不合理,一般都不會承認。法理上,這不算是圣旨。但,武將往往會予以承認。皇帝掌握兵權,這是人心所公認。

  施太監手中的中旨,加蓋了天子的私人印璽:要求京營諸部,固守大營,無諭,不得進內城。

  天子早就將所有的布局棋子落定。等著太子起兵。一切,盡在天子掌握中。所以,太子剛才來京營招撫,京營直接給了他一個閉門羹、軟釘子。

  現在,是另外一方,來打京營的主意。施太監不想讓何大學士進來。免得徒增變故。

  殷鵬當即就和施太監爭論起來。論口才,施太監當然不是左都御史的對手。都察院,按照二十一世紀的網絡標準,戲虐點說:全部是職業噴子。

  片刻后,賈環、何以漸兩人跟著何大學士進到京營正廳之中。宰輔地位尊貴。“下官等見過何相。”眾人參見何大學士完畢后,落座喝茶說話。

  賈環在人群之中,見到幾個熟人。第一個,站在不遠處,殷大中丞身后的侍衛,王孫公子,陳也俊。私交不錯。第二個,定城侯之孫世襲二等男兼京營游擊謝鯨。他們府上,和賈府常來往。同屬于舊武勛集團。

  何朔開門見山的道:“京中叛軍橫行,生民涂炭,諸將為何不出兵平叛,以立大功?”

  殷鵬苦笑一聲,將桌子上的中旨給何大學士看,“何相,非不愿,實不能也!天子有諭令在此。京營不得出兵。”

  何大學士看完中旨,將中旨遞給賈環,沉吟著,這是始料未及的情況。他和賈環一樣,都推斷天子留了后手,但是,沒想到天子留的是固守的命令。

  賈環心中微沉。很無語。雍治皇帝的帝王心術!他是鐵了心要搞死太子。看來,太子觸碰兵權,摸到了他的逆鱗。天子的這個布置,惡意滿滿。讓太子有機會、時間在京城中“興風作浪”。根本不管京城的些許動亂、流血。

  可是,賈府怎么辦?

  天子的諭令在此,何大學士縱然有心,但是很無力。輕嘆一口氣,爭取道:“此一時,彼一時。圣上去承德前,未必料得到局勢如火。若是本官愿意在天子面前承擔所有的罪責,諸將可愿意隨我一起平叛?”

  殷鵬心里輕嘆一口氣。他沒想到何大學士愿意做到這一步,這是將個人的榮辱都拋之腦后。但,他并不愿意追隨何大學士。抗旨的后果很嚴重。

  當今天子,骨子里并非一個大度的帝王!

  五名參將、十名游擊各自相互對視,交流著看法。幾乎都在搖頭。最后,耀武營參將荀陽代表眾將說話,“何相,京城中的局勢,我們知道。但天子有旨意在此。我等不敢抗旨。”

  何大學士沉默著點點頭。看向賈環。京營不出,他內心慚愧,但他盡力了。賈環不同,那可是闔府老小的性命。

  賈環往前走了一步。頓時,正廳中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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