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番僧竟然再次施展“妖術”,讓一個護衛倒地不起,這把其它的護衛嚇了一跳,有人也露出恐懼的表情,他們面對刀山火海的戰場可以半步不退,但是遇到這種神鬼莫測的東西卻本能的感到恐懼。
“抓住他的手!”李休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大吼一聲,他知道這時如果沒有人出頭的話,說不定會讓這個番僧占據心理上的優勢,從而讓那些護衛不敢碰他,不過人都是有盲從的習慣,只要有人能夠起到一個帶頭甚至只是指揮一下,就可能扭轉局面。
果然,只到李休的命令,旁邊嚇呆的一個護衛幾乎是本能的伸手抓住了番僧的手掌,隨后猛然用力一扭,結果只見“咔嚓”一聲脆響,這個身高體壯的護衛在驚惶之下沒控制好力道,竟然把番僧的手臂都給掰折了。
“啊”隨著番僧的一聲慘叫,隨著整個人也一下子委頓下來,其它的護衛看到番僧竟然可以被自己人打傷,當下也都是膽氣一壯,隨后手腳并用的一頓狠揍,最后這個番僧連慘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下面的百姓看到剛才還一副高僧模樣的茲羅上師竟然被人打了,而且聽起來還叫得很慘,這讓他們也是一個個面面相覷,雖然有人對李休這些人竟然毆打上師感覺有些不平,但是看看那些護衛一個個囂張跋扈的模樣,也沒有人敢上前。
“好了,別把人打死了!”李休這時走過來吩咐道,然后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剛才那個中了暗算的護衛,結果發現他并沒有死,倒是像被人迷暈了,于是他讓人找了點水倒到護衛頭上,結果這小子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不過隨即卻一臉迷茫,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看到護衛沒事,李休笑了笑也沒再理會,然后來到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的番僧面前,這時依然有兩個護衛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掌,估計他們也都猜到這個番僧的手掌上有貓膩。
李休笑呵呵看了看這個番僧,然后伸手抓住他的手翻過來,這家伙的皮膚很黑,但手掌卻是白的,看長相不像是西域人,更像是后世的阿三,這也很正常,畢竟這個時期正是印度佛教的盛行期,很多苦行僧四處傳教,跑去西域也沒什么奇怪的。
李休抓住這個番僧的手可不是為了給他看手相,而是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手指甲,最后果然在幾個指甲里都發現一種白色的粉末,這讓他也露出好奇的神色,讓人取過絕筆來,然后輕輕的從他的手指甲里將粉末掃出來。
“這個就是導致護衛昏迷的罪魁禍首?”裴寂這時也好奇的走上前,看著李休手上的粉末詢問道。
“嘿嘿,試一試就知道了!”李休這時笑了笑道,隨后眼睛就看向地上的番僧,不過這個番僧被打的有點慘,這時都已經半死了,也試不出什么效果,于是只得看向另一個被抓的山羊胡。
“你……你們要干什么,天子腳下是有王法的!”山羊胡看到李休不懷好意的目光,當下也是慌慌張張的道。
“嘿嘿,王法可不會保護你們這種人!”李休卻是笑呵呵的走上前,然后用毛筆尖蘸了一點粉末,直接在他的鼻子上抹了一下,結果這個山羊胡與剛才那個護衛一樣,臉色一僵就一下子癱倒在地。
“好厲害的迷藥,這么一點就能把人給迷暈!”傅奕這時也十分震驚的道,想到剛才自己也差點中了番僧的暗算,當下也不由得有些后怕,雖然這個番僧不敢把自己怎么樣,但日后若是傳出去的話,恐怕也會讓他成為別人的笑柄,名聲也就毀了,一想到這里,他就對李休和裴寂充滿了感激。
“誰……誰在這里鬧事?”正在這時,忽然只見一伙人分開人群,大大咧咧的闖進來大聲道,竟然是一伙維持長安治安的金吾衛,而且為首一人竟然還是李休的熟人。
“老仇,沒想到咱們還真是有緣啊!”李休看到為首的獨眼龍將官時,也不由得大笑一聲道,這個人正是當初他見過一面的老仇,上次正是他告訴自己王君廓逃跑的消息,可惜當時他沒怎么在意,結果后來竟然被王君廓劫持了。
“原來是駙馬!”老仇一看到臺上的李休也一臉驚喜的大步上臺行禮道,隨后又看了看臺上的情形,臉上也露出詢問的表情。
“老仇,這個番僧在這里搞些鬼把戲愚弄百姓,結果被我拆穿了,你把他帶回去好好的審問一下吧!”李休笑呵呵的向老仇道,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辦了。
“又是這些番僧,奶奶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么了,西域南洋來了好多番僧,長安、萬年兩縣的大牢里都已經抓了不少了!”老仇聽以李休的話也不禁露出一臉厭惡的道,看來他已經不是一次遇到這種案子了。
“駙馬您放心吧,這個番僧交給我了,等到進了大牢,非得讓他們好好的嘗嘗咱們中原大牢里的家伙什!”老仇說完又向李休拍著胸膛保證道。
“那就好,不過你也小心點,這個番僧身上有一種很厲害的迷藥,一小點就能讓人昏迷過去,這個紙上就是我從他身上取到的一點,可以做為他的罪證!”李休說著把手中放著迷藥粉末的紙疊好,交給老仇道。
“多謝駙馬,回去我就讓人把他扒光了,然后再用水沖幾遍!”老仇聽以這里也露出凝重的表情道。
他知道這些外來的番僧一般都有點絕活,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岔子,比如前段時間他就聽說萬年縣衙的大牢里,就有一個番僧逃了出去,而且整個牢房絲毫無損,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當下李休又向老仇交待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不過在走的時候,他特意低聲對老仇叮囑了幾句,這讓老仇也連連點頭,保證幫李休辦的妥妥帖帖的。
等到李休他們離開之后,高臺周圍的人還不愿離去,老仇這時讓人把山羊胡和番僧給牢牢的綁好,他知道這兩人肯定還有其它的同伙,不過現在肯定也跑光了,不過這兩人是主犯,能夠抓住他們也是大功一件。
“行了,都散了吧,一個裝神弄鬼的番僧就就把你們唬住了,真是丟人,快點都散了,這么寬的朱雀大街都讓你們給堵住了!”老仇看到下面的人還不走,當下一臉不耐煩的驅趕道,有時候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怎么這么蠢,一點小把戲就能把他們耍的團團轉?
普通人都怕官,金吾衛掌管長安城的治安,平時與普通百姓打的交道最多,也讓百姓最怕他們。另外熱鬧也看完了,而且還十分的精彩,這也讓不少人都有種強烈的想要四處顯擺的欲望,因此老仇一開口,下面的人立刻一哄而散,不一會的功夫,大街上的交流就恢復了暢通,同時關于這個番僧騙子的消息也立刻在長安城中傳播開來。
“裴相和駙馬這是要去哪里?”傅奕跟著李休他們一起上了馬車,然后這才向兩人詢問道,他這個太史令平時沒什么太多的事情,今天也是恰巧路過這里才管了這檔子事。
“這個……”裴寂猶豫了一下,最后終于嘆了口氣道,“這件事告訴傅兄也無妨,陛下不是已經搬到大安宮了嗎,所以我準備與駙馬一同前去探望一下陛下!”
如果是別人,裴寂可能還不會實話實說,不過傅奕也算是李淵當初的老友,以前在太原時,他們也偶爾出去喝酒玩樂,后來李淵登基之后,傅奕也是被李淵一手提拔起來,他對李淵也算是忠心,所以告訴他也無妨。
“要見陛下!”傅奕聽到裴寂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就坐直了身子,一臉鄭重的道,“裴相,現在陛下如何了,聽說前幾天陛下生了重病,現在身體可恢復了一些?”
“聽說陛下已經好些了,這次陛下之所以遷到大安宮,也是為了養病,那邊一來風景優美,二來也比較安靜,想必用不了多久,陛下的身體就可以恢復了!”裴寂笑著開口回答道。
“那我……”傅奕聽到這里也有些激動,剛想說什么,但只說了兩個字就立刻停了下來,臉上也滿是無奈的苦笑,他也想去探望一下李淵,一來盡臣子的本分,二來盡朋友之義,可是他隨即又想到李淵現在的處境,立刻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他知道李世民會同意李休和裴寂去探望陛下,但絕對不會同意其它的臣子也去探望。
“傅兄,你的心意我知道,等下我見到陛下,定會幫你轉達的!”裴寂也明白傅奕的想法,當下立刻開口道,當初他為了去見李淵,連官都辭了,傅奕想見李淵基本不太可能了。
“嗯,我知道,多謝裴相!”傅奕這時也有失落的道,不過說到這里時,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抬頭對李休拱手道,“駙馬,剛才多謝你的搭救,否則老夫今日可就要出丑了!”
“太史令客氣了,在下見到那番僧使詐,自然不能坐視不禮!”李休看到傅奕道謝,當下也急忙還禮道。
“對了,我也有件事想不明白!”正在這時,只見裴寂忽然面帶好奇的看向李休,然后笑呵呵的繼續問道,“之前上臺的兩人中,那個癱子肯定是番僧的人,后來那個屠夫我也覺得像是番僧一伙的,所以我一直覺得那個番僧沒什么本事,傅兄上臺后我也沒什么警覺,可是后來駙馬你是怎么發現那個番僧手中有東西的?”
裴寂的話其實也是傅奕想問的,連他造的那么近都沒有發現番僧做手腳,可是臺下的李休卻發現了,如果不是李休的身份,恐怕他都要懷疑李休是不是和番僧是一伙的?
“呵呵,其實我也是猜的!”李休這時微微一笑道。
“猜的?”裴寂和傅奕聽到他的回答卻都是一愣,隨即又有些不太相信,畢竟李休剛才的表現可不像是猜到,而是像有十足的把握一般。
“其實這個也很簡單,我從一開始就不信那個番僧懂什么咒術,所以在我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騙人,從之前他們演戲的情況來看,這伙騙子的心思慎密,肯定不會留下什么太大的漏洞,遇到突發情況也應該有應對的辦法,比如像太史令這樣突然闖上臺質問對方,那個山羊胡和番僧竟然頗有自信的再次施展什么咒術,這其中肯定有詐!”
說到這里之時,李休故意頓了一下接著又道:“當然僅僅靠猜測肯定不行,不過在那個番僧對太史令施法之時,卻表現的與之前不一樣,比較圍著您以一種奇異的步伐轉動,別人都被他的動作吸引,但我卻發現他故意將袖子垂下來蓋住雙手,而且在最后時刻還故意靠近太史令,這些都與之前的施法不同,因此我才大膽斷定,這個番僧肯定有陰招,這才讓人打斷了他!”
“原來如此,當時我也覺得那個番僧好像刻意靠近了我一些,只是當時我一心坦蕩,故意絲毫不退,卻沒想到竟然落入到他的圈套之中了!”傅奕聽到這時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也對李休頗為佩服,難怪人家年紀輕輕的就名揚大唐,果然有著常人不可企及的智慧與觀察。
當下傅奕再次向李休道謝,然后三人在馬車上聊了一會,等到快要進到皇宮之時,傅奕這才下了馬車告辭,然后李休兩人的馬車進到皇宮雖然李淵已經搬出了這里,但他們要去見李淵時,事先還是要經過李世民的同意。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李休與裴寂進宮之后,立刻趕往兩儀殿,很快兩人穿過重重的宮門,終于來到高大雄偉的兩儀殿所在,不過就在兩人剛靠近兩儀殿,卻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