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男女主角眼中只有彼此的鏡頭,就在近景大鏡頭的中間,拉開了帷幕。
凝望,深情的凝望,周迅的高跟鞋和秦觀低頭的配合,讓兩個人在鏡頭中達成了一種出奇和諧的身高差。
他們兩個人的眼睛仿佛都會說話一般,將疑問,茫然,微微的憤怒,以及無比的失落,演繹了出來。
只是眼神,并無其他。
而與秦觀在鏡頭中深情對視的周迅,在對方那充滿了誘惑和滿滿的吸引力眼神中,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舞臺的燈光就十分配合的黯淡了下來。
這個時候的她如釋重負的匆匆離開,只留下了秦觀那傷心的獨角戲。
整個劇場的燈光全部的熄滅,只有充作背景的舞臺,還有一盞昏暗的光,只照射出來了秦觀那一雙仿佛會說話般的眼睛,不留其他。
場邊的小助理,抱著厚厚的資料,看著秦觀那憂郁的眼睛,仿佛心都醉了。
‘唉’
輕輕的嘆息,不知道是為場內的人,還是劇本中的這個角色。
“完美啊!”
這一高聲的打斷,叫醒了場內外所有的人。
“大家都辛苦點啊,隨便吃點,我們多拍兩場,要知道這個上海的馬戲團場地,哦,那租金貴的簡直離譜啦。”
“酒店租賃也是貴的可以,怎么我覺得現在的上海都要比香港還要黑啊!”
“說好的兩岸三地一家親呢!”
對于調控導演的安排,沒有人有疑義,香電影的拍攝方式就是這樣的高強度。
它不像大陸的電影拍攝,一個鏡頭慢慢的磨,在香港,時間就是金錢,一套四十集的電視劇,他們一周就能拍攝完畢。
在港片高產的年代,兩三天就能做出一部。
更何況,這群人正在最有商業頭腦的上海人的地盤上拍戲呢?
這些在舊年代就是中國南部大部分商人的聚集地,這個號稱亞洲經濟的風向標的城市里,連最普通的市民,都繼承并完美的發揮了他們的優良傳統。
你看,這不,作為這個馬戲團場景的上海方的負責人,就走了過來。
“哎呀,這么晚了還要拍攝的哇。”
“是啊,我們合同上寫的是論天算的。”
“這個我是知道啊,你不要和我這個,我們來算算這里的工人的工資吧。”
“工人?什么工人?”
“哦,我說你這個人,不要不認賬啊,你們晚間拍攝,我們這里的看大門的大爺要不要在啊。”
“要啊,可是他本來就是看大門的啊,和我們劇組有什么關系?”
“哎呦,我跟你說這個關系可就大了,你們平時不在,深夜里這里是沒有人出現的,人家大爺只要巡查一次的就好了。”
“可是現在嘞,你們在這里又吵又鬧得,大爺要不要隨時的盯著呢?影響人家碎覺的!”
一旁港方的交涉人員,看著這個馬戲團的負責人十分有耐心的不停的絮絮叨叨著,被纏不過的他,無奈的就答應了按天付給工人們多余的上工費。
“還有嘞,我跟你說,要知道你們是通宵拍攝,我都不會租給你們的!”
“保潔阿姨的清掃錢…”
“我們掏…”
“那晚上巡邏的安保錢嘞?”
“我們來…”
終于把這位活祖宗給送走的執行導演,此時的耳朵邊上仿佛有無數只蒼蠅,在嗡嗡的叫著,而一離開了這個忙亂的拍攝場地,一頭扎進夜幕中的負責人就迎來了屬于他的隊伍。
“老韓,去交涉的怎么樣了?”
“成了,他們另外多掏一份的錢!”
看著手中花花綠綠的鈔票,這些最普通的上海小市民們,爆發出了輕輕的歡呼聲。
不敢叫大發了,要是被里邊的人聽到了不好。
“這些香港人還是這么的大方哦。”
“那也是他們的合同沒有寫清楚了,我們還要陪著一起加班的,這是我們應得的!”
“就是,簽合同的時候要仔細的”
一群保潔阿姨,看門大爺,如同最精明的的經理人一般指點著江山,細數著鈔票,消失在了這個燈光璀璨的夜中。
而那邊依然在片場忙碌著的劇組成員,已經用最迅捷的方式,打掃完了他們在片場的盒飯之旅。
這個由本地的食堂,就近購買來的簡易便當,價格是十分的惠民,一葷兩素配米飯,只需要10元。
這些大牌明星本來打算結伴出去聚餐一下,卻在無法離開的陳導那可憐巴巴的眼神,以及薛姐從外邊千里迢迢的給提溜回來的食盒面前,給打敗了。
如果你是一個肉食動物,那么一定要嘗試一下上海的紅燒肉。
這個在紅燒肉前都能冠上一個上海兩字的肉菜,可見它是多麼的有特色。
一甕裝在陶瓦罐中的燒肉,在打開蓋子的時候,還冒著微微泛白的熱氣。
那種晶瑩的,如同透明果凍一般的亮紅色皮肉,隨著罐子放到桌子上的動作,還微微的顫動了幾下。
彈力十足,甜香撲鼻。
這個佐以油炸鵪鶉蛋的大塊的豬五花,吸滿了冰糖熬制的秘制湯汁,就如同是最秀色可餐的大美妞,赤赤條條的躺在了眾人的面前。
白糯的南方稻米,配以同樣清爽的芙蓉雞片和水晶蝦仁,搭配的這個甜甜的大菜,也無端的清爽了幾分。
“我們不客氣了!”
在對口的菜肴前,也懶得再動的周迅和張學友,就這樣一屁股的做到了秦觀的對面。
手中拿著的是最簡易不過的帶著熊貓吃竹子的簡易塑料包裝的竹筷子,從中間一扯,兩根一個交錯,就完成了它們華麗的轉變,然后,與這個世界上的最美味的一個菜系,交接了起來。
食不言,寢不語。
這句話在中國被貫徹的很完善,因為在好吃的食物的面前,是沒有閑暇它顧的時間的。
而吃的毫無形象,臉都快埋進盒飯里的秦觀,此時他的小腿卻感受到了,來自外力的輕輕的一次撞擊。
恩?可能是對面的兩位誰不小心踢到自己了吧,壓根沒當回事的秦觀,連頭也沒抬,就用自己靈巧的竹筷,將快要見底的瓦罐撈了一撈。
luky!還有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