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聯軍將士目睹了這一幕。
每一個人的嘴巴都不自覺地半開著，吐出驚愕的嘆息。
這是只存在于史詩當中的偉大場景，盡管杜克的大手筆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著他們的認知，但每一次，他們依然會被狠狠地震撼到。
“杜——克——”冰封王座上，阿爾薩斯發出無比怨毒的聲音。
這一刻，他怎可能還不知道杜克的打算呢。
那五條魔力地脈的能量的確加起來無法對冰冠堡壘的壓倒性魔力造成削減，加上兩個浮空城就不同了。
作為魔網最重要的兩個魔力節點，達拉然和納克薩瑪斯既是杜克控制下的魔力樞紐，也是最大的魔力儲存庫，更是連接四大元素界的重要連接通道。
阿爾薩斯萬萬想不到，杜克居然可以把這兩個不相干的魔力節點跟魔力地脈節點連成一塊，組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反過來超越冰冠堡壘的超然地位。
天空中，巨大的泰坦符文魔法陣散發出璀璨奪目的輝光，最終，所有的魔力凝聚成一條大概十人合抱的光柱，狠狠地從天而降，壓在冰冠堡壘上面。
在光柱即將直擊冰冠堡壘建筑的前一剎那，阿爾薩斯終究不肯讓自己的心血白費，因為這座位于雪山之巔的堡壘，就是他統御這塊冰雪之地，乃至將來君臨整個大地的象征。
色調幽暗的黑色城堡上，泛出令人感覺不適的慘白靈光，一道更為粗大的白色光柱逆天而上，跟空中降下的紫藍色光柱狠狠地對撞在一塊。
起初，白光強勢反攻，一度將對拼的位置提升到城堡上空兩公里高的地方。可隨著魔法陣持之以恒地降下充沛且更精純的魔力，白光再次被壓下來，最終一道紫蘭，一道白，兩道恐怖的光柱就凝在堡壘上空大概五百米的地方，形成一種彼此消耗的狀態。
“吱吱——”
光柱對耗發出奇異的聲響，很難用文字來形容這種聲音，只能說，更類似于電流聲。
在納克薩瑪斯指揮室里，杜克面無表情。
魔法陣的維持，他已經交給了手下幾個法師，相信卡德加、吉安娜、凱爾薩斯這幾個老牌強者不會讓他失望。
杜克高高地舉起右臂，以一個手刀的姿勢重重麾下。
“開火！”
在指揮室里，近百個大大小小的畫面中，每一門火炮先后發出了自己獨有的怒吼。
那些連綿到一塊的炮響聲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團。咋聽上去，就像是整條冰封山脈突然間崩塌，那種整座山都仿佛搖晃了一下的恐怖感覺，讓每個人聯盟將士都為之目瞪口呆。
哪怕帶著專用的耳塞，那種光是看到景象就聯想到的轟鳴聲，依舊讓每個炮手都有種短暫失聰的錯覺。
那種刺耳的嗡鳴，讓大腦都感覺開裂了。
寒冰王座前，龍巫妖瑪里茍斯瞥了一眼他的主人，然后發出一聲冷哼。
“嗷——”
冰冠堡壘外壁上，每一個浮雕，每一尊恐怖的雕塑，齊齊活過來了。他們變成了一只只由黑暗魔法驅動的石像鬼，又或者黑曜石雕像守護者。
它們拍振著沉重的翅膀，在魔法力量的驅動下，駕馭著身下的風元素，快速飛上了空中。
它們以自己跟生命毫無干系的石質軀體，迎上了那些恍如豪雨的炮彈。
“隆隆隆——”連綿的爆炸光芒，一團接一團，形成了一條巨大的爆炸鏈，從聯盟將兵視界的最左端一直連到最右端。
如果不轉動脖子，根本沒人能看完整個畫面。
“連續射擊!不要停！一直打！炸膛也別怕！”布萊恩銅須惡狠狠地下令著。
瑪里茍斯很快就發現，這種肉盾戰術熬不下去。
200毫米以下口徑的炮彈，石像鬼還能勉強裝上去同歸于盡。
200毫米以上的炮彈，往往炮彈初速更快，在炮彈太多的情況下，迎擊是越來越亂。
而且聯盟的炮彈簡直不要錢地傾瀉過來，能調用的石像鬼卻越來越少。
“乓乓乓！”越來越多的炮彈開始在冰冠堡壘的魔法護盾上爆開。
所謂的魔法護盾，從來都不是絕對意義上的防御。無外乎用能量抵消外來的沖擊與能量。當外來能量太多，又或者單位面積的沖擊力太強，護盾就會告破。
誰都看出，就這樣扛下去，冰冠堡壘抗不了多久，就要受到炮彈的直擊了。
“巫妖王陛下！請決斷！”阿納斯特里安低下了他的冰質骷髏頭，深深地鞠躬。
“不！我不甘心——”阿爾薩斯滿是猙獰之意的怒吼中，有著太多的不甘。
“陛下，請決斷！”阿納斯特里安再強調了一次。
“好吧！我聽你一次，我絕對會讓杜克馬庫斯與他的該死聯盟付出毀滅的代價，我要讓他們都像狗一樣匍匐在我的面前。”阿爾薩斯簡直是用咆哮的喊出這段話。
外頭，布萊恩有著絕對的自信，如果阿爾薩斯沒招的話，整個冰冠堡壘即將被現代化的火炮所淹沒。
800毫米口徑的古斯塔夫，絕對可以把這座難看的堡壘削到只剩下一半。
眼看冰冠堡壘的魔法護盾有撐不住的跡象，眼前這座巨大的堡壘忽然一陣恍惚。如同隔了一層迷蒙的水霧，整座城堡看起來都不真切了。
“轟轟轟！”一直未曾停息的大炮，繼續把炮彈傾瀉過去。
異變發生了！
一顆顆碩大的炮彈觸碰到水霧的瞬間，陡然減速。
原本以肉眼最多只能看到一抹黑影的炮彈，全部減速，如同墜入了一團無比粘稠的漿糊當中。速度越來越慢，最后，在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面前，被碾壓，被擠爆。即便爆炸，爆炸的范圍也非常小，目測頂多波及到一米開外，爆炸的火焰乃至彈片就停滯了。
隨即，整顆炮彈消失無蹤。
“這……這又是什么鬼？”
天空中，再沒有白光與巨型泰坦符文魔法陣上傾瀉下來的紫藍色光炮對耗。當理論上會毀天滅地的恐怖泰坦能量沖擊下來時，僅僅讓整座堡壘泛起一陣迷茫的波動。
如同在平靜湖面上丟下一顆小石子泛起的漣漪。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