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琪繼續娓娓道來：
“一萬年過去了，我雖然用你教給我的終極變形術騙過了我曾經的同胞，但我的確承受過旁人難以想象的苦難，多少贖還了我曾經背叛你的罪孽。現在，我賽蕾嘉尤比提莉亞再次鄭重懇求你，偉大的主人，讓我回歸成為你的侍女吧——”
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讓卡拉贊里的眾女都不由得感動了。
一萬年的苦難啊！
誰都認為，上層精靈是活該。背叛同胞，最終因為命運的審判而墮入深海。為了活命，不惜向恩佐斯出賣靈魂，結果一身美貌永恒地失落了，變成了骯臟丑陋的娜迦，徘徊在漆黑無光的深海，與最惡心的海底生物為伍。
可是，一個終極變形術騙過了恩佐斯，也成為了瓦斯琪心靈當中最后的希望與救贖。
輾轉萬年，竟然跟泰蘭德一樣，認回杜克。
這算是輾轉千百回，終于修成正果么？
卡拉贊最頂層，眾女沉默了。
用一萬年的歲月來考驗一段感情真是太殘酷了。甭管那是男女之情還是主仆情誼。
誰都不敢說，彼此分離三百六十多萬個日夜之后，還能保持本心。
更不要說，是呆在那樣黑暗且充滿了怨恨瘋狂等負面情緒的海底世界。
唯獨吉安娜，她輕輕低下頭，誰也不知那張不停演繹著陰晴圓缺神色的精致臉蛋下，是怎樣的復雜情感。
在毒蛇神殿的王座高臺上，杜克也是嘆氣。
“非常了不起的忠義，我不知道這段延續萬年的緣分給你帶來了什么，也無法感受到你所經歷的苦難。既然是我當初許下的承諾，而你又真心投靠我，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說罷，馬克杜庫外貌的杜克輕輕張開雙臂，露出淡淡的笑容：“歡迎你，賽蕾嘉。”
一句話就為整個事件定性。
旁邊佇立的雙子皇帝，黃澄澄的眼瞳中泛著晦暗不明的光輝。
說不氣惱是假的。
如果他們能更干凈利落地打趴瓦斯琪，即便瓦斯琪照樣回歸杜克的懷抱，他們依然是有功。現在這樣不上不下，二打一依然沒拿下，情況就變了——他們變成是瓦斯琪的試金石。
現在后悔也晚了，如果再給他們選一次，他們會選擇更凌厲的戰斗方式。
徹底暗夜精靈化的瓦斯琪先是直起腰，臉上有著超乎旁人想象的虔誠與狂熱：“在一萬年前，我曾經有一個獲得救贖的機會。可是我選擇了向那個拋棄了我的前主人——艾薩拉女王獻媚。是我的愚蠢造成了我萬年的苦難。然而每每看到我的同胞那猙獰丑陋的外貌，再對比我取消終極變形術后的美麗軀體，我總是能感到安慰。吾主啊——這就是我不至于陷入瘋狂的希望燈塔。”
瓦斯琪再次拜倒，這一次她用顫抖的雙手，輕輕捧著杜克右腳靴子的兩側。
堂堂盤牙之主，掌控著外域數百萬生靈水源，乃至于能夠輕易改變整個外域局面的娜迦女王瓦斯琪，在杜克的面前以最卑微的姿態，訴說其忠誠的禱言。
“贊美你——吾主！”
“歌頌你——偉大主人杜克馬庫斯！”
說罷，瓦斯琪重重吻上了杜克的鞋面。
說真的，這種夸張的行禮方式，無論多少次杜克都無法習慣。娜迦雖然分散了，也變得氏族化了，但最初從上層精靈時期延續下來的習俗一點都沒變。
權力、地位、階級都是非常固化的。
看到瓦斯琪一面堅持，杜克也就生生地受了這一大禮。
主仆名分定了，杜克開口：“外面的鬧劇，可以結束了。每一刻都有更多不必要的犧牲發生。”
“主人，如果我留在伊利丹陣營的話……”
擦，你這是學我玩無間道玩上癮了？
心中吐著槽，表面上杜某克可是自詡是光明王的男人。杜克臉色一正：“吾乃窺視命運之半神，吾乃掀翻燃燒軍團暴政之旗手。一萬年的徘徊，已經足夠。區區伊利丹，不值得讓我的侍女再去冒險。”
神棍兮兮地說出這番話之后，瓦斯琪臉上的狂熱再盛三分。
“感謝吾主體恤！”
“不過嘛，這份萬年前的關系還是稍微保密一下。”杜克一面神秘。
馬克杜庫這個名字，嚴格意義上并不在燃燒軍團的必殺名單上。因為當初公開搞掉扭曲虛空要塞的時候，杜克用的是‘無間道’這個名字。馬克杜庫僅僅是杜克在艾薩拉城里臨時用的化名。
當年在艾薩拉城管事的惡魔首領有三個——瑪瑟里頓以及艾瑞達雙子。艾瑞達雙子已經是杜克的內應。瑪瑟里頓剛剛被瓦里安宰了，要復活也需要時間，一時半刻不會礙事。
只要杜克不跳出來號稱自己就是‘無間道’，燃燒軍團沒理由馬上拉主力過來。
事實上，杜克真不信基爾加丹不知道他在外域搞事。按照基爾加丹的性格，當年炸了扭曲虛空后，基爾加丹不可能不把所有情報與線索翻個底朝天。
很可能無間道就是馬克杜庫這事早就暴露了。
關鍵是人家基爾加丹在裝傻呀！
裝什么呢？
倘若杜某人不是穿越者，還真不知道基爾加丹接下來要搞什么。
無恥的是，杜某人就是那種把‘歷史’和‘未來’利用到極致的穿越者。
既然燃燒軍團統帥在裝傻，杜克也跟著裝傻好了。
到時候就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傻X。
杜克算準了，只要他本體不跑到外域，基爾加丹絕逼會繼續當做看不到。
這樣的話，接下來要怎么做就很自然了。
幾秒種后。
原本無比激烈的雙塔廢墟戰場上突兀地響起了兩個聲音。
一個是瓦斯琪清脆且充滿神秘感的古上層精靈語：“我——盤牙女王瓦斯琪在此宣告，我在剛剛的戰斗中失敗了。服從強者，是弱者的義務。我選擇向偉大的艾澤拉斯半神杜克馬庫斯效忠。我的子民，我的仆人，現在我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向聯盟投降。否則就去死吧——”
瓦斯琪的宣言，讓所有娜迦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