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對戰場并不是很陌生,之前他就參加過慶州之戰與渭水之戰,不過慶州之戰是城防戰,渭水之戰是伏擊戰,相比之下,現在大唐三路大軍將頡利堵在鐵山,才是真正的野戰,雙方的大軍對峙,一方是無力進攻,一方是怕對方逃跑,因此戰局只能僵持下來。
大唐這邊的三路大軍并沒有駐扎在一起,之前李靖倒是與李績的大軍會合,不過兩軍很快又分開了,秦瓊的大軍則一直駐扎著鐵山之西,防止頡利西逃,而李績則駐扎在鐵山的東南方向,與李靖的大軍相距不遠,至于李靖則正面與頡利相對,不過說是對峙,其實唐軍與突厥大軍之間有數十里的距離,主要是李靖擔心再往前的話,會把頡利給嚇跑了。
唐儉在見過李靖之后,第二天就去了頡利那里,同行的還有一個名叫安修仁的將領,這個安修仁與娘子軍出身的何潘仁一樣,都是個胡人,而且還是出身于昭武九姓,看起來和突厥人差不多,當初他本是涼州李軌的部下,不過后來投靠大唐,官拜左武侯大將軍,這次率領著一支百人衛隊負責唐儉的安全。
唐儉走的時候李休也去送行,不過當時送行的人太多,李靖也在,所以李休只是給唐儉敬了杯酒,然后叮囑對方注意安全,最后唐儉揮手向軍中的眾人告別,然后這才踏上北上的道路,從唐軍大營到頡利那里也要走上半天,也就是說,他在下午應該就可以見到頡利,到時是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東西準備好了嗎?”送走了唐儉之后,李休回到帳篷里第一件事就是向月嬋詢問。
“準備好了,老爺要送的酒,還有一些其它的用品,奴婢都已經打好包了,隨時可以搬到爬犁上給秦將軍送去!”月嬋這時立刻開口道。李休和秦瓊多日不見,他難得來一趟,所以想去秦瓊那里坐坐,說起來像他這樣在軍中不為打仗,反倒是四處串門的人也是難得一見。
“酒要藏好,外面最好包上一層東西,贊成不要讓人看到了!”李休聽到這里再次叮囑了一句道,雖然軍中不能飲酒,不過李休并不擔心這個,主要是他的酒是從唐儉那里要過來的,也就是李世民私藏的蒸餾酒,本來是賞賜給李靖的,結果被唐儉自己偷喝了一些,李休又要了兩壇,剩下的數量不夠,唐儉就用普通的酒和好酒混一起送給李靖,算是糊弄過去了。
“老爺放心吧,你偷的酒已經被我換了壇了,不會讓人發現的!”月嬋聽到這里也不由得捂著嘴巴笑道。
“胡說,老爺怎么會偷酒,讀書人的事,哪里稱得上偷?”聽到月嬋的取笑,李休立刻擺出一副孔乙已的模樣訓斥道,結果話中的強詞奪理更讓月嬋笑個不停。
午飯過后,李休帶上禮物就離開了中軍大營,秦瓊的軍隊駐扎在西邊,離中軍大營也有二三十里的路程,而且這里臨近山區,路上并不好走,李休也是花費了大半個下午的時間才來到秦瓊的大營,當得知李休前來時,秦瓊也是高興的親自出營相迎。
秦瓊將李休迎進大營后,立刻找出幾樣罐頭熱了一下,算是為李休做的接風宴,而李休也將自己帶的好酒拿出來給對方滿上,兩人邊吃邊聊。
“駙馬,這次我也要多謝你的舉薦,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我根本無法參與到這次的戰事之中!”秦瓊這時喝了兩杯酒后,立刻向李休道謝,上次李休舉薦他之后,立刻就離開了長安,所以他也一直沒有機會對李休表示感謝。
“將軍客氣了,以將軍之勇,如果不參加此次的大戰,絕對是我大唐的損失,更不會在交戰初期就取得那么大的戰果!”李休聽到這里也是笑呵呵的道,事實上秦瓊這次表現的的確很出色,渾河一役燒掉頡利大部分的物資,之后又一直咬著頡利不放,這才給后來李績在白道大敗頡利創造了條件。
“對了,之前馬叔不是來前軍大營了嗎,怎么這次我來之后沒見到他?”李休這時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當下向秦瓊開口道。
之前馬爺替唐儉傳遞消息,親自跑來見李靖,李休本以為馬爺還在軍中,但是來了之前卻沒見到馬爺,連紅拂女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這讓李休也有些擔心,以秦瓊和馬爺的關系,應該會知道他的去向。
“呵呵,看來馬兄猜的不錯,駙馬果然會向我打聽他的下落!”秦瓊聽到李休的話也不由得一笑道,不過這也讓李休精神一震,從秦瓊的表情來看,馬爺應該沒出什么事。
“馬兄的確是離開了軍中,據說是飛奴司有件要事需要他親自處理,至于什么事他也沒說,不過應該沒什么危險,所以駙馬你也不必擔心!”只見秦瓊這時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李休聽到秦瓊說馬爺是有要事離開了軍中,而且沒什么危險,這才放下心來,畢竟馬爺是和他一起來到草原上的,萬一出什么問題的話,他回去后可沒辦法向恨兒她們母女交待。
聊完了馬爺的事,李休又向秦瓊打聽起他之前與頡利交戰時的情況,李休雖然不喜歡戰場上的殘酷,但對打仗的事情還是十分感興趣的,這也許就是男人的天性吧,而秦瓊也將自己與突厥人交戰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比如在渾河之戰前的準備等等,對此李休也是聽得十分入神。
眼看著天色將晚,李休也沒打算回去,所以就與秦瓊秉燭夜談,不過也就在掌燈之后,忽然有士卒送來李靖的手令,而當他看完之后,卻是神色糾結的扭頭看了看李休,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怎么了?”李休看到秦瓊的表情變化也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這個……”秦瓊這時似乎十分的猶豫,當下揮退了送信的士卒,然后這才低聲說道,“大總管命我整軍,隨時準備突襲頡利的軍營!”
“什么?那唐儉怎么辦?”李休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由得大驚失色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