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明媚的陽光下,晉兒、平安郎、勉娘、武明空以及李麗質五個小家伙正在做游戲,平陽公主與衣娘坐在旁邊的小亭里,一邊繡花一邊聊天,時不時看看孩子們,以及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的李休,嬌俏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幾分淺笑。
晉兒和平安郎都十分的活潑好動,身體也十分健康,勉娘、明空和麗質三個女孩雖然比他們兩兄弟大一點,但也算是同齡人,因此五個小家伙很快就熟識起來,天天在家里橫沖直撞,一天到晚都是臟兮兮的,晚上洗澡都能得洗兩遍才能洗干凈。
素娘的辣椒醬生意也做的不錯,剛一開始就打開了銷路,西市的店鋪剛一開業,上市的辣椒醬就被銷售一空,除了商人外,很多貴族也都會派下人去買些回家食用,這也多虧了李世民與裴寂等人的推廣,引得不少人都競相模仿,使得貴族中也掀起了食用辣椒的風潮。
素娘的生意賺錢了,她丈夫王大郎的身體也恢復的不錯,雖然干不了重活,但卻可以幫她照顧一下生意上的事,一家也過的其樂融融,李休之前又去探望過他們幾次,看到素娘臉上的陰霾也終于散去,他也算是放下心了。
青田縣的天花總算是徹底的過去了,不過接種牛痘的事卻還在緊張的進行中,李世民打算將大唐治下的大部分百姓都接種上牛痘,這樣日后再也不用擔心天花爆發,不過因為牛痘粉的產量有限,想要完成這個目標,恐怕得花費好長時間才行。
也是在這幾個月里,還發生了一件讓李世民和李休都十分高興的事,那就是薛延陀終于被大唐說動,趁著頡利被回紇大敗的機會,大舉進攻頡利,結果竟然接連攻占了頡利的四設之地,幾乎奪走了頡利治下近半的草原,這讓頡利也大為震怒,開始組織兵力反撲,現在雙方在草原上打得如火如涂,這也正是大唐最想看到的局面。
無論是家里還是朝堂上的事,這幾個月都讓李休感覺很順心,因此他的生活也十分悠閑,平時逗逗孩子、睡睡懶覺等等,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的生活簡直太頹廢了。
“老爺,外面有人未見!”正在這時,只見月嬋忽然快步走來,然后低聲在李休耳邊稟報道。
“什么人?”李休懶洋洋的問道,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在這種天氣里曬太陽簡直太舒服了,他感覺自己全身都像是要融化了似的,四肢也軟綿綿的,好像用不上一絲力氣。
“啟稟老爺,來的人是個小丫鬟,說是替她家的娘子求見,但卻不肯說是哪家的娘子?”月嬋說到這里時,還偷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平陽公主和衣娘。一個小丫鬟跑來求見自家老爺,而且還說是替她家的娘子前來,這讓月嬋也感覺心里酸溜溜的,以為李休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不正經的女人?
“什么?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鬟來求見我?”李休聽到這里也終于睜開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月嬋道,這可就有些說不清了,可是他一向潔身自好,別說外面的女人了,連眼前這個秀美絕倫的月嬋都沒有碰過。
“老爺您是不是要見一見?”月嬋這時再次幽怨的看了李休一眼道,她其實也知道李休不是四處留情的人,只不過女人吃起醋來根本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所以她現在都是滿心的埋怨,明明自己天天守著他,可是卻還是被別的女人搶了先。
“不見,一個連來歷都不愿意說的小丫鬟,我為什么要去見,讓她哪來的回哪去!”李休被月嬋幽怨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顫,隨后就開口拒絕道,開玩笑,如果他真的去見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鬟,恐怕就算沒什么也解釋不清了。
聽到李休的拒絕,月嬋明顯的松了口氣,不過隨即就再次開口道:“老爺,那個小丫鬟來歷不明,本來我也想讓把她趕走的,不過她卻說了一個地名,說是老爺聽后肯定會見她的!”
“哦?什么地名?”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驚訝的開口問道。
“灞橋。”月嬋輕聲回答道。
聽到灞橋這個地名,李休也不禁愣了一下,雖然灞橋離他家并不是很遠,但他最近一次去灞橋,還是上次給玄奘送行,可是玄奘都已經走了幾個月了,據他接到的消息,玄奘估計都已經快到玉門關了。
想到玄奘,李休忽然想到那天送行時,讓玄奘三次回頭的那輛神秘馬車,以及馬車中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女子,難道說今天來的這個丫鬟與那天的女子有關?
當李休想到上面這些,整個人也一下子站了起來,吩咐月嬋帶自己去見那個丫鬟,而月嬋看到李休臉上嚴肅的表情,當下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引著李休來到前院的側廳里。
李休進到側廳,立刻就看到廳中站著一個有些束手束腳的小丫鬟,只見對方年歲不大,估計也就十三四的樣子,頭上梳著雙鬢,圓臉大眼樣貌頗為清秀,只是一雙眼睛中卻是左看看右看看,手腳也像是沒地方放似的,哪怕旁邊有椅子,她也不敢坐下來。而當李休進來時,更讓她嚇了一跳,隨后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根本不敢與李休對視。
“你叫什么名字?”李休揮手讓廳中的其它人下去,不過月嬋卻堅持不肯離開,估計是擔心李休的安全,對此李休也沒有堅持,反正他有什么事也不會瞞著月嬋。
“奴……奴婢叫撫琴,拜……拜見駙馬!”聽到李休的部族,只見這個小丫鬟身子一顫,隨后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不必多禮,你來見我可有什么事?”李休這時坐下來開門見山的問道,這個丫鬟他根本沒見過,不過也更讓他肯定,對方很可能與那個神秘馬車中的女子有關。
“啟稟……啟稟駙馬,奴婢今天是替我家小娘子前來,想向駙馬打聽一個人的情況!”李休的表情有些嚴肅,這也讓這個小丫鬟有些緊張,不過最后卻還是鼓起勇氣道。
“哦?你想打聽誰?”李休再次詢問道,不過這時的聲音卻變得有些柔和起來。
“玄奘大師!他之前離開了長安,不知現在的情況如何了?”也許是感覺到了李休語氣中的變化,這也讓小丫鬟撫琴的膽子大了一些,說話也變得更加順暢。
“果然如此!”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暗道一聲,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個撫琴背后的那個小娘子,就是那天馬車中的那個女子了。
“玄奘是我的朋友,他離開長安后的情況我的確知道一些,但你家娘子和玄奘是什么關系,為何要打聽他的情況?”李休并沒有直接告訴撫琴玄奘的情況,反而笑了笑問道,他真的很好奇這個女子是怎么和玄奘認識的,又是怎么產生了一段禁忌的感情?
聽到李休打聽自家娘子與玄奘的關系,撫琴先是有些慌亂,不過隨即就鎮定下來,再次行了一禮道:“駙馬之名聞于天下,我家娘子也早有耳聞,而且還夸駙馬是天下間少有的君子,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我家娘子不愿報上自己的姓名,駙馬又何必相問?”
“哈哈哈哈,好一番伶牙俐齒的說辭,不過你說的時候少了一番氣勢,由此我可斷定,這番話恐怕是你家的娘子教你說的吧?”李休聽到撫琴上面的話卻不由得大笑一聲道,撫琴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而且也沒什么見識,所以上面的話可不像是她能說出來的。
“駙馬英明,還望駙馬不要與我們這些小女子一般見識!”雖然被李休點破,但撫琴卻毫不慌張的再次開口道,因為這句話也是她家娘子教給她的,事實上在她來之前,她家娘子已經教過她都要說些什么了。
“好一個聰明的女子,難怪讓玄奘都差點放棄西行,可惜!可惜啊!”李休自然也看出撫琴上面的話肯定也是被她家娘子教的,當下也不由得為這個女子的聰明而感到驚訝,不過隨即想到這個女子竟然喜歡上玄奘這個出家人,使得兩人注定有緣無份,這也讓他不由得為兩人感到可惜。
“好吧,關于你家娘子的事,我也就不問了,玄奘離開長安之后,一路經過歧州、原州向西而行,路上雖然遇到一些困難,但大體上還算順利,我最近接到關于他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月前了,當時他已經到達涼州,算算時間,估計他現在也快要到達玉門關了,只不過他沒有通關的文碟,想要出關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休說到最后時,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道。
“多謝駙馬!”聽到玄奘的這些消息,撫琴也不由得露出興奮的神色,當下向李休深施一禮,不過說到這里時,她的小臉上卻忽然露出幾分遲疑,過了片刻這才再次開口道,“駙馬,您是玄奘大師的朋友,不知玄奘大師在離開時,可曾向您提到過我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