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秦觀還沒發話呢,那邊的團長又繼續的開了口:“大家來到沙灘坐下的時候,有沒有一個劇團的工作人員給你們發了一張留作紀念的明信片?”
“在上邊你可以留下你的寶貴意見,也可以在演出結束后附上一個你對劇團的金額,或者你可以當成是一種旅游的紀念品帶回家。”
聽到這里的秦觀和叢念薇下意識的看了看手中印著奧黛麗赫本的明信片,這個在星光大道兩側的明星紀念品商店中最常見的售價為1美元的明信片,卻是物超所值的制作精美。
“而在這個明星片的右下角,有著一個手寫的號碼,那么現在,我就要抽出這個能夠上臺的幸運兒了!”
臺下的氣氛很歡樂,大家嘻嘻哈哈的等待著團長的召喚,而團長此時如同福臨心至一般,就念出了一個號碼。
“都說造物主創造世界只用了7天,所以7是一個很幸運的數字,哪位在場的觀眾拿到了標示著7這個號碼的明信片,請走上臺來。”
秦觀和叢念薇默默的看著手中的卡片,叢念薇是7,秦觀是8,請原諒他的財迷。
而在聽到了團長說出號碼的第一時間,叢念薇就很淡定的將兩人的明星片給調換了一個個…
秦觀無奈的看了叢念薇一眼,慢吞吞的從人群中站了起來,在燦爛的繁星下,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明星片。
“這里!”
隨著秦觀的應聲,他就這樣在一眾人的叫好聲中,來到了團長的身邊。
“唉?你個亞洲小伙子,來我身邊干嘛?我又不是你要決斗的羅密歐,快去那邊化妝吧,祝你今天晚上玩的愉快。”
天黑的掩護,讓在強光照射的臺上的團長,看的這個應征的游客不甚分明。
他把秦觀這個孩子當成了來旅游的游客了,而他壓根就不對這個亞洲孩子報什么希望,這位估計連英語能不能說明白了都是個問題吧。
秦觀也不言語,幾個跨步就離開了人群,來到了那個用布簾簡易遮擋了一下的化妝間和更衣室。
里邊坐滿了中場休息的話劇演員,他們在這樣緊張的出演過程中,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可以休息,所以說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靠嗓子吃飯的人,竟是沒有一個會主動開口說話的。
他們這群人只是匆匆的看了秦觀一眼,就失去了對他的興趣,只不過是臉上灰撲撲的看不出所以然的一個亞洲男孩而已。
而場邊的服裝道具,只是隨手遞過去了一套半新的古歐洲西服外套而已。至于化妝,人家就是來湊熱鬧的,你畫完了連個洗的地方都沒有,這一步驟就省略了。
秦觀也不嫌棄,接過外套之后,就跑到助理那邊去熟悉劇本了,自己畢竟是專業的,不能丟臉不是?
也賴秦觀對于任何表演藝術形式都非常的認真,直到這一場劇目的男女主角都準備好了之后,他還在角落里揣摩劇情呢。
“來,我們的幸運觀眾,該出場了啊!”
“好嘞!”秦觀回應了一句,就將最終的劇本給放下,而伴隨著這聲回應的是,他輕松的將無比肥大的西裝外套給套在了身上的動作。
而在臨出帳篷的時候,秦觀還從化妝桌上的濕紙巾筒里,揪出了幾張帶著酒精味道的濕棉巾,在臉上仔細的擦拭了幾下。
那些風塵仆仆所帶來的塵埃,在遇到了卸妝時才會使用的濕巾的時候,不過兩三下的功夫,就被一掃而空。
在離開帳篷的時候,秦觀的終于露出了他的真容,帳篷內的大燈,只留下了一個惹人遐思的側臉,而作為留守人員的上一場戲的演員,卻對著這個一晃而過的側臉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唉“坐在門邊的一個黑人老演員,疑惑的朝著旁邊的朋友詢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啊?”
一旁的年輕演員一點沒有當回事,他疑惑的看了一下秦觀的背影:“沒有啊,只不過是團長找來的游客罷了。”
“你說洛杉磯那群明星,哪怕是不入流的小影星,這個時間段不是到處找酒會鉆營的時間嗎?哪里會跑來我們這種固定的免費表揚場所。”
“也是啊,可是還是有一些奇怪,我去看看去…”
黑人演員很信任自己的直覺,他提著寬大的圍裙,就走出了帳篷,來到了馬上就要上演下一幕的沙灘場地的邊上。
此時臺上已經擺放好了一張充當棺木的長桌子,朱麗葉的演員已經安安靜靜的躺在了上邊。
而此時的秦觀,就穿著這件有點不合適的歐式西服站在了場內的正中央,高瓦的燈泡從頂上直射了下來。
在這個高溫的夏日,就如同煎蛋一般,蹂躪著秦觀那堅韌的神經。
臺上的秦觀,看著圍坐在沙灘場地周圍的密密麻麻的觀眾,他的心情突然就平靜了下來,這只不過又是一場別具一格的表演罷了。
把他們當成人數眾多的大型電影的工作人員,把臺上的話劇演繹方式,當成一種更加外放和奔騰宣泄的一眾表演方式,那么一切對他來說,都會變的十分簡單。
隨著場外陰陽頓挫的話劇旁白的聲音響起,隨著場邊那一聲清脆的打板兒聲落下,秦觀終于動了。
他手中拿著場邊道具組給他拿來的塑料假花,來到了他最心愛的朱麗葉所在的家族,凱布萊特家族的墓園之中。
話劇團的團長在場邊拿著話筒,深情的念著旁白,而秦觀就隨著這場外旁白,很自然的就融入到了表演當中。
他們兩大家族的年輕人,命運多折,他們的不幸,悲慘的結局,埋葬了兩家父母之間的糾紛。
也只有兒女的雙雙死亡,才能平息兩家愈演愈烈的戰火….
秦觀手拿一把塑料花,亦步亦趨的來到了象征著朱麗葉墳墓的跟前,他在距離平躺在長條桌上的朱麗葉還有半米的時候,才停止了他沉重的腳步。
他緩緩的半蹲了下來,伴隨著他的還有抖動抽搐的肩膀,他痛苦的將花束放在了長條桌的前面,像是在緬懷著什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