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你罵我蠢貨?”
龐元聽到楊易罵自己蠢貨,氣的胖臉扭曲,身子不住哆嗦,揮動巴掌向楊易臉上拍去,“你敢罵我?”
楊易站在大殿之內,一動不動的看向龐元,對他向自己打來的巴掌視若無睹,也不躲閃。
就在龐元的巴掌即將落到楊易臉上之時,坐在龍椅上的劉賀大喝道:“住手!”
他早不喝止,晚不喝止,眼看龐元的手掌就要落在楊易臉上之時才發聲阻止,可見這皇帝對龐元還是有幾分偏頗。
劉賀話音未落,龐元的身子忽然頓住。
雖然還是一副打人的架勢,但揮動的手臂卻再也不能前進分毫,手掌就在距離楊易面龐幾寸的地方凝滯。
“說你是蠢貨,你還不信?”
楊易伸手推開雕像一般凝立的龐元,走到大殿正中,對著劉賀行禮道:“草民楊易參見皇上!”
劉賀看了楊易一眼,開口笑道:“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他說到“名不虛傳”這四個字時,口音咬的極重,揶揄之情極其明顯,看來對楊易以往的劣跡非常熟悉。
他吩咐左右道:“來人,國丈年邁,先給國丈上座。”
隨后對楊易道:“楊易,你畢竟年輕,就先站會兒罷!”
他又看向楊慎行,笑道:“太師,國丈年邁,您就高抬貴手,解了他的定身法罷!”
坐在一旁的楊慎行看了看兀自站在當地一動不動的龐元,又看了看楊易,微微搖頭,也不解釋其實出手的楊易而不是自己,對劉賀笑道:“國丈君前失儀,咆哮金殿,本該嚴懲,看他年邁,暫且饒了他,但下不為例!”
他話音剛落,龐元凝滯的身子已然可以活動,剛才停止的手掌竟然又繼續向前橫掃,掃空之后,身子踉蹌一下,方才站穩。
楊易剛才念動定人,竟然連龐元發力出勁的力道都給凝滯起來,在楊慎行解除了龐元被定住的狀態之后,這力道竟然還沒有消失。
這等定人之法,簡直匪夷所思。
整個金殿中的大臣們,基本上都是武道高手,見到這種情形,都是暗中欽佩,但又覺得理所當然,楊太師出手,自該如此。
龐元身子站定之后,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看了楊易一眼,卻是不敢看楊慎行。
他氣呼呼的走到一個太監搬來的椅子上,看著楊易不斷運氣,臉色鐵青,對劉賀拱手道:“皇上,還請為老臣做主。”
劉賀聞言,先是看了看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楊慎行,又看向站在面前的楊易,溫聲問道:“楊易,國丈說你昨日過街,打死了留候,有殺死了留候的護衛,此事是真是假?”
“留候?”
楊易楞道:“什么留候?我昨日只見到一個當街行兇的兇徒以及幾個幫兇。”
他站在大殿之上朗聲道:“當時大街上有上百人都差點死在那兇徒的暗器之下,是我仗義出手,方才免了一場血案,之后那兇徒的幫兇要殺我,卻不知為何突然就死了,這事情,我到現在都覺得蹊蹺。”
楊易憤然道:“京都首善之地,竟有如此狂徒,若是殺傷百余條人命,那豈不是驚天大案?這等兇徒,竟然無人抓捕,這中京府尹是干什么吃的?絕對有失察之罪!”
大殿里文武全臣面面相覷,都沒有想到楊易竟然將昨天的作為推得一干二凈。
龐元手指楊易,氣的直打哆嗦,“你……”
楊易眼睛一翻,“你什么你?我剛進金殿,你就開始罵我,你到底是誰啊?當今陛下都沒有說話,你倒是先對我動起手來了,你比皇帝還厲害啊?”
他此時說話之時,一臉輕佻之色,儼然就是紈绔之子弟的作風,正符合他楊家米蟲的傳言。
旁邊的楊慎行擺手笑道:“不要放肆,這位是當今國丈龐元,今天讓你來,就是要問一下你到底有沒有殺死他的兒子?”
楊易奇道:“他的兒子?我都沒有見過他的兒子,我怎么可能殺死他?”
楊慎行道:“他兒子就是留候龐繼。”
楊易更奇,“留候龐繼?那我就更不認得了!”
他奇怪的問道:“整個中京的侯爺王爺我都認得,這個留候我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旁邊的龐元見他揣著明白裝糊涂,怒道:“我兒留候龐繼,就是昨天在鬧市上縱馬揚鞭的白衣青年,也就是被你打……”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便知不好,但此時話已出口,卻已經無法收回。
楊易聽到他如此說話,笑道:“哈!原來昨天在鬧市上縱馬傷人的白衣青年就是你兒子?就這種垃圾竟然還是什么侯爺?若是這種人都能當侯爺,那三爺我豈不是能做太師?”
旁邊的楊慎行臉一沉,“放肆!”
楊易急忙住口不說。
漢帝劉賀黑著臉看了龐元一眼,向楊易問道:“楊易,你昨天是不是打了留候?”
楊易搖頭道:“不曾打他?”
龐元在旁邊喝道:“一派胡言!”
便聽楊易接著道:“當時我見這白衣兇徒縱馬行街,鞭打無辜民眾,他的暗器又如此惡毒,竟然有殘害大街上無辜百姓之心,義憤填膺之下,冒著生命危險,方才將他制止。我這人心善,這兇徒雖然該殺,但我還是饒了他一名,只是摔了他一下,并不曾打他,只是輕輕一摔,當時他并沒有生命危險,此事大街上的幾百名百姓都可以作證。”
龐元見楊易如此恬不知恥的往自己臉上貼金,氣的呼呼直喘,胸口不住起伏,“無恥小兒,無恥小兒。”
劉賀皺眉道:“你可知道留候被你摔倒之后,回到家便死了!”
楊易道:“這可奇了,當時我將這白衣小子摔倒之后,本來想將他扭送進官府衙門,卻被他的護衛們給搶走了,當時那小子還活蹦亂跳的,怎么一回府就死了?我知道了,定然是這小子得罪了他的護衛,被他的護衛悄悄弄死了!”
龐元大怒,“無恥小兒,你胡說什么?我兒明明就是被你打死的,與我家護衛有什么干系?你當時要不是摔他一下,他豈會便死?”
楊易道:“那關我什么事?難道我今天打了一個人,過了一百年之后他死了,那也是我打死的?”
“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兒子命短,關我屁事!”
劉賀見楊易說話耍無賴,而龐元又是一個廢物,被楊易氣的只知道喘粗氣,心中微微一嘆,看向旁觀的楊慎行,“太師,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楊慎行起身道:“此事單憑雙方口說,難以判斷真相,不如這樣,老臣粗通醫理,且讓老臣去國丈家查探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