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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東西論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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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休不愿意上臺,蕭瑀就準備挑個李休的學生上去,反正臺上也有幾個書院里的學生,結果這讓李治大為興奮,本來他的性格比較內向,但是在李休的刻意培養下,使得他的性格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已經懂得為自己爭取了。

  看到李治興奮的樣子,蕭瑀猶豫了一下卻轉向了平安郎,畢竟李治的年紀太小了,相比之下,平安郎卻已經是個少年的模樣,而且氣度也更加沉穩,再加上他又是李休的兒子,從小就接受李休的教育,肯定要比一般的學生強。

  想到上面這些,蕭瑀當下伸手一指平安郎道:“我看平安郎不錯,上次駙馬不是還說想讓平安郎來書院讀書嗎,我看現在就讓他上臺,提前代表書院里的學生吧!”

  “為什么不選我?”李治看到蕭瑀竟然沒選自己,當下也十分失望的道,不過蕭瑀卻沒理他,別人在乎李治皇子的身份,但是蕭瑀卻不在乎,特別是書院里還是他的地盤。

  李休看到蕭瑀選平安郎上臺,當下也沒有阻攔,倒是平安郎安慰了李治幾句,隨后這才跟著蕭瑀大步上臺,而這時雙方的學者也都已經坐定,周圍數千人的觀眾也圍攏著這些學者而坐,整個場地也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候著這場論道的開始。

  只見蕭瑀上臺之后,當下率先站起來向對面的扎馬斯和福卡斯這些異國學者拱了拱手道:“在下是終南書院的山長蕭瑀,對面的各位都是羅馬和波斯有名的學者,這次我們坐而論道,不論何種題目都可以討論,正所謂遠來是客,所以第一個討論的題目由你們來出!”

  這些波斯和羅馬的學者并不是人人都像扎馬斯那樣精通漢語,所以李休也給他們找了一些翻譯,大都是居住的大唐的波斯人甚至是羅馬人,這些人的精通兩國語言,一點也不比巴赫拉差。

  看到大唐這邊讓自己先出討論的題目,只見扎馬斯等學者也都商量了一下,隨后只見扎馬斯第一個站起來道:“既然大唐的各位將第一個題目交給我們,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在下是波斯使節扎馬斯,在史學方面頗為擅長,所以我對中原的歷史十分感興趣,不知哪位大唐的學者可以為我講述一下?”

  史學也是儒學最擅長的科目之一,而且中原一向都有修史的習慣,在儒家出現之前就有了史書,而且歷朝歷代都沒有斷絕,這在整個人類史上都是十分罕見的,可以說中原的史料之豐富,遠非其它區域的文明可比。

  根本不用蕭瑀開口,立刻就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站了起來,當下從三皇五帝開始講起,歷數夏商周三朝,隨后這才轉入春秋戰國,而且還特意講解了一下老子、孔子、孟子等人的生平,最后從秦到兩晉,前隋以及大唐的建立等等,雖然這個老者已經盡量的簡略,但還是講了將近大半個時辰。

  等到大唐這邊講完,做為回應,扎馬斯也親自講解了一下波斯的歷史,隨后又有羅馬的學者講解羅馬的歷史,相比其它史學算是各國比較獨立的學科,并沒有什么好爭執的,而且大唐這邊還講述了一下中原史書對波斯和羅馬的記錄,這讓扎馬斯等人也十分震驚,他們的史書可沒有這么詳細的記錄,更不知道遠在大唐的漢朝時,雙方就曾經有過來往。

  等到史學方面的問題討論過后,開始由大唐這邊出題目,這次站出來的是李休的老熟人,也就是那個幫他寫《李公子算術》的李淳風,他在書院負責傳授天文和算學,而他這次選擇的題目則是天文學,這也是他最擅長的。

  羅馬和波斯在天文學上也有很高的成就,比如早在集古羅馬天文學之大成的托勒密,他出生在公元85年,也就是中原歷史上的東漢時期,更加巧合的是,漢朝最有名的天文學家張衡,僅僅比托勒密早出生七年,兩人都是人類歷史上最有名的天文學家,卻又出生在同一時期,而且在對天文的認識上,兩人也有很多相似之處。

  人類對于天空有著與生俱來的好奇,因此無論是在中原還是羅馬和波斯,天文學都是一個熱點,當下雙方的學者也是各抒己見,相比沒有什么爭論點的史學,天文學中卻有太多可以爭論的地方,哪怕是大的方向相同,但是細節上也有許多不同的觀點,因此一時間場上的辯論氣氛十分濃烈。

  羅馬和波斯距離很近,哪怕是信仰不同,但是在文化交流上卻十分頻繁,而在天文學上大都是以托勒密的《天文學大成》為主,而在托勒密的觀點中,其中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地心說,也就是地球位于宇宙的中間固定不同,其它所有天體都圍繞著地球轉動。

  雖然地心說是亞里士多德的首創,但卻被托勒密發揚光大,羅馬和波斯的學者也都持著這種學說,本來中原這邊也有類似的觀點,但是隨著李休對天文學的普及,包括李淳風在內的天文學家,都已經明白了地球并不是固定不動,而是圍繞著太陽轉動,太陽也同樣在運動,遠不是宇宙的中心。

  結果圍繞著地球是不是固定不同的看法,雙方也展開了激烈的辯論,雖然大唐這邊的觀點是正確的,但在這個時代畢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證據,所以雙方爭辯了半天,最后天都暗下來了,可也沒能爭辯出什么結果。

  不過最后李淳風邀請羅馬和波斯的天文學家,晚上可以去學院的觀星臺,那里有一架特制的望遠鏡,可以觀察天體,當然這個天文望遠鏡遠不如后世的天文望遠鏡,否則倒是可以證明地球也是在運轉之中。

  天色將晚,第一天的辯論主要也集中在天文學上,可惜雙方并沒有辯論出一個結果,不過這也并不影響雙方高漲的情緒,當天晚上,扎馬斯這些人就住在學院中,事實整個論道大會恐怕需要花費數天,甚至是十數天的時間,畢竟雙方有著太多異同點,根本不是短短一兩天就能討論完的。

  第二天一早,這場論道大會繼續昨天的議題,不過對于天文學上的爭辯,雙方昨天都已經發表了各自的觀點,哪怕昨天李淳風請羅馬和波斯的學者用望遠鏡觀看星空,也依然無法讓他們改變自己的觀點,特別是羅馬的學者,更是表現的十分頑固。

  事實上地心說對于羅馬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天文學說,更與他們的宗教有關,東羅馬帝國屬于東正教的范圍,雖然與天主教有些差異,但本質上還是相同的,所以他們也和天主教一樣,一直柄持著地心說,要知道后來布魯諾因為反對地心說,結果被教會活活的燒死了,現在自然也不會輕易的相信地球是圍繞著太陽轉動的學說。

  所以雙方再次辯論了一上午,最后誰都說服不了誰,而且這個題目也爭辯的太久了,所以在蕭瑀的扎馬斯的主持下,雙方停止了辯論,并且還交換了禮物,大唐送給對方的是李休所畫的太陽系九大行星圖,而羅馬送給大唐的卻是托勒密的十一昨天圖,也就是以地球為中心,向外依次為月球天、水星天、金星天、太陽天、火星天等等,雖然這是張錯誤的星圖,但在西方的影響卻是極大。

  天文學的辯論暫時告以段落,隨后雙方又以地理、醫學、哲學等等學說進行了討論,整個論道大會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月,而在這個期間,不斷有慕名而來的學者加入其中,同時也吸引了無數聽眾,甚至最后連一向與終南書院不和的南山書院也派人前來,加入到這場難得的東西方思想大碰撞的討論之中。

  李休從始至終都一直沒有上臺,不過他卻從頭看到尾,特別是在討論到醫學這方面時,平安郎也是踴躍發言,將中醫的理論講述一番,甚至在第二天還將孫思邈也請了過來,因為羅馬和波斯在醫學上也有十分獨道的見解,特別是羅馬十分擅長醫治眼病,這也引起了孫思邈的興趣,多次虛心向對方請教。

  而波斯和羅馬的學者也親眼見識到大唐醫術的神奇,因為孫思邈當場出手,為他們每人診治了一番,將他們身體上的一些問題一一道出,這讓這些人也都對孫思邈敬為天神。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場論道大會雖然十分精彩,但最后也終于到了尾聲,畢竟波斯和羅馬這次來的學者有限,而且他們出使大唐也有自己的任務,不可能一直辯論下去,不過通過這些天的辯論,已經足以讓雙方認識到彼此的文明與成就。

  不過也就在論道大會快要結束之時,卻在某一天的晚上,那個波斯使節扎馬斯忽然來到李休家中再次求見,而李休也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因為上次的見面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說明白,特別是關于巴赫拉的,所以他也早就猜到扎馬斯肯定會再次來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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