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興趣,放在導演和制片人上的精力,要比放在她當演員的這個角色上要多。
而此時她與秦觀的對面,正安安靜靜的躺了一本厚厚的劇本,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女性導演的緣故,又或者是這個劇本的劇情需要。
一本最普通不過的訂裝劇本,此時卻被規規矩矩的打上了復古的小孔,并用最原始的絲線穿了起來,就好像民國時期的線裝書一般的古樸漂亮。
而這個劇本的封面上,則寫了幾個孤孤單單的毛筆漢字: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這讓整個劇本的感覺,無端的就多了幾分飄零的文藝之感。
到底是徐靜蕾有求于人,于是,她在別人的地盤上也無端的客氣了幾分:“秦觀,初次見面,這么冒昧的聯系你與你相見,也是迫不得已。”
“我想,我先前遞給你的劇本,你看到了吧?”
秦觀點點頭:“恩,看到了。”
“其實,我最先找到的是姜文前輩與我一起搭戲,你也知道我會是這部電影的導演。當然希望能夠在既是導演又是演員的姜文前輩的身上多學習一些東西。”
“但是,姜文導演看完了劇本之后,卻十分誠懇的告訴我他并不適合這個角色,因為畢竟我的這個劇本是根據國外的小說改編的。”
“而里邊的男主角,就是被女主角暗戀了二十年之久的那個男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他的放蕩不羈和萬人迷的屬性,并不是單靠演技就能演繹出來的。”
“說白了,演他的人還要有那個萬人迷的條件。所以,姜文前輩立刻就向我推薦了你。”
“他還說,在中國,能把這個角色演得十分完美并不讓觀眾反感的男人,也只有你了。”
被如此夸獎的秦觀竟然做不出任何的反駁,而他也是十分的喜歡這個劇本中所表達出來的感人心扉的情感。
所以,秦觀很自然的就點了頭:“正好,全公司最閑的就是我了,徐姐也多謝你對我的信任,這部戲,我接下來了。”
就如同每個女人都具有一種花一般的風情。
此時在秦觀的面前,聽到了肯定的回答的徐靜蕾,笑的安靜而淡雅,如同在野外靜靜的開放的稚菊。
兩個人雖然是第一次相見,卻如同是認識了多年的君子之交,淡淡的卻圍繞著難以言明的默契。
既然決定了回國后的第一個重要的行程,整個工作室都圍繞著秦觀的行程,緊鑼密鼓的忙碌了起來。
因為薛姐正在為秦觀最后一個沒有涉足到的,世界四大時裝周中的法國秋冬時裝周的邀請做著準備,很自然的她就推出了一個很有能力助理,作為此次秦觀外出拍戲的全權負責人。
王麗穎小同學,在接到了自家領導的通知的時候,差點幸福的眩暈在了廁所。
大家別誤會,她只不過在廁所中與閨蜜炫耀的時候太過于激動罷了。
而同樣是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依然是帶資入組的大聲勢,這個秦觀入資占了總投資的四分之一的電影,就正式的在天津開拍了。
作為一個不算高調的影人,當他們抵達到拍攝現場的時候,還有些敏銳的媒體人發現了其中的蹤跡。
而對于整個密封過了的拍片現場,卻是讓這部戲的細節如同最神秘的禮盒一樣,讓外界的人摸不著頭腦。
這就是徐靜蕾的饑餓營銷的理念,這又不是到處宣傳的商業片,她作為一個女強人的野望還是很大的。
她希望憑借著這部電影和秦觀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一舉拿下兩三個大獎,才能對得起她的才女之名。
所以,鏡頭的開啟很安靜,就在這個同樣安靜的已經被劃歸為場景區內的天津的胡同區。
要講到天津的胡同,它的歷史并不比首都的胡同年輕,這個從明朝起就建造的,在明國時期才被標明的弄堂巷里,帶著更多的津城的味道。
因為天津靠海,所以比首都要多水的多,而氣候也是更加的怡人,再加上一條城市中的運河的存在,讓這個城市中的胡同,不再屬于津京的附庸,而有了獨屬于自己的文化。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
大的胡同,如同大馬路一般的寬廣,兩座浮橋之間的通道,連接著三區的樞紐,這也被稱上一句胡同。
而狹長小路,不足一米見方,彎曲曲折的小巷,被乾隆戲稱一句的耳朵眼兒小巷,在這里也被稱上一句胡同。
當然了,這些都不是電影劇組所選用的拍攝場地,他們要拍的場景,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天津人所居住的地方。
四四方方的四合院,伴隨著比鄰而居的大雜院,無時無地不昭顯著屬于天津人的人文氣息。
要不說天津衛的人民群眾是最熱心的一眾群體了么,劇組從清晨就開始搭建的道具和機器,絲毫沒有讓居住在周圍的正常的民眾而感到不適。
一些頗有經驗的大爺們還從來來回回的搬運著的道具家具中,推斷出了這部電影的年代。
而作為最有經驗的一代人,一邊在嘴里嚼著他們在街邊小店打來的豆漿和果子,一邊與負責道具的工作人員交流心得,瞬間就讓早餐的味道與極富特色的天津話,圍繞在了整個劇組那溫馨的氛圍之內。
作為這部戲的男主角,秦觀早早的被王麗穎小姑娘從酒店中給拉了出來,作為秦觀的助理經紀人的第一天的第一條,就是不能讓自家藝人遲到。
發型還亂糟糟的秦觀在化妝間內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就被化妝師個梳成了一絲不茍的背頭的發型。
再配合著秦觀的黑色的馬靴,棕色的騎馬褲,以及哪怕是這個年代穿出來也不會過時的飛行員的黑色的夾克。
隨后帶上德國生產制造的套頭的棕色皮帽子,上邊還系著騎摩托所用到的防風鏡。
乍一看過去,仿佛是三四十年代的美國的飛行機師的裝扮,配上秦觀還未來的及套上的皮手套,簡直瀟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