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天已經有了點涼意。
在奧格瑞瑪附近,薩爾看著狩獵了大批迅猛龍,把龍肉掛滿了木搭支架的族人喜上眉梢,他自己卻皺緊了眉頭。
杜隆塔爾不是不好。
雖說有點荒涼,但不缺乏獵物這點,就足以讓獸人族得以重新繁衍生息。
問題在于,杜隆塔爾因為荒涼而顯得缺乏……木材!
薩爾有幸見識過人類使用那種名為‘水泥’的神奇建筑材料。他也不止一次從獸人前輩的口中得知這種所謂的水泥是如何完美和堅硬。
人類因為那些該死的不死生物開戰而放過獸人,這已經是萬幸了。薩爾是萬萬不敢指望杜克大發善心,送水泥給獸人,支援奧格瑞瑪城的建設。
很遺憾,這次的西遷隊伍里的獸人工匠只會做磚木結構的房子。這些曾經是獸人苦工的工匠告訴薩爾,以現有的工藝,如果沒有足夠結實、粗大且夠長的上好木材,他們根本無法做出超過兩層的房子。
城墻也是!
在聽說過矮人那種恐怖炮火之后,薩爾打定主意,奧格瑞瑪也需要城墻,足以抵擋那些粗糙火炮轟炸的城墻。
問題再次回到原點,要想定型城墻,以獸人的工藝還是需要大量上好的木材。
薩爾叫來了格羅姆地獄咆哮。
“格羅姆,部落需要你和你族人的服務。”
“你說。我做。”最近吃得肚滿腸肥、扛著血吼的格羅姆顯得很精神奕奕。
“部落建造城市和城墻,需要大量上好的木材。可惜,杜隆塔爾以西是塊糟糕的地方。”
“貧瘠之地是吧?的確是一個糟糕且貼切的名字。”格羅姆撇了撇嘴。
“部落的探子已經去到離杜隆塔爾超過一周腳程的地方了。貧瘠之地南部同樣是糟糕且沒什么樹木的地方。往西的石爪山脈也好不了哪里去,唯一有充足木料的就是貧瘠之地北面的灰谷。”
“那里有什么問題?”
“不知道,或許是某個智慧種族,又或者是某些群落龐大的野獸。反正進入灰谷那片森林的斥候,一個都沒回來。這讓我有不好的預感。”薩爾皺著眉,他其實是有著不祥的預感的。
可惜,新生的部落迫切需要大量上好的木材。
“你要戰歌氏族怎樣做?”
“你帶你的人和五千獸人木工去,盡可能在不觸怒灰谷的原住民的情況下,砍伐到足夠的木材回來,大概就是五千人能扛回來的量,這就差不多了。”
“沒問題。”格羅姆吹了一下口哨就往營帳外走。
“等等!格羅姆!”薩爾叫住了這位部落英雄。
“怎么?”格羅姆站住。
“部落現在太虛弱了,如果可以,盡可能不要跟這塊大陸上的大型智慧種族發生沖突。”
格羅姆笑笑,朝天的獠牙泛著寒光:“沒事!沒有誰是我血吼的對手!”
薩爾心中的糟糕預感更盛了,偏生他手邊再也沒有另外一支人數足夠的成建制部隊可用。雷克薩他挺放心,可惜雷克薩只是獨行俠。
沃金也不錯,問題暗矛氏族人數太少了。
薩爾沒有選擇。
部落并不知道,就在距離杜隆塔爾最南端的科卡爾峭壁正南方不到五百公里,在那個名為塞拉摩島的地方,吉安娜的聯盟遠征軍也站穩了腳跟。
而且,塞拉摩島的建設,遠比部落的奧格瑞瑪要快速。
在島嶼正中央,一座五層高的巨大法師塔已經拔地而起。
“很難想象,這么大一座建筑只花了我們一周的時間,剩下的一周其實都在等水泥完全干透。”看著法師塔,吉安娜嘆著氣。
“就是。”旁邊的顧問艾格文附和道。
吉安娜不是第一次看到水泥的土鱉。
可這種神奇的建筑材料,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很神奇。只要工匠在地上標好樁所在的位置,為了趕時間,吉安娜甚至親自下手用魔法在地上轟出一個個洞來。
當工匠在用奧術魔法轟出來的頎長而筆直的深洞里插入鋼筋和倒入攪拌好的水泥之后,僅僅三天地基就好了,然后就是立樁和在模具里倒水泥。
至于水泥的冷卻,這從來不是問題,吉安娜為了自己的新居,不惜親自用冰霜魔法讓水泥快速且均勻地冷卻。
所以僅僅一周,一座恍若神跡的法師塔就矗立在島的正中央了。
如果杜克在這里,絕對會夸贊吉安娜無師自通。
在杜克穿越前的歷史上,米國人當年建造大名鼎鼎的胡佛水壩時,為了趕工時,也為了讓一塊重量超過百噸的鋼筋水泥混凝土構造體各部位同步冷卻,在建模完成倒了水泥之后,直接對那里用液氮來澆灌冷卻。
現在,吉安娜用魔法來完成了這一切。
看著自己夢想中的小王國一日不同一日,聆聽著那些遠渡重洋來避難的民眾對自己的歡呼聲,甭提吉安娜心中有多滿足了。
唯一讓吉安娜無比糾結的是,自己這個塞拉摩女王似乎總有點名不副實。太多太多的地方,有杜克的影子了。
沒有水泥和馬庫斯家族的建筑隊,或許在到達的一個月里,自己都不得不住著糟糕的帳篷。這對于公主出身的吉安娜來說,是非常難受的事。
要知道,塞拉摩島是被塵泥沼澤半包圍包住的。既然是沼澤,還是8、9月盛夏的沼澤,那什么最多?
蚊子啊!
不是個個人都能像吉安娜那樣頂著個寒冰護盾四處跑的。
滿天滿地的蚊子,遠遠看到都鬧心。
然而馬庫斯商會免費提供的強效驅蚊液,什么啪啪啪X外線滅蚊燈,還有紗窗,很貼心地解決了吉安娜大部分的麻煩。
而且,極為喪心病狂的新式填海工程方式,讓整個塞拉摩島從一開始建城就變得沒有所謂的死角。
更不要說,杜克大筆一批,大堆來自達拉然和奎爾薩拉斯的魔法材料就運到船上。
干什么的?
直接給即將打造的塞拉摩島的城墻做魔法防御銘文啊!
吉安娜扶著額頭:“總覺得我自己就像一只風箏,杜克那混蛋什么時候要我回去,把線收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