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什么大型戰役是一戰而定的。
越到統領大型戰爭,杜克越是對這句話感慨良深。
如果他想短期快速結束戰爭,或許就會像歷史上的天譴之門那樣,一頭撞死在掌握地利和‘人’和的二傻子手上。
阿爾薩斯本身都夠牛逼了。
還掌控著整個冰冠冰川的魔力地脈,好像伯瓦爾和小薩魯法爾這樣的二流強者撞上去,不團滅才有鬼。
花了這么長時間奪取了地利,把天災軍團的總士兵數降到一個可以接受的范圍,杜克才開始發動對冰冠堡壘的總攻。
即便如此,杜克依然把聯軍分成梯隊,一隊隊上。
冰冠堡壘的天空上,總是暗沉沉的,陰風怒號。
自從古卡利姆多大陸炸裂后,這種不曾改變的陰冷已持續了萬年。
風如刀割。
哪怕在這個應該入夏的時節,冰冠堡壘這邊的溫度也不會高于零下20度。
聯軍士兵們穿上厚厚的棉襖,戴上棉手套,把自己包成一個粽子。哪怕是臉龐,也是戴著厚厚的護目鏡和半罩面具,唯有從口鼻位置噴出的熱氣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大活人。
“咻!咻……”一道、兩道……足足五道耀眼的藍色光柱,從冰冠冰川的不同方向升起。
那是天災城、邪惡城堡、黑暗大教堂等五個魔力地脈節點上的魔法陣正在運作。
每一個法陣都由一個頂級輝月法師坐鎮,比如大星術師索蘭莉安。
他們念誦著繁復的咒語,配合凡人根本不可能搞懂的施法手勢,緩緩微調著魔力地脈的能量輸出。
誠然,所有的法陣都是杜克親自用泰坦符文石勾畫的,具體的操作效果還是要看施法者。
昂起頭,巫妖王的目光穿越了空間,落在那些魔力光柱上,靜靜看著光柱越來越盛,通天徹地,仿佛可以直達宇宙的彼岸。
“吾王,請勿擔心,那五條支脈的魔力加起來都比不上冰冠堡壘的。”太陽王如此安慰阿爾薩斯。
阿納斯特里安說的是實話,冰冠堡壘不是隨便建的,它是當年耐奧祖降臨艾澤拉斯時,特地選的地方。
這位初代巫妖王把精神力發散到整個諾森德大陸上,找了好久才挑到這個地方。然后一邊壯大自己的力量,一邊調遣各種不死者當工匠,建造了這座獨一無二的冰中城堡。
雖然周遭五條魔力支脈很強,但跟冰冠堡壘比起來,加起來也就等于冰冠堡壘七成左右。
然而,當納克薩瑪斯和達拉然這兩座浮空城出現在冰冠堡壘西南面和東南面遠處的半空時,阿爾薩斯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行!我要先擊破一座浮空城!”阿爾薩斯如此說著,他也站了起來。
正當他想有所動作的時候,天空中驀然傳來一陣轟鳴。
那是從遙遠天際墜下的一條火線。
一顆巨大的彗星斜斜墜落,它破開幽暗的虛空,撞開濃厚的云層,將大氣中的凜冽寒風灼燒為熾熱的紊流,最終瞄準了冰冠堡壘。
這一幕,阿爾薩斯并不陌生。
“艾!露!恩!”從沉重的黑色全罩頭盔下,幾乎是硬擠出這么一個名字來。
正是月之女神艾露恩。
艾澤拉斯唯一的真神,這是把克蘇恩等邪神撇除之后再算的。雖說艾露恩因為不明原因,從不曾真正降臨到這塊大地上,這不妨礙她以自己的方式參與這場戰爭。
在納克薩瑪斯向著東北面的高臺上,泰蘭德迎風而立,急烈的狂風將她青色的發絲和雪白的祭司袍吹得招展亂舞。
迷茫的神秘月色跨越了日夜的阻隔,降臨在她身上,跟她溝通,跟她交流,女神借助她銳利的雙眸,死死地鎖定了目標。
體力和精神力江河缺堤般傾瀉著,有那么一剎那,連泰蘭德都有種頂不住的感覺。
很快,那張充滿英氣的圣潔臉龐露出了微笑。
最終的調整已經完成,剩下的就交給地心引力了。
或許,阿爾薩斯可以來一發光炮試試看,是否能阻止隕石的墜落,打偏它或者別的。艾露恩自然會以神力保護這顆墜落的隕石。
無論阿爾薩斯怎么做,艾露恩想要消耗冰冠堡壘魔力的目的就達到了。
巫妖王頭盔中,那雙幽沉的眼眸有著明晰的怒意:“哼!有本事你就連發給我看!”
徹底穿過大氣層時,強烈摩擦會促使隕石燃燒并減輕重量,即便如此,落到地面時,至少還有千噸的隕石加上恐怖的動能,哪怕堅固如冰冠堡壘,硬吃一發隕石也絕對無法討好。
這是陽謀!
阿爾薩斯無法反抗的陽謀!
一束仿佛將整個視界里的一切都凍結的白色光炮,從冰冠堡壘上電射而出。
阿爾薩斯終究是出手了。
霜之哀傷的怒火!
白色的冰凍射線,跟艾露恩紫藍色的星辰墜落在半空中斜斜撞到一塊。
迸發出恍如煙花似的絢爛光輝。
“啊,好美!”鎮守納克薩瑪斯的吉安娜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第一次看煙花的時候。
旁邊的杜克壞笑了:“哇!巫妖王又怒了!他喵的,我看你能怒多少次!”
杜克很開心地打了個響指,他身邊的卡德加頓時會意。
五分鐘后,在達拉然和納克薩瑪斯兩座浮空城上,同樣亮起了直通天際的巨大光柱。
冰封王座上,阿爾薩斯驟然失聲。
“什么!?”
如果他沒有戴著那個遮蓋一切表情的全罩頭盔,估計他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五處地脈,加上兩個浮空城,一共七個支點組成了一個怪異的魔法陣。
七道光芒刺入天際,在即將穿透大氣層的高度上,數不清的發光泰坦符文開始蔓延開。它們散發著神秘的光輝,以阿爾薩斯無法理解的方式,最終組成一個巨大的正圓形魔法陣。
大地在微微顫抖著,整個諾森德大陸都被染成了紫藍色,就像是黑夜終末時,太陽冉冉升空,強勢霸道地將繁星和皎月從天幕上直接抹去。
天地只剩下一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