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接管了理財監,農部的事自然沒有精力再管,幸好楊兌在農部呆了多年,農部上上下下他都熟悉,而且以前也是他實際掌管著農部,所以李休離開農部后,就向李世民推薦了楊兌,讓他接管了農部。
另外李休雖然不在農部了,但這里畢竟是他和楊農一手創立的,楊農去世時,他在農部的威望也是無人能及,楊兌正是李休的半個學生,哪怕現在接管了農部,但平時遇到難題時,也經常跑去李休那里請教,農部的運轉也是一切照舊,并沒有因為李休的離開而發生變化。
農部衙門前的那個小集市現在已經發展成為一座小村鎮,街道兩側不但開滿了各種店鋪,而且周圍還有不少人定居,剛開始住在這里都是做生意的小販家屬,不過后來附近村子的地主富戶也跑來鎮子上修房子,甚至連農部里的官吏也干脆在這里修了院子,將家人遷到這里居住,這樣一來也能經常與家人團聚。
“駙馬,這里都已經成鎮子了,這速度簡直太快了,我估計再過了幾年,說不定朝廷都在這里劃出一個單獨的縣了!”許敬宗來到這里,看到眼前這座繁華的小鎮時,也不由得頗為感慨的道,當然他在農部任職時,這里還只是一條短短的小街,卻沒想到現在的變化這么大,他都有點不敢認了。
“這個鎮子現在已經有名字子,而且還是我們農部的人給取的,就叫興農鎮,鎮子口那邊有塊石碑,鎮子的名字就刻在上面!”李休這時也微笑著開口道,許敬宗好歹在農部任職了好長時間,后來雖然離開,但也一直呆在長安城中,離這里不過數里遠,但他卻一次也沒有來過,由此可知此人天性是如何的涼薄。
不過許敬宗卻是毫無所覺,反而還興致勃勃的與李休進到小鎮中,只見街道兩側店鋪儼然,街道上的行人也很多,大都是鎮子中的居民,以及周圍的村民前來買東西。
難得許敬宗竟然還記得李休喜歡吃其中一家的胡餅,于是十分殷勤的跑過去買了兩個胡餅,里面夾著切好的羊肉,兩人邊吃邊在鎮子里轉悠,結果不一會的功夫,竟然來到農部衙門的大門前。
“駙馬,您之前說的人不會是想從農部里抽調吧?”許敬宗這時看著熟悉的農部衙門,當下再次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
“農部才有幾個人,就算是把人給抽調光了,也不夠咱們銀行用的,我說的人是旁邊的新筑學堂!”李休這時笑呵呵的指了指農部衙門的旁邊道。
只見與農部僅僅一墻隔的地方,同樣有一片占地廣闊的建筑,這片建筑青磚綠瓦,里面的房屋坐落有致,不時從房間里傳出朗朗的讀書聲,正是當初李休一手建立起來的新筑學堂。
當初李休建造新筑學堂時,許敬宗已經離開了農部,而且從那之后他就再也沒來過里,所以李休以為他肯定不知道這座學堂,其實這倒也不奇怪,畢竟新筑學堂中收的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為的就是能夠學一些東西,日后有一技傍身,所以新筑學堂可能在長安的窮苦人中有些名氣,但是對于長安的富人或貴族來說,卻很少有人知道這么一個地方。
“新筑學堂?”許敬宗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一愣,因為他隱約感覺有些耳熟,隨后忽然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道,“我想起來了,當初蜀王李恪在長安時,曾經傳出一件荒唐時,說是他跑到城外的一座私塾中,與一幫窮苦人家的孩子一起學習,我記得那個私塾好像就叫新筑學堂!”
“不錯,當初恪兒的確就是在這里學習的,而且這個學堂也是我一手開辦的!”李休對于許敬宗竟然還記得當初李恪在這里學習的事,當下也感到十分驚訝的道,不過他緊接著又想到許敬宗雖然人品不行,但卻是博聞強記,只要他看過或聽過的東西,就絕不會忘記,光是這一點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原來如此,這座學堂竟然是駙馬開辦的,以駙馬的學識,難怪蜀王竟然會跑到這里來求學,剛巧我兒子也到了求學的年紀,不知能否也送到這里學習?”許敬宗聽到李休的話也露出恍然的表情,順便還拍了李休的一記馬屁。
“哈哈,延族你太客氣了,這所學堂是我私人開的,誰都可以來上學,只怕你會嫌棄這里教的教的東西太過粗淺啊!”李休聽到這里也是大笑一聲,隨后就帶著許敬宗邁步進到學堂。
學堂的山長名叫田籌,還是當初楊兌推薦給李休的,這幾年他兢兢業業的管理著學堂,使得每年前來求學的學生也是越來越多,為此學堂已經擴建了一次,否則學校的教室根本不夠用,另外有些成績優秀的學生在畢業后,也愿意留下來教學,所以現在學堂已經完成了新老交替,逐漸形成了一個良性的循環。
李休以前也經常來學堂,不過自從接下銀行的事后,他天天早出晚歸的,算起來也一個月沒有來過了,當下他帶著許敬宗來到田籌辦公的房間,也根本不用敲門,直接就推門進去了,結果讓他意外的是,房間里除了田籌外,竟然還有一個人。
“駙馬您怎么來了?”田籌看到李休進來也露出驚喜的表情,當下急忙上前迎接道,而房間里的另一個人這時也站了起來,同樣微微欠身向李休行禮,看他的樣子,似乎認得李休,而且李休也覺得對方眼熟,但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對方?
“田兄不必多禮,我也沒想到你這里竟然有客人,不知這位如何稱呼?”李休先是和田籌打了個招呼,隨后又上下打量著房間中的這個陌生人道,只見這個人大概三十多歲,方面闊口長相威武,看起來像個武人,但偏偏舉止十分的文雅,感覺十分的矛盾。
“下官戶部度支郎中高季輔,拜見駙馬!”沒等田籌介紹,只見這個中年人就主動開口介紹道,度支是戶部四個分支機構之一,設有郎中一人,從五品上的官職,因為大唐官員最高只到三品,所以從五品上已經屬于高官之列,而且度支部掌管著全國財賦的統計與支調,屬于絕對的實權職位。
“原來是高郎中,我說怎么覺得有些眼熟!”李休聽到對方的介紹當下也是大笑道,其實他不光覺得對方眼熟,對高季輔這個名字也感覺十分耳熟,似乎后世的歷史上曾經記載過這個人,只不過他卻想不起來對方具體的事跡了。
李休不記得高季輔的事跡也并不奇怪,因為這個人并不像長孫無忌或房玄齡那么有名,但他也是初唐時期的宰相之一,只不過高季輔是在李世民在位的最后幾年才成為宰相,后來更是輔佐李治登基為帝,成為李治時期最有實權的宰相之一,只不過他很快就去世了,除了輔佐李治登基外,他在歷史上也并沒有留下太過顯眼的事跡。
“對了,高郎中既然在戶部任職,怎么今天有空來到學堂之中?”李休這時忽然又有些奇怪的問道,同時又看了看田籌,難道這個高季輔和田籌認識,所以今天是來訪友的?
“這個……”高季輔聽到李休的問題,卻忽然抬頭對他露出一絲苦笑,隨后這才開口道,“駙馬,下官之所以來這里,其實也都是因為駙馬您啊!”
“我?”李休聽到高季輔的話卻是更加不解的道,他在朝堂上可能見過高季輔幾面,所以有些印象,可是除此之后,他并不記得與對方有什么交集,對方怎么會因自己來到學堂?
“呵呵,駙馬有所不知,高郎中今天來找我,是與我商量等到今年的學生畢業了,希望可以分配給他們度支部一些人手,剛才高郎中還向我抱怨,說是他手下的小吏被您的理財監給搶走了不少,所以才不得不來咱們這里招募一些吏員!”正在這時,只見田籌笑呵呵的解釋道。
“呃?這個……好像還真是我的原因。”李休聽到田籌的話先是一愣,隨后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他這時才想起來,理財監的吏員都是從戶部抽調的,而度支部本就有理財之責,估計自己手下的許多吏員都是從度支部抽調出來的。
“駙馬您能體諒我們就好,之前為了組建理財監,我們度支部不但被調走了一個巡官一個主事,另外那些經驗豐富的吏員也被抽調大半,這眼下馬上就要到夏收季節了,我們度支部也需要計算天下的稅賦,可是我現在卻是無人可用,所以只能想辦法招募一些吏員了!”高季輔這時苦笑一聲道。
“這個……”李休沒想到高季輔也是沖著學堂即將畢業的學生來的,當下也有些為難,學堂畢業的學生雖然不少,但他卻擔心不夠他們兩家分的,不過緊接著李休又是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怎么知道學堂畢業的學生適合做吏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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