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擺擺手：“我個人來說，對任何種族都沒有偏見。一位偉人的話，我是佩服的，他說‘我見過最骯臟的人類，也見過最高尚的獸人。’。不光我手下有格羅姆這樣的獸人英雄。聯盟也接納了德萊尼人，要知道，他們可是跟被我們稱之為惡魔的艾瑞達一族同出一源。”
“杜克，你有一顆寬容的心，你的確是個偉大的領袖。”薩爾無比篤定地說道。
杜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他喵的就好像是傳說中的商業互吹啊！
杜克攤攤手：“現在部落跟聯盟在灰谷的沖突，我可以暫時壓下，甚至讓暗夜精靈讓出一片林區，滿足部落的伐木要求，但必須是部落通過正式的外交渠道跟聯盟談。”
“薩爾，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我不會給你承諾。因為聯盟就是聯盟，這是一個為了對抗邪惡而組建、以軍事化為核心的組織。我們的宗旨從未變過。部落是否成為聯盟乃至整個艾澤拉斯的敵人，取決于部落的大酋長。”
杜克話音著重強調了‘大酋長’三個字。
這讓薩爾如坐針氈。
杜克用手指頭在桌面一劃，一條冰霜元素組成的細線出現在桌面上，當場就在視覺上將桌子一分為二。
“聯盟跟部落開戰，只會是以下兩種情況隨便一種：要么是部落向聯盟首先開戰；要么是部落加入到燃燒軍團或者那幾位上古邪神的陣營當中。這條界線是絕對不能逾越的，否則聯盟必定會傾盡全力首先毀滅部落。”
杜克的話語聲如同使用金石在石壁上鑿字一樣，堅冷而鏗鏘，薩爾完全體會到杜克的決心了。
薩爾的嘴巴蠕動了好幾下，終究沒有說出半個‘不’字。
他有責怪杜克的立場嗎？
不！他沒有！
杜克與部落的舊恩怨，那是上一輩的事情，而且杜克也是各為其主。自從這個世界開始崩壞，不停有邪惡勢力來襲之后，杜克就是最英明的領袖，不光統領著聯盟，甚至為了大義變相照拂了部落很久。
杜克對他的話語就是最完美的承諾，從不打破的誓言。
杜克的立場十數年如一日——大義為重！
哪怕是作為曾經的敵人，暗地里的競爭對手，薩爾都無比佩服杜克，不光因為杜克開發新技術、拓展新經濟的智慧，同樣佩服杜克的為人。
聯盟不欠部落什么，部落反而欠下聯盟許多恩情。
想想當初聯盟是如何費大力氣把兩百多萬部落從納格蘭日漸縮小的領地里救出來，又想到如今叫囂著向聯盟開戰爭奪富饒土地的正是當年獲救的獸人，薩爾就無比羞愧。
從那場大遷徙到現在，納格蘭已經崩塌了一半土地。如果按照舊部落的做法，至少一百二十萬獸人要死于饑餓或者各氏族的內斗當中。如今……值得諷刺的是，他們沒有死于世界的崩塌，反而被加爾魯什浪費在強攻暮光堡壘這場卑劣的戰爭中。
加爾魯什明明有更好的戰術戰略，卻為了減輕部落的壓力，硬是把人命無情地消耗掉。
薩爾簡直不敢想象下去。
萬一真有那么一天，加爾魯什率領的部落向聯盟宣戰……
薩爾把頭深深低下去。
好幾秒鐘后，他才抬起頭：“杜克，感謝你和聯盟的克制。最近部落跟聯盟發生的一系列摩擦都是部落的問題。如果……如果真有聯盟因為以上兩個理由對部落發動戰爭的那么一天。我不會怪你的！”
薩爾沒有說，如果在那種情況下他是否還會固執地站在部落的那一邊。
薩爾甚至沒有許下任何承諾。
然而杜克知道薩爾的選擇會是什么——多半會像原來歷史上的那樣撥亂反正，跟聯盟合作推翻腦殘吼的暴政吧！
沉吟了一會，本想說點什么，杜克忽然覺得，就這樣沉默也挺好。聰明如薩爾，他已意識到部落，或者說獸人未來的選擇已經不多了。他只是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杜克不會推薩爾一把。
因為這是命運的選擇，也是他和他所代表的獸人的選擇。
看不清大勢的家伙，只會被命運的巨輪碾壓至毀滅。杜克固然欣賞薩爾，可真到了那么一天，杜克也不會猶豫。
杜克不再想這些，反而厚顏無恥地說道：“讓我帶你去見阿萊克斯塔薩吧。”
“好！”
杜某克很清楚，自己算是奪了薩爾的氣運了。原本歷史當中，《大災變》這一幕可是薩爾的高光時刻。相比起聯盟二代首領瓦里安，在大災變里的薩爾更像是世界之子。
薩爾可是使用大地之力，完美地填上了巨龍之魂殘缺的那部分力量。
可惜，自從這一世杜克搞定了奧妮克希亞，薩爾就注定只是個添頭，是個外加的保險。
把薩爾這個獸人跟黑龍公主放在天平上，曾經被獸人逮住折磨過的阿萊克斯塔薩更信任誰，不問可知。
面對杜克，除了諾茲多姆之外，幾位龍王沒事的話都會變成人形跟杜克說話。這是對杜克所做貢獻，以及對杜克半神之神的尊重。
對薩爾，幾位龍王就沒那么熱情了。
“薩爾你好！感謝你這次來幫忙。不管最終是否需要你出手，你和獸人愿意為這世界出一份力的心意，龍眠神殿收到了。”因為杜克一早打過招呼的關系，阿萊克斯塔薩對薩爾的態度也相當友好。
這讓薩爾松了一口氣。
部落跟龍眠神殿和守護者這邊搭線太晚，等到杜克在這邊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部落已經跟不上了。
不管是實力還是影響力。
薩爾不是不想奮起直追，可惜這一次，杜克征服三大元素界，徹底打亂了薩爾的節奏。因為薩爾發現，如果要沖擊半神，這很可能需要五年左右的時間。
對于面臨滅世危機的艾澤拉斯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薩爾的選擇是當個救世薩滿，這個選擇的代價很可能就是——他永遠無法晉升半神了。
薩爾不后悔，他朝著幾位龍王謙遜地躬身行禮，然后展現他身為大地薩滿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