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武明空聽到平陽公主要讓自己過去一趟,當下也是慌了手腳,畢竟平陽公主才剛得知她和李晉的事,結果就要叫自己過去,這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休也沒想到平陽公主竟然這么快就要見武明空,當下也有些擔心,于是當即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老爺,公主說只見武小娘子一人!”不過李休的話剛一出口,侍女就再次開口道,看樣子平陽公主也知道李休和武明空在一起,所以特意吩咐侍女只帶武明空一個。
李休聽到這里也沒辦法了,只能無奈的看了武明空一眼,然后鼓勵她道:“去吧,反正你師娘那一關肯定要過,見到你師娘后嘴巴甜一點,另外不要自作聰明的猜測你師娘的想法。”
“噢!”武明空聽到李休的話依然有些慌亂,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后跟著侍女一步回頭的離開了,而這時李休也沒心思再去理財監,干脆就呆在家里等著。
不過讓李休沒想到的是,平陽公主把武明空叫去后,足足一上午都沒有放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萬一兩個女人談不攏打起來怎么辦?當然以平陽公主的武力,十個武明空加在一起也不夠她揍的,不過武明空卻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萬一從此之后走上黑化之路,自己家里豈不是會被她鬧的雞犬不寧?
就在李休的腦子里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之時,終于看到武明空從平陽公主的院子里走了出來,李休注意到她衣衫整齊,臉上也沒有傷痕,并沒有挨打的樣子,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李休當即上前,還沒有開口,卻發現武明空臉上帶著淚痕,這讓他也不由得心中一沉,急忙開口問道:“怎么了,你師娘罵你了嗎?”
只見武明空這時卻是搖了搖頭沒有開口,但是眼淚卻流的更加厲害了,這讓李休也更加著急,當下再次追問道:“到底怎么了,你師娘都和你說了什么?”
“師娘……師娘她并沒有罵我,也沒有說我什么,只不過教我練字和女紅。”武明空這時邊哭邊說道。
“呃?就這些?”李休聽到武明空的回答也不由得一愣,隨即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嗯。”武明空流著眼淚點了點頭道。
“那……那你哭什么?”李休這時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既然平陽公主沒有說什么,武明空也用不著哭的這么厲害吧?
“先生你不懂,雖然師娘什么也沒說,但今天我與她相處時,卻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小時候母親教我讀書寫字時一樣,我也說不清這種感覺,總之我覺得很感動。”武明空邊說邊哭,說到最后更是痛哭起來,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感動?
“這個……”李休聽到這里也是一愣,他相信武明空的感覺不會有錯,換句話說,平陽公主將她叫去后,只是教她練字女紅,而且就像是教導自己的女兒,或者說是自己的兒媳一樣,這讓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關懷的武明空直接激動的哭了起來。
“那她到底是把你當成兒媳還是女兒啊?”李休這時禁不住再次開口問道,平陽公主今天對武明空表現的更加親昵,但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她同意了武明空和李晉的事,把她當成兒媳看,第二種則是把她當成女兒看,既然是女兒了,自然也就不能嫁給李晉了。
“那個……我走的時候,師娘……師娘她讓我給李晉做件夏天穿的衣服。”武明空這時臉若朝霞的低聲道,說到最后時,聲音也幾乎是低不可聞。
李休聽到這里也是大喜過望的叫道:“這么說來,秀寧是同意了你們的事?”
唐朝時還沒有出現賣成衣的地方,也就是說,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幾乎全都出自家中女子之手,一般未娶妻時,男人的衣服都是由自己的母親做,若是娶妻,那肯定就要由妻子來做,這也是古代女子人人都要練好女紅的原因,而現在平陽公主讓武明空給李晉做衣服,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了。
武明空這時也是嬌羞的低下了頭,不過很快又開始流起眼淚,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哭的這么厲害,也許是因為心愿達成,也許是因為得到了平陽公主的承認,反正感覺十分的復雜,此中滋味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
李休當即讓武明空回去休息,然后就大步進到平陽公主的房間,結果只見她這時依然十分悠閑的練著字,這讓李休也不由得笑道:“本以為娘子要等幾天才會做出決定,卻沒想到這才一晚上你就同意了。”
“一晚上的時間已經足夠了,而且我也想清楚了,以晉兒的脾氣,若真的給他找一個不合他心意的妻子,婚后恐怕他也不會把對方當成妻子,到時兩人吵吵鬧鬧的,也不是過日子的樣子,而且還平白害了別人家的女兒,所以還不如遂了他的心意。”平陽公主這時抬頭一笑道,做出決定后,她也感覺十分的輕松,這說明自己的決定應該不會有錯。
“哈哈,我也有同樣的想法,明空不是一般的女子,有她管著晉兒,咱們也更放心一些。”李休當即也是大笑道,同時感覺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終于落了地。
家里的事情有了結果,李休也放下了一半的心思,看著眼看就要中午了,李休索性也就請了一天的假,在家里專心的陪著家人,反正最近也沒什么大事,唯一讓他操心的也就是書院要印書的事了,不過這件事他已經吩咐下去了,印書局那邊也開始排版了。
幾天之后,李晉再次回家,得知平陽公主已經同意了自己和武明空的事,結果也是高興的差點翻跟頭,而平陽公主也已經開始準備訂婚的事,不過因為之前李休在李世民面前撒了謊,所以武明空和李晉的訂婚也不宜大操大辦,最后和楊氏商量了一下后,決定只是兩家人出面,然后訂下婚書就行了。
不過平陽公主這邊給李晉準備訂婚的事,衣娘卻是找到李休抱怨道:“夫君,晉兒比平安郎還小一歲多,現在都要訂婚了,可是咱們的平安郎卻還沒找到合適的女子,你難道就不著急嗎?”
“著急也沒用啊,這種事要講緣分,晉兒和明空從小就一起長大,訂婚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李休聽到這里也是苦笑一聲道,當初他就給家里定下“無嫡庶”的規矩,所以對于幾個兒子他也一視同仁,從來沒有偏向過誰,只不過平安郎本來就比較安靜,所以平時也不像喜歡鬧騰的李晉那么顯眼罷了。
“那也不行,晉兒這個做弟弟都訂婚了,平安郎也必須要抓緊了,這幾天我就再給他找幾個適合的女子,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去相親!”衣娘這時也惡狠狠的說道,李晉和明空訂婚的事也的確刺激到她了,所以哪怕是強逼著平安郎,也要讓他去相親。
“人各有志,也許平安郎現在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你逼得他太緊,說不定會影響到他的學業。”李休這時再次開口勸說道,衣娘也是聽風就是雨,特別要強不認輸,再加上晉兒和平安郎差不多大,所以她才不想讓兒子在婚事上落后。
“怎么沒有,明年平安郎都十五了,已經到了束發之年,若是放在別人家,肯定都已經成婚了,而且……”衣娘說到這里時卻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繼續開口道,“而且我覺得平安郎和麗質走的太近了一些,我真擔心……”
“擔心什么,麗質可是公主,而且性格又好,難道你還怕配不上平安郎?”李休這時也不由得開口打斷衣娘道。
“我不是說麗質不好,可是麗質的身體夫君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沒有病的話,我肯定搶著要她做咱們的兒媳,可是她卻不能生育,難道你希望咱們兒子娶一個無法生育的妻子,到時你還要不要孫子了?”衣娘說到最后時,語氣也變得十分的堅定,她之所以這么急著讓平安郎相親,其實也并非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麗質的身體是不太好,但經過這些年的調理,也并非絕對不能生育,只不過會冒著很大的風險罷了,你可千萬不要胡說,否則傳出去麗質還怎么嫁人?”李休聽到這里也是嚴肅的道。
“我知道,咱們聊著兒子的事,你怎么扯到麗質身上了?”衣娘當即白了李休一眼道,這讓李休也十分的無奈,明明是衣娘第一個提到的麗質,怎么最后反倒怪到自己身上了,難道別人都說清官也難斷家務事?
衣娘雖然急著為平安郎相親,但這種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定下來的,只能慢慢的尋找合適的女子,而李休這邊也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書院那邊,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蕭瑀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隨時都準備公布出來,到時必定會給世家的南山書院造成一個巨大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