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出于安全的考慮,李休并不打算見李承道,但是在最后關頭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因為他忽然想到,李承道既然已經掌握了美洲的航線,現在他既然敢來第一次,那么日后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而隨著李承道來大唐的次數越多,他被李世民發現的風險也就越大,萬一哪天他真的被李世民給抓住了,恐怕他的小命就再也保不住了,到時他這個做先生的也是無能為力,甚至還可能受到李承道牽連,畢竟當初他可是向李世民保證過,李承道他們去了美洲后絕對不會再回來。
也正是想到上面這些,李休才決定要見一見李承道,一來要問清楚他來大唐的原因,二來也是要提醒他來大唐的危險,其實李休這時也有些想不通,因為他覺得以李承道的聰明,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危險,但他卻偏偏親自來了,這也讓李休更加的想要見到他問個明白。
不過對于去見李承道這件事,李休并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平陽公主都被他瞞著,因為多一個人知道,就要多擔一分泄露出去的風險,所以這件事只有他和張十一知道。
本來張十一還想勸李休放棄見李承道的想法,但無奈李休已經做出決定,誰也無法更改,最后他也只好答應安排李休和李承道見面,而且為了防止走露消息,他決定親自去泉州跑一趟,第二天就動身離開了蘇州。
“駙馬,我和恨兒今天天也要回海鹽了,畢竟縣里的事務繁多,漁船的事我也已經和張兄商量好了,等到作坊把漁船送過去,縣衙就可以將這些漁船租給漁民出海捕魚了!”就在張十一剛走,上官儀也帶著恨兒前來告辭道。
“也好,海鹽那邊的確離不開你,也許過幾天我也會去海鹽轉一轉,看看你治下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李休這時也笑呵呵的道。
“好,那我和恨兒就在海鹽恭候駙馬!”上官儀這時也笑著開口道,海鹽縣的工商情況雖然暫時還沒有什么起色,但是在他的治理下,海鹽縣的治安卻是好多了,另外他還大力的推廣紅薯這些高產作物,估計今年就能讓治下的百姓解決最基礎的溫飽問題。
當下李休帶著家人將上官儀和恨兒送出蘇州城,海鹽本來就是蘇州下屬的縣,距離并不遠,而且又有官道相通,說起來這條官道也是為了當初方便運鹽而建,因此十分的寬闊平坦,馬車跑起來頂多半天就在到達海鹽。
接下來的幾天里,李休帶著家人繼續在蘇州游覽,順便將周圍各地的美食品嘗了一番,雖然張十一不在,但是曲依母女卻在,她們在蘇州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了,對周圍也十分熟悉,因此也可以充當向導。
不過蘇州的景色雖美,但看得多了也就不覺得新鮮了,特別是七娘一心的想著她的造船作坊,對游覽景色的興趣不大,再加上月嬋的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身子也有些不方便,所以李休這才停止了外出,安心呆在蘇州城,其實這樣也不錯,可以靜下心來體會蘇州城的生活,相比長安那種忙碌,蘇州這邊的商業雖然也很興盛,但生活方面卻比長安要悠閑得多,似乎更適合養老,這也讓李休更加堅定了日后年紀大了,一定要搬到蘇杭這一帶來生活。
有時李休閑著無聊,也會跟著七娘去她的造船作坊看一看,遇到一些能夠改進的地方,他也會指點一番,不過七娘是他最優秀的學生,已經將從他那里學到的東西運用到造船方面,比如標準精確的度量衡、流水線式的分工等等,所以李休能夠指點的地方也不多,畢竟他對造船方面可沒有什么太大的研究。
相比李休,平陽公主她們幾個倒是過得每充實,因為在見到曲依之后,她們四個女人剛好湊成一桌麻將,結果李休家里每天都能聽到“噼里啪啦”的麻將聲,連李休都沒空理會,同是他也有些后悔,擔心月嬋這樣每天打麻將,會不會把肚子里的孩子給帶壞了?
這天李休實在閑著無聊,終于想到了之前要去海鹽的事,于是他立刻讓人備馬,然后帶著一隊護衛就出了蘇州城,等到中午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也終于來到了海鹽縣城。
海鹽縣以前是個富縣,但是經過戰亂之后,海鹽縣城也是幾經戰火,城墻都被人給拆了,等到大唐建立之后,縣中也無錢修理。
所以當李休來到海鹽縣城時,發現整個縣城的城墻也依然十分殘破,不過一些破得比較厲害的地方明顯已經修補過了,勉強可以將人擋在城外,使得進出縣城都要經過城門,而且修補的地方都很新,看樣子應該是上官儀上任后讓人修了一下,不過大部分城墻依然破的厲害,好像隨時都可能倒塌一般。
進到縣城之后,街道上的行人倒是不少,但大多都是衣著破舊,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補丁,街道兩側的房屋店鋪幾乎和外面的城墻一樣,要么歪歪扭扭看起來馬上就要倒塌,要么就是已經倒塌,又被人在原來地基上建起簡陋的房屋,整個縣城的主干道一眼望去,全都是這種危房或搭建房,簡直比后世的棚戶區還差。
不過縣城的建筑雖然簡陋,百姓的穿著也很破,但街道上還算干凈,而且每個街口都能看到衙役巡邏,一旦有什么小偷小摸,這些衙役立刻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去,動輒拳打腳踢,對此周圍的百姓非但不阻止,反而有人高聲叫好,看樣子對衙役還十分的支持。
對于這種情況,李休倒沒什么反感,畢竟大唐這個時代可不講什么人權,而且亂世用重典,像海鹽這種又窮又亂的地方,也必須用這種手段才能盡快的恢復治安,而治安則是工商興盛的基礎。
不一會的功夫,李休他就來到海鹽縣衙,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上官儀不在這里也就罷了,竟然連恨兒也不在縣衙之中,等到他問清楚恨兒他們兩人的去向時,更加感到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