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稟報的下人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道。
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皺起眉頭,然后揮退了下人后,自己坐在那里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聲自語道:“崔干竟然在蓋宅子?”
如果不是稟報的人十分肯定,李休也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然而事實就是如此,據剛才那個下人親眼所見,今天崔干忽然坐著馬車出了城,然后去了一處正在建造的大宅子轉了一圈,甚至還親自提出一些意見,等到崔干離開后,這個下人還向那些干活的人打聽了一下,確定這座宅子就是崔府建的。
更讓李休感到驚訝的是,崔干建造的這座宅子離他家并不是很遠,確切的說就在南山那邊,南山本來是長安貴族最理想的避暑休閑之地,所以那邊也建滿了各種各樣的別院,如果放在平時,崔干在那里建宅子倒也沒什么,可是在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先是辭官,然后又在南山建宅子,難道他真的打算在長安養老?”李休這時低聲自語道,當初裴寂辭官后,也是一直住在南山那邊的別院里,做出養老的姿態,而現在崔干的表現也幾乎與裴寂一模一樣,不過裴寂當初是為了自保,免得被李世民清算。
可是現在崔干的情況卻與裴寂完全不同,先不說他之前辭官的事太過突然,根本沒有任何的預兆,而在辭官之后卻又留在長安這個是非之地,要知道李世民對世家的打壓才剛剛開始,若是崔干留在這里,遲早都可能會被李世民盯上,可以說他留在長安根本就是取禍之道,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也覺得崔干這段時間的做為處處都透著異常,無論如何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越是反常,他就越是覺得崔干在背后肯定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下來的幾天里,李休也加派人手繼續盯著崔干,同時他也再次進宮和李世民聊了一下這件事,不過李世民對此倒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崔干只是造一座居住的宅子,也許是真的打算在長安養老了,或者是給他的子侄裴居住,相比之前他辭官的事,造宅子也的確算不上什么大事。
不過李休卻一直不太放心,每天都詢問崔干那邊的消息,結果下人稟報的消息卻讓他摸不到頭腦,因為崔干表現的太正常了,在辭官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偶爾出去一趟也是去南山那邊,催促工匠們加快進度,看樣子他對這座南山別院倒是挺期待的。
這天下午,李休像往常一樣回到家中,然后將盯著崔干的人召來詢問,結果對方這次卻是開口道:“老爺,今天崔干又去南山別院了,那邊的宅子已經建的差不多了,不過今天他離開南山別院后,卻沒有立刻回家。”
“哦?那他去了哪里?”李休聽到這里也是精神一震的問道,因為這段時間崔干的表現太正常了,除了家里就是南山別院,根本沒去過其它地方,而今天終于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只見下人猶豫了一下,然后這才開口道,“崔干他去了田先生那里,而且一直聊到現在都沒有離開。”
“田籌?他去新筑學堂做什么?”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驚訝的道,崔干認識田籌他是知道的,甚至田籌還曾經是崔干的下屬,他與崔干第一次正面交鋒時,就是在田籌那里見到他的,可是崔干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跑去田籌那里?
田籌不是世家出身,而且與世家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聯系,這點李休早就查清楚了,而且田籌與崔干之間也只是曾經的上下級關系,彼此之間并沒有太多的交情,這點李休也曾經親自問過田籌,可是現在崔干卻無緣無故的跑去田籌那里,實在讓人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行,我必須得親自去一趟!”李休當即站起來道,然后連茶都沒顧得上喝,就急匆匆的趕往新筑學堂那里,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崔干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拜訪一個老下屬。
新筑學堂本來就離李休家不遠,因此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李休就來到學堂,不過當他找到田籌時,卻發現對方正在給孩子上課,崔干卻不在這里,本來李休一般不會打斷他給孩子上課,但今天的事情卻實在蹊蹺,所以他示意對方停下課,這讓田籌也十分的奇怪,但還是停下講課讓孩子們先預習。
“駙馬有什么事情?”田籌走出教室后立刻奇怪的問道。
“崔干呢,他剛才不是在這里嗎?”李休也是立刻追問道,同時扭頭打量了一下周圍,但卻根本沒有看到崔干的影子。
“崔公已經回去了,駙馬是找他有什么事情?”田籌聽到李休問起崔干,當下也是松了口氣道,他對朝堂上的事并不了解,更不知道李休與崔干之間復雜的關系,甚至還以為李休是為了見崔干所以才顯得如此著急。
“倒沒有什么事情,只不過我聽說他來找你,所以想問一下他和你都聊了什么?”李休這時再次追問道,剛才下人向自己稟報時,崔干還在這里,可是自己在路上只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對方就離開了,這未免也太巧了?
“崔公找我倒沒什么事,只不過他說今天去南山轉了轉,回城時剛好路過我這里,所以就來和我閑聊了一會。”田籌雖然奇怪李休為何對自己和崔干聊的內容有興趣,但還是開口回答道。
“具體都聊了什么?”李休卻是不依不饒的再次問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凝重。
“這個……”田籌也沒想到李休連自己和崔干聊的內容都要打聽,當下也有些為難,甚至有些不太高興,畢竟這是自己和崔干之間的私人交談,實在不方便告訴別人。
“田兄,你和崔干談的東西很可能關系到朝堂上的穩定,所以請你務必告訴我!”李休這時再次鄭重的開口道,他也知道這么問有些不禮貌,但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
聽到李休這么說,田籌也只好點了點頭道:“好吧,其實我們的確沒聊什么東西,只不過崔公似乎對學堂很感興趣,所以向我打聽了許多關于學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