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稟捧著一疊資料文件夾站在辦公室門外,輕輕叩門;
“請進。”里面傳出了一道深沉的聲音。
解稟推開門,一個年紀大概在三十歲上下西裝革履的男子正坐在辦公桌后面,聽著幾個部門的主管匯報著工作;
互聯網行業于中國誕生的時間不長,再加上這個行業的時效性和競爭性,所以,年輕態屬于它的常態,這里的年輕態不光光是公司員工普遍年輕,更多的,還是在心態以及行事作風上面。
比如這種會議,公司很少去大張旗鼓地去會議室進行,各個部門的領導往往都被召集在這間辦公室里,秘書準備好一人一杯咖啡,大家基本都站著,匯報著自己部門當前的情況,省去了一切形式上的繁瑣和沉雜,把效率至上的原則發揮到了極致。
“《不敗傳說》的宣傳工作已經布置和進行了下去,前期投放的宣傳已經都打了出去,現在所得到的效果反饋基本上和前期預計的持平,不過,真正的重頭戲在28號之后的幾天,我們之前所設置和預設的各個宣傳環節都將完全發力,到時候進入游戲的玩家數目應該會呈現出一種井噴的現象。”
“梁總,根據你之前的意見,我們已經修改好了職業技能人設,把所有職業跟人≠≦長≠≦風≠≦文≠≦學,w$ww.cf@wx.ne☆t設都精簡成四個職業,道士、刺客、法師以及戰將,每個職業都分男女角色屬性,盡可能地把著重點放在職業設計規劃以及人物形象處理這些細節方面。”
“現在已經有專門的非法外掛公司已經盯上了我們的《不敗傳說》,這是我最擔心的,現階段國內對這種事情的法律條文并不明確,有很多漏洞可以去鉆,去和外掛公司和組織進行針對性對抗幾乎是每個游戲公司都要面對的難題,但是我很擔心我們公司會在《不敗傳說》這款游戲上耗費太大的資源去和外掛進行消耗上,梁總,其實我還是覺得一定程度上默許外掛的存在并且將其控制在一定程度范圍內,這樣可以有效的節約公司的成本。”
其余部門主管都站著,唯一一個坐在辦公桌后聽取著其余人匯報工作的中年人在此時終于松開本來撐著自己下巴的手,看著剛剛說話的一位部門主管,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外掛公司的事情,解經理會負責去料理,《不敗傳說》是我們公司近期主打的一款游戲,我絕對不希望看見外掛會玷污了我們的心血,對外掛,我的態度是零容忍,同時,如果公司內部員工敢和外面的外掛公司和組織暗通取款的,別怪我梁森不給面子。
好了,大家都很忙,都回到自己部門去吧,辛苦也就這一個星期了。”
諸位部門主管全都下意識地鞠躬后離開,只有解稟留了下來。
梁森從辦公桌上的煙盒里取出兩根煙,一根拋給了解稟一根自己咬在了嘴里,雖然已經是過了而立之年,但是在企業家之中,他們也的的確確還算得上是年輕人。
“老實說,看著你還在為公司的游戲這么操心和費心思,我總是有種很恍惚的感覺,仿佛一切都沒有變,那該死的廣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解稟點了煙,在梁森面前坐了下來。
“生活就像是強、、、奸,如果你沒能力去反抗,倒不如閉著眼去享受,于我們來說,或許經歷得太多了,所以以前那種現實世界里平靜普通的生活,反而是我們最為向往的。”梁森吐出一口煙圈,笑了笑,“那邊的事情,怎么樣了?”
“我一直盯著。”解稟回答道,“不過,看起來他們已經搞清楚方文海到底在做什么事情了,一個中原僧人一個藏地僧人已經進入了那棟屋子后主動地融合進那棟屋子,應該是去和方文海講條件去了。”
“有點意思,這兩個僧人,藏地的那個我沒聽說過,但是中原和尚,我聽說過,本來有一次在故事世界里有機會碰面的,但是恰巧發生了意外情況,沒真正遭遇到,這和尚,挺有意思的一個人,佛門講究一個禮佛之心赤誠,他也的確是挺赤誠的,但他禮的不是佛,而是自己,把自己當佛。
你很難看見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和尚,把利己主義進行到如此的徹底。”
梁森微笑著說著,顯然,對七律的印象還不錯,并不是觀感有多好,只是覺得這樣子的一個人,在里才能盡可能地活得長久。
隨即,梁森又問道:“那個我們的鄰居呢?他在做什么,看著別人吃肉,自己在旁邊連一口湯都沒的喝,肯定是不怎么好受吧。”
“他剛剛開車把方文海用自己的肉身制造出來的自我傀儡給撞了,現在,看樣子是打算直接拿著老方自己的傀儡去屋門口叫門勒索去了。”
“噗……”
梁森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子。
“有趣,有趣,有意思,很有意思,咱們這個鄰居的脾氣,可真的不算是太好啊。”
解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之前我發現一個聽眾的事務所就在我們公司樓下一層時,你曾給過我權限通過“kongbu66”公眾號去查閱關于他的一些信息,當時,你只是一時興起,后來就沒問我這件事。”
梁森聳了聳肩,“你知道的,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不敗傳說》這款游戲,已經占據了我大部分在現實世界里的時間。”
“但是,每次方文海進故事世界時,你都會去幫他撐起法陣,那時候,你不忙么?”
“解稟同志,我發現你是越來越不知道上下尊卑這件事了,在公司里,我是你的上司,在聽眾里,我是你的導師。”
解稟笑了笑,“我是什么性格的一個人,你第一次遇到我時,就應該清楚,那時候我還是一個體驗者,如果不是你,我那一次應該就已經死了。”
“所以,你得感恩。”梁森很認真地說道,“我不求你給我多少回報,But,給我多一點屬于上位者的尊重,讓我過過癮,總可以吧。”
“Yes,mylord。”(是的,我的大人。)
梁森和解稟相視一笑,梁森身體微微后靠,打了一個呵欠,問道:“說吧,在我給你的權限里,你發現了什么。”
“這個人,名字叫蘇白。”
“這個他偵探事務所牌子上就寫著了。”梁森提醒道。
“對于他的強化和所經歷的故事世界,我覺得沒必要去復述什么,他能用‘優秀’這個詞來形容。”
“能被我們小解同志稱呼為‘優秀’,那確實應該很不錯。”
“我發現有意思的一點是,荔枝也曾經動用過她在公眾號里的權限和他有過交集,曾給他發過私密,而且是荔枝主動聯系的他。”
聽到‘荔枝’兩個字,梁森的神情終于微微地嚴肅起來,顯然,那個女人,在他心中有很重的地位。
“或許,只是讓他幫什么忙而已。”
“但是那時候,他只是一個體驗者,一個低級到不能再低級的體驗者,荔枝需要做什么事情,非得讓這樣子的一個體驗者去動手?”解稟說道。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完全不能戳中我的G點。”梁森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還有,小解同志,我給你權限,是讓你去查查我們的鄰居的,而不是拿來去窺覷那個女人的隱私的,你應該知道我最近兩年為什么不看英超了,自從荔枝那一次一個人去了英國,把那座城直接抹去后,我本來的主隊就此煙消云散,該死的為了彌補這個世界的空缺和影響,居然讓萊斯特城在那一年奪冠。”
“你還在怕她?”解稟這時候似乎絲毫不介意在自己頂頭上司傷口上笑瞇瞇地撒一把鹽。
“我是尊敬她。”梁森糾正道。
“當初求愛失敗,被人家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時,你可不是這么說的。”解稟伸出食指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眶,“當初是我照料床榻上的某人,一直到某人進入下一次故事世界才結束,某人每天躺在床上所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所能想出來的所有語言去詛咒和謾罵那個不光是傷了自己的心還狠狠地傷了自己身體的女人。”
“咳咳……”梁森咳嗽了一聲,隨即一揮手,他和解稟一同離開了辦公室,站在了大樓外的虛空之中,二人腳下有一片光幕,可以隔絕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小解同志,我發現你越來越調皮了。”
“我想告訴你的是,那個女人,和我們這個新鄰居的關系,絕對不一般。”解稟很認真地說道。
“呵呵……”梁森忽然笑了起來,“這是不可能的她,高傲如她連我都看不上,還會在當初看上一個小小的體驗者,這生命層次相差太多了,大到他們連想生小孩都生不出來。”
解稟把手里的煙頭掐滅,看著梁森,“你總是很懶,哪怕是在你的公司里,你連釋放一下神識去掃描一下四周都不愿意去做。”
“這不還有你么?”梁森說道,“我不是很愿意在現實世界里動用自己的能力,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解稟點了點頭,雙手下壓,兩個人的高度一下子降低了一個樓層,隨后,解稟轉過身,看向了這一戶的陽臺,
“如果荔枝真的和他沒什么關系,那么,在偵探事務所里,這只貓,以及這個身具濃重靈氣開竅這么早的嬰兒,又該作何解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的名字,叫吉祥,當初你為了追求荔枝,可沒少討好這只貓,而這個嬰兒的生命氣息來看,差不多就是在荔枝離開前的那段時間降生出來的,雖然這個嬰兒生命層次很高,可能生長發育規律和普通的嬰兒不一樣,但大體的一個粗略時間,還是不能估算的。”
“喵!”
吉祥站起身,站在窗臺,看著窗外站著的兩個人,尾巴豎了起來,這是它在宣告自己的主權,同時,吉祥也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壓力,床上正在自己玩積木的小家伙則是好奇地看著忽然打起精神的吉祥,砸吧砸吧了小嘴,側過身爬向床頭自己去拿牛奶喝。
看到這只貓,看到這個孩子,
梁森的雙拳在此時猛地握緊,
他仿佛覺得,自己的頭頂位置,戴上了一頂綠得要化作水滴出來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