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達爾幾乎一眼就認出那片龍鱗的主人是誰，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是諾茲多姆陛下需要幫忙嗎？暗夜精靈樂意效勞！”
范達爾一開口，泰蘭德臉上已經有點不自然了。
暗夜精靈崇尚自然法則，厭惡奧術濫用和破壞自然的事，這是自古以來的傳統。
在暗夜精靈當中，除了信仰月之女神艾露恩和自然系半神塞納留斯，精靈們同樣非常崇拜當初賜予世界樹祝福的三大守護巨龍。
只是，范達爾做得有點出格了，他幾乎是在說暗夜精靈族愿意傾全族之力去跪舔諾茲多姆。
再加上海加爾山大爆炸后還沒兩天，范達爾就開始在暗夜精靈內部鼓吹要種下另一棵世界樹，好讓三大守護巨龍再次賜予魔法祝福。
現在范達爾如此獻媚，無非就是要討好諾茲多姆，這種表面慷慨，實則有失原則的做法，讓泰蘭德內心相當惱怒。
畢竟在泰蘭德眼里，做事都要分輕重緩急。暗夜精靈首先要做的就是消除危險，比如消滅惡魔大軍和排除空間裂縫，然后才是重建工作。現在兩邊都沒做好，范達爾這個家伙就跳出來說要無條件支持諾茲多姆的行動？
拜托，你連諾茲多姆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號稱把整個暗夜精靈族壓上去。
泰蘭德哪怕再好脾氣都有點忍不住了。
偏偏他無法發作，因為瑪法里奧在翡翠夢境里漫游的那些年月里，身為瑪法里奧大弟子的范達爾，在實則意義上掌控著塞納里奧議會議會。即便是瑪法里奧回歸，因為瑪法里奧更注重的是自然領域的事，俗務還是交給范達爾的。
暗夜精靈族是的種族不假，卻是月之女神教義和德魯伊教義并存的，所以哪怕泰蘭德身為大祭司，也不可能把暗夜精靈族變成她的一言堂。
范達爾亂開承諾，泰蘭德剛想說點什么的時候……
范達爾被克拉蘇斯打臉了，準確地說，被諾茲多姆打臉了。眼看范達爾居然想去觸碰那一片土黃色龍鱗，克拉蘇斯把手一攔：“抱歉，時間之王明確表示這一次的行動不能有任何暗夜精靈參加。”
范達爾鹿盔的臉色非常精彩，簡直像是把番茄醬啊，醬油什么的亂七八糟全攪合在一塊涂到他臉上。
真是報應不要來得快太猛！
這邊剛表示跪舔，那邊就被龍族打臉了。
這可不是勸誡，完全是警告！
因為克拉蘇斯不光攔著，竟然毫不掩飾地把龍威釋放出來。這可是上古巨龍的龍威啊！實力稍弱點、在附近站崗的精靈女獵手和弓箭手，全都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范達爾不能，也不敢發作，畢竟克拉蘇斯代表的可不是他一條龍，而是整個龍眠神殿的意志，只好捏鼻子認了：“既然這是諾茲多姆陛下的意志，那么請自便吧。”
說罷，范達爾居然對克拉蘇斯一個鞠躬，看都不看杜克就又帶著人跑了，從頭到尾，真把杜克一行全當空氣人了。
“他！”羅寧咬牙切齒。
“哼！”希女王和吉安娜同時冷哼！
哪怕最好脾氣的凱爾薩斯都忍不住了，嘴巴蠕蠕了半晌，看到杜克始終沒表示才沒有動作。
可憐泰蘭德，兩邊不討好，她萬分無奈地給范達爾擦屁股道歉：“對不起，馬庫斯閣下，范達爾是最激進的自然至上主義者，他比較痛恨毀壞自然的任何人和事，而且他也討厭奧術師……”
杜克擺擺手：“沒事！我知道。相比起阿萊克斯塔薩陛下和我愛人與同伴的回歸，這些都是小事。”
泰蘭德再次躬身道歉。
這時，杜克終于伸手摸向那片土黃色的龍鱗。
幾乎是觸碰到龍鱗的一剎那，杜克的精神海里就聽到一聲慘烈無比的仰天長嘯。
那是——龍王的痛苦長嚎！
杜克的臉部肌肉抽搐著，盡管他已經讓系統精靈提前在他的精神海里做出九道精神屏障。
洪水般沖進來的信息依然一口氣打破了他七道防護。
如果是精神力差點的家伙，分分鐘還來不及抵抗，就變成智障了。
杜克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幅幅可怖的畫面。
仿佛就在他面前，體型龐大有如山岳，時間之王諾茲多姆出現了！
不同于上次圍剿死亡之翼耐薩里奧時的威猛，諾茲多姆的身體顯得很殘破。雖然作為一條以沙土凝結而成的特殊巨龍，他的龍軀從來不是亮瞎眼的那種，但那種偏偏龍鱗都仿佛受到了千百年的風蝕，隨時會衰老腐壞脫落的感覺，還是給杜克以莫大的心靈震撼。
時間之龍的生命力就是時間！
身為時間之王卻無法抵擋時間的侵蝕，諾茲多姆現在的狀態該有多糟糕？
杜克看到了龍臉上不斷有沙土龍皮如同碎裂的石膏一樣，紛紛揚揚地剝落掉下來，看著諾茲多姆臉上非常擬人的絕望表情，杜克他震驚極了。
精神世界里的虛幻影像，并沒有影響到現實中的視覺。
杜克同樣看到克拉蘇斯臉上的擔憂，很顯然克拉蘇斯所看到，所經歷過的幻象，現在輪到杜克看了。
諾茲多姆沒有說話，他的身影消失了，反而呈現出一塊無比巨大的大陸。那是一塊位于大氣層里怎么都看不到盡頭的遼闊大陸，有無比峻峭的大山，布滿森林的平原……
隨著視界的漸漸拔高，直到視界去到宇宙，可以看到整個大陸之后，杜克才忽然意識到，這塊是卡利姆多大陸。
不是現在的卡利姆多，而是上古之戰前的古卡利姆多大陸。
從龍鱗里傳來的信息，讓杜克輕而易舉地認定它就是諾茲多姆的痛苦之源。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杜克還是心中大罵一聲：上古之戰？我勒個擦！
自從黑暗之門第一次開啟，艾澤拉斯幺蛾子不斷，但麻煩命運女神你也別讓我連續懟兩次燃燒軍團啊！
想想也是醉了。
看完這些畫面，杜克驀地回到了現實，雖然沉浸在精神世界里僅僅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但杜克有點精疲力竭的感覺。
他不光后背如同掉水里，被汗水全部浸濕，身體還不自覺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