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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眼看他樓塌了(5)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恐怖廣播

  “見到您,很榮幸。”

  辛思麗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蘇余杭說道。

  的確,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確實可以收獲其余聽眾的尊重和佩服,在別人還在將廣播看作最為可怕的夢靨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可以和廣播博弈的地步了。

  “榮幸之后呢?”

  蘇余杭向前走了兩步。

  辛思麗沒有動,意味著她將攔在蘇余杭身前,這是她應該做的,是廣播分配下來的任務。

  “對不起。”辛思麗顯得有些無奈,但她的態度,依舊很堅決。

  在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太多絕對的對與錯,很多時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

  比如,辛思麗完全可以讓開身形,甚至主動加入到蘇余杭的隊列之中表示支持。

  但這種只可能出現在熱血日漫之中的劇情,很難以在聽眾身上去實現,因為一旦蘇余杭失敗,那么這些在這段時間里對廣播陽奉陰違的人,都將遭受到清算。

  這也是辛思麗明知道攔不住蘇余杭卻依舊得站在對方面前的原因,

  攔不住是必然,

  但不攔就是罪過。

  當蘇余杭繼續往前走時,辛思麗雙手撐開,地面上的花草樹木在此時生長而出,將這里直接渲染成了屬于精靈棲息的場所,同時,自然的力量擴散出去,蘊含著無窮的生機。

  從一開始,辛思麗就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蘇余杭伸出一只手,手中持一支毛筆,隨手一畫。

  這一片生機盎然的大自然美景之上就像是被潑灑了一層黑墨汁一樣,層層浸染了下去,之前的生機開始消逝,綠色開始褪去。

  衰敗和死亡的凄涼剎那間成為了主旋律。

  辛思麗身形一陣踉蹌,嘴角溢出了一縷綠色的鮮血,而當蘇余杭走過她身側時,兩道用墨水畫出來的貼臉直接纏繞在了辛思麗的腰部和脖頸位置。

  禁錮,

  隨手一畫,

  破了你的防御,同時將你禁錮。

  這不是碾壓,這是一種超越了層次的描述。

  辛思麗嘗試著掙扎,卻根本就撼動不了自己身上的鐵鏈,隨即,她放棄了掙扎,嘆了口氣,看著蘇余杭從自己身邊過去。

  她已經盡到責任了,哪怕事后廣播秋后算賬,她也覺得自己無可指摘了,難不成真的讓自己為了廣播在這里英勇就義不成?

  即使是廣播,也不會天真到這個地步吧?

  蘇余杭一步數十米,直接來到了宮殿前,宮殿經歷了兩千多年的歲月沖刷,哪怕之前一直在地底下,但也早就將其一開始的雍容大氣給磨損得差不多了,只是這種歲月沉淀下來的味道以及那個橫跨多個大陸的大帝國所給人帶來的聯想,也讓其增色了不少。

  正如杭州鋼筋水泥帶電梯的雷峰塔,只要它里面不停用音響循環播放著《千年等一回》,前來參觀的游客就可以自己腦補出很多東西。

  只是,蘇余杭并沒有半點來瞻仰的意思,甚至,他連一點點的尊重都沒有給,沒有問候,沒有詢問,直接伸手,剎那間崩碎了宮殿的禁制,輕身而入。

  一道道憤怒的氣息開始對準了蘇余杭,亞歷山大大帝早就煙消云散了,但依舊有當年麾下哪怕是死后也一直侍奉在其左右。

  蘇余杭的倨傲姿態,自然招引來了他們的憤怒,但是蘇余杭先前在外面一手破開辛思麗的阻隔,緊接著又是一掌震碎宮殿禁制的舉動,也是讓宮殿里的這些茍活兩千年的亡靈很是忌憚。

  “大帝,應該留下過什么東西吧?”蘇余杭環視四周,雙手別在了自己身后。

  “沒有。”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宮殿深處傳來,

  “我們只是趁著這個機會出來透透氣,沒有心思再參與什么事情,所以,朋友,請你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

  蘇余杭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只是為了出來透透氣?

  當初大帝隕落,你們這批人背叛了大帝的遺志,竟然跟隨著黑暗一起來到了東方,現如今,我有了將那個東西給扳斷的機會,你們卻只說自己是上來透透氣?

  難不成,脊梁被扳彎了,就無法再直起來了么?”

  蘇余杭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實際上,他自幼沉浸于國學,本就學過養氣的功夫,正如和尚無論做什么喪心病狂的事兒但看起來依舊是高僧形象一樣,蘇余杭別去看他的陰損手段如何如何,至少他模樣上和說話時總能給人一種浩然正氣集于一身的姿態。

  這,估計也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吧,否則當初的吉祥又怎么只會被蘇余杭給忽悠出證道之地?

  這么多年來去那里證道的人就沒想過從里面帶只貓咪出去當寵物?

  “沒有用的,你沒有體會到它的真正恐怖。”那道來自深處的蒼老聲音繼續道。

  亞歷山大大帝當初曾率領自己的軍團進入埃及征戰,征戰的對象不是當時的埃及土著,而是一群自天上降臨的魔鬼,但他失敗了,自身也隕落了,殘余的人馬最終選擇了投降,向黑暗投降。

  所以蘇白當初曾在西藏地下洞穴里所看見的關于秦朝公主率軍和那一批西方人開戰的記載,估計就是當初投降于黑暗的西方人被當作先遣軍來到了東方。

  “我就是想最后問一下,大帝應該會留下什么東西的,我不相信那樣子的一個人物,不會預留什么后手。”

  “沒有,真的沒有。”對方還是繼續道。

  “那就沒辦法了。”蘇余杭很是為難道,“我總不能白跑一趟。”

  一時間,宮殿里的亡魂震動起來,顯然,因為蘇余杭這句話,使得這里的所有亡魂都無比的憤怒,試想一下,一個比你小兩千多歲的小輩在你面前大放厥詞,你會是什么感覺?

  蘇余杭伸出手,輕輕向上一抬,

  一時間,一股可怕的力量自蘇余杭體內迸發出來,壓制著宮殿內的千年亡魂們集體噤聲,他們連自己的殘魂都難以在這種龐大的力量威壓下難以得到保存更別提此時再說出什么憤怒的話來了。

  而宮殿外被禁錮著的辛思麗則是看到了一個讓她后背發涼的一幕,

  整座宮殿在此時開始向上升,在完全脫離了地面之后飄浮在了空中,同時,它還在繼續往上升…………

  昔年,一個叫做荔枝的女人來到了英倫抹去了一座城,

  今日,一個消失了二十年的男人扛起了一座兩千多年前的宮殿。

  “你們要攔著我么?”

  劉夢雨站在原地,沒有動,那兩個大佬級聽眾也沒有動。

  或許,這兩個大佬級聽眾的心態,其實和同一時間西方的那位叫辛思麗的大佬是一樣的。

  每個人,每個事物,其實都有著多變性,按照唯物辯證法來分析。

  蘇余杭夫妻在聽眾眼中,算得上是前輩,甚至可以用“偶像”“指路燈”來形容,而在蘇白眼里,則是兩個恨不得親食其肉飲其血的人渣。

  正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劉夢雨沒有難為這兩個“身不由己”的大佬級聽眾,如果放在抗戰時期,這兩位有點當偽軍的意思,但還是有些“良心未泯”的,當然這是建立在劉夢雨的名聲以及絕對強橫的實力基礎上,否則,他們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劉夢雨抓住送到廣播那邊刷好感度。

  不難為這兩個大佬級聽眾,不是因為看在同胞的份兒上,更不是看在對方是自己后輩的面兒上,而是因為這里,劉夢雨其實都不需要進去。

  兩千多年前,東西方的兩位君主集合自己的軍隊都是和黑暗作戰,亞歷山大隕落后西方殘余軍隊選擇了妥協,而東方的這位始皇帝,則是一直堅持戰到了玉璽崩碎,帝國湮滅,從祖龍一直到下面的每一個秦兵都高唱著那一首秦歌,慨然赴死。

  劉邦不過一個地痞亭長,項羽也只是一個落魄貴族二代,若不是那場戰爭始皇帝最后輸了,歷史絕對不可能給秦國留下這樣子的一個結局。

  劉夢雨身體飄浮起來,而那兩位大佬級聽眾則是沒有跟進,只要劉夢雨不企圖直接進入兵馬俑坑內部,他們就不會出手阻攔。

  在知道硬拼不過的前提下,誰都希望能夠給自己多保留一點面子。

  但于空中,劉夢雨的靈魂力量擴撒了出去,用靈魂傳音道:

  “兩千年后的今天,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一起再去面對當年的敵人,

  我只想問,

  老秦人,

  可敢再戰一次!”

  靈魂傳音,沒有實質的聲音,兵馬俑博物館內的士兵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和惡心,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但隨后,

  一團團白色的亡魂自地底深處升騰而起,

  開始是一條接著一條,

  緊接著是一片接著一片,

  他們已經隕落了,伴隨著始皇帝的棺柩于戰敗后一起沉淪,但今天,當有機會再度和昔日的敵人一戰時候,已經早就亡故的他們于冥冥之中重新凝聚出了自己的意念戰魂,準備像是當年一樣跟隨著始皇帝的鑾駕奔赴戰場!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昔有大秦,如日方升,千年國恨,滄海難平!

  秦有銳士誰與爭鋒!”

  秦腔戰歌,時隔兩千多年后再度回響在了八百里秦川上空!

  劉夢雨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這邊比蘇余杭那邊容易多了。

  是的,

  她劉夢雨是利用了他們,

  但他們,何嘗不知?

  只是,

  心甘情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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