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親眼見證過奇跡的人,格羅姆當然知道杜克有這么一手抗拒黑暗的本事,這也是他苦忍至今的最大心理依仗。
哪怕曾經見過一次,當格羅姆再次看到這一幕時,仍然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
大號的心臟,在他寬廣的胸膛里撲通撲通亂跳,緊握著的臂膀上,蚯蚓一樣的青筋在鼓脹著。
咬緊了牙關,屏住了呼吸,格羅姆不敢錯過杜克任何一個細節,生怕下一瞬里杜克轉化黑暗失敗,真的墮落成一個恐怖的燃燒軍團領主。
在杜克胸膛的位置上,驀地多了一縷金色的火焰。宛若在干枯草原上投下的第一粒火星,金焰迅速以燎原之勢席卷了杜克整個身體。
格羅姆能用肉眼清晰看到,濃黑的黑暗之力被焚燒著,凈化著。
黑暗在杜克身上節節后退,如同潰兵一樣,一瀉千里,直到黑暗來到杜克脖子往上的位置。
在頸項上,已經變成濃黑色的邪能死戰不退,跟光明力量激烈地沖突著,對耗著。兩股凡人只能仰望的強大力量,就以杜克脖子上的動靜脈為戰場,展開了旁人難以想象的廝殺。
就在此時,格羅姆突然注意到,井水的水位開始高速下降起來。
足足有一個棒球場那么大的巨大月亮井,里面的井水水位以每秒一厘米的速度下降。
杜克身上仿佛出現了一個漩渦,以海納百川的氣勢,將純凈無暇的井水從他的毛孔里吸進去。
三秒后,杜克突然嘔吐了。
“嘔——”
不光是嘔吐,從杜克的鼻孔里,耳洞里,甚至是眼睛淚腺,都有濃黑的墨汁噴涌出來。
“哇啊啊——”
那是一幕非常詭異的狀況。
吸往杜克那邊的井水是潔凈的白,被他嘔吐那邊則是絕對的黑。
井水順時針不斷回旋,竟然在打造出一個類似于道家陰陽魚(太極圖)的神奇圖案。
旁邊觀看的格羅姆頓時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心中也隱隱升起來期待感。作為曾經的惡魔之血受害者,格羅姆非常清楚那股狂暴的力量是多么地混亂無章,這根本不可能有現在這種顯然是秩序一側的表現。
難道說……杜克這個妖孽一樣的人類超天才,真的連燃燒軍團的可怕黑暗力量都能征服嗎?
格羅姆在呼吸亂想,那邊杜克的神棍之路仍在繼續。
“光明源于黑暗,黑暗涌現光明!”
比洗腦神曲還要神曲的調子不斷重復再重復,十幾分鐘后,終于被杜克吐出來的黑色芝麻糊幾乎成了芝麻糊妖,而杜克也成了一個道貌岸然,披著一身神圣金光牧師皮的神棍了。
看著逼格十足,施施然走下月亮井旁的階梯,如同一個最虔誠的虔信徒一樣的杜克,格羅姆臉上充滿了古怪。
他摸了摸自己下吧粗糙的胡須,試探著問:“杜克,你終于把體內的黑暗都轉化了?”
杜克有點兒苦笑:“算是吧,但你是過來人,你也知道,哪怕清除了大部分,總有些殘留的。”
格羅姆對杜克肅然起敬了。
兩次了。
第一次是收拾阿克蒙德。
第二次是獨自抗下邪能。
每一次杜克都是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選擇犧牲自己。
作為曾經每每午夜夢回都被惡魔之血折磨,很多時因為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狂暴從睡夢中驚醒的格羅姆,太清楚惡魔力量的副作用,所以這么多年來,格羅姆從不敢讓任何一個同胞在睡覺時接近他。
因為他害怕自己在不清醒的狀態下,把自己人給撕了。
杜克感受到格羅姆同情的目光,只能苦笑。如果格羅姆具現出來的特征是憤怒,那么杜克就是七大罪都有。
只不過天生性子比較隨和的關系,七大罪里的大部分跟杜克沒什么關系,除了……
咳咳!
杜克瀟灑地對格羅姆擺擺手:“我沒大礙。相比起世界的存亡,歷史的延續,我的事都是小事。”
然后,杜克語重心長地跟格羅姆說出一番連他自己都特么不信的屁話。
“記住,我們這次是受時間之龍諾茲多姆的委托,過來維護歷史的原貌。”
咦!我確定我自己不是過來破壞歷史的?
“在我們那個時代,上層精靈是已經毀滅了的種族。卡多雷帝國的首都也是被炸掉的。哪怕我們最終的目的是拯救艾澤拉斯星球,也不等于要阻止燃燒軍團的降臨。”
廢話!真阻止了,小爺我怎可能從基爾加丹那里黑裝備?
“所以,我們要做的事,就是順應原來的歷史發展。你不懂艾澤拉斯歷史沒關系,聽我的就好。”
乖!別鬧!別沖動!回頭哥帶你黑裝備去哈!
杜克一席話就讓格羅姆眼眶都有點紅紅的,這位獸人英雄重重地點頭:“嗯!我聽你的。”
好!忽悠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杜克其實已經感應到薩維斯老早就在外面等候了,惴惴不安地來回踱步,一面興奮又緊張的樣子。
大概杜克給他的那幾支試管成功了吧。
杜克偏偏要晾晾他。
每次薩維斯壓抑不住自己,打發那些花容失色的精靈妹子來小聲詢問“無間道大人起床沒”的時候,就讓無須化妝都一面兇神惡煞的格羅姆出去擋駕。
“沒!不要亂bb,再聒噪就吃了你。”
使得每一個精靈妹子都是哭著回去的。
中午時分,擺譜擺個十足的杜克才招入幾個面色蒼白的精靈妹子入內,服侍他更衣,然后用完上層精靈大廚特制的各色美食,才招呼一只旺財一般,把薩維斯招進來敘話。
“無……馬克杜庫大領主閣下!”薩維斯依舊謙卑恭順,五體投地大禮真心一分一毫都沒偷工減料。
杜克也樂意看著這個賣帝國,賣主子,賣星球的坑貨來耍低賤。
杜克輕輕一抬眼皮:“怎么?”
“大人!您給我的藥劑的確有著神奇的威力。吾皇看到成果后,非常欣喜。不過,這只是給敵人用的,是否有增加吾輩實力的……那個……”薩維斯也知道艾薩拉女皇的要求有點得寸進尺,但自己所深深仰慕著的女人的要求,他不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