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薩爾和雷克薩同時發出了驚叫。
“啊啊啊！”格羅姆立刻大吼著，把剛才已經舉起的血吼猛力劈下。
可惜這勢大力沉的一斧頭落空了，一個快如疾風的紫色身影一把抓走了阿爾薩斯，還有那把連著斷手的霜之哀傷。
那赫然是跟安東尼達斯趕走的恐懼魔王，有著截然不同顏色的另一只恐懼魔王。
“見鬼！”杜克一揚手就是一大堆法師之手，瞬發魔法如同傾盆大雨般覆蓋過去。
凱爾薩斯亦是如此，他同樣丟出了一個馬車車廂大小的巨大火球，當頭就往恐懼魔王腦門上砸。
眾人看到了一個滿是譏諷的笑容。
黑暗召喚！
18個騎著骸骨戰馬的死亡騎士和18只巫妖瞬間來到恐懼魔王的身邊。這些高階亡靈一擁而上，擋住了眾人追擊的去路。
杜克和凱爾薩斯直接閃現，企圖越過這批惱人的高階不死者。
但是他們馬上發現，前方居然還有兩只恐懼魔王擋在前面。
“嘿嘿嘿嘿！”一只紅色底色，一只藍色底色，兩只恐懼魔王腦門上的山羊角顫動著，齊齊發出陰仄仄的冷笑聲。
杜克咬牙：“撤！”
不得不撤，誰都不知道，天災軍團還有什么后手。
哪怕杜克明白，天災軍團跟現在隸屬于燃燒軍團的恐懼魔王并沒有直屬關系，杜克也不敢賭。
倘若要繼續追，那就是必須拋下凱爾薩斯，讓這位高貴的王子擋著兩個恐懼魔王，然后杜克去追。
追，還不一定能追到。
追到也不一定能打過。
還有提前損失凱爾薩斯的可能！
在奎爾薩拉斯還在的當下，這很可能會是一次嚴重的外交問題。
這樣做的代價太高昂了。
杜克下令要撤，凱爾薩斯也是松了口氣。
面對這種級別的未知對手，凱爾薩斯也沒什么把握。本以為杜克會追到底的，但杜克如此理智，也真是前所未見。
杜克和凱子回身來到主戰場時，被恐懼魔王招來的36個炮灰已經死了一半有多。這些中階的死亡騎士和巫妖，不可能是英雄們的對手。沒多想，杜克和凱子聯手大家把剩下的清理掉。
然后，就是氣氛有點糟糕的生離死別了。
奧格瑞姆……應該是活不了了。
莫格萊尼不是每嘗試過用圣光術拯救這位臨時隊友，可惜完全沒有效果。魔神級別的魔器霜之哀傷造成的傷口，若是能那么簡單地復原，那就不是霜之哀傷了。
唯一慶幸的是，合兩位圣騎士之力，總算讓奧格瑞姆的靈魂不至于被吸入霜之哀傷里面，畢竟這一擊發動時，阿爾薩斯沒來得及注入足夠的黑暗之力。
遠處的喧嘩戰斗聲正在變小，很顯然，在聯盟和部落聯手之下，失去指揮的不死者也陷入了潰敗。
多處戰線上，當不死者被消滅干凈之后，雙方都陷入了尷尬的對峙當中。幸好，無論是部落的百夫長、千夫長，還是聯盟的尉官們都克制著自己的士兵們。
往常，在這種連對方獠牙或者眼睛都能看清楚的距離上，雙方早就開打，懟個痛快了。今天有點兒特別……
驀然聽到主戰場方面傳來一陣號響。
尉官們頓時會意：“全軍聽令，后撤三十米！”
聯盟士兵們排著整齊的陣列，慢慢地一步一步后退，在亂糟糟的部落戰列面前退出一條明晰的分界線出來。
那邊，奧格瑞姆已經陷入了彌留狀態。
格羅姆和雷克薩站在兩位大酋長身后，緊握著武器，哪怕現在形勢不利，只要奧格瑞姆開口，又或者聯盟方面有什么異動，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打。
薩爾托著奧格瑞姆的身子，卻無法阻止奧格瑞姆胸膛傷口處不停噴出含有白霜的鮮血。
奧格瑞姆斜斜看著站在兩米外的杜克，又瞥了瞥遠處分開的聯盟和部落的戰列，虛弱地開口了，一開口就是字正腔圓的通用語：“真糟糕，我跟你斗了那么多年，想過很多次，要么是我干掉你，要么是我被你干掉，卻沒想過，會在生命的最后聯手，然后是我被那個怪物干掉……咳咳！”
杜克平靜道：“死亡騎士的誕生，有你一份。”
杜克指的是黑暗之門1年，為了補充部落戰士的不足，奧格瑞姆同意古爾丹把人類騎士尸體塞入部落術士靈魂，做成死亡騎士的事。
奧格瑞姆坦然承認：“哈哈哈！沒錯！說起來，這也是我的罪孽。哈哈！創造死亡騎士之人，死在死亡騎士手上，哈哈哈！諷刺！真是諷刺！”
杜克沒有說話，任由奧格瑞姆大笑著。
好一會兒，奧格瑞姆似乎牽動到傷口，又狠狠地吐了口血，然后道：“我們現在還要打嗎？”
杜克搖搖頭：“或許以后還會打。但不是現在，我們有一個更恐怖的共同敵人——天災軍團。”
雖然不想承認，但包括薩爾在內，三個部落大佬都只能點頭。這種恐怖的死者大軍，絕對是所有生者之敵。
杜克再開口：“你們想去卡利姆多大陸吧？”
薩爾猶豫了，但奧格瑞姆卻點頭：“沒錯！”
“去南流海岸吧。我會調配一些船給你們。質量不會有多好，但應該足以讓你們支撐到海的對岸。一路上，聯盟不會襲擊你們。但沒有加入聯盟的吉爾尼斯或者天災軍團，你們就要自己想辦法了。”說罷，杜克頭也不回地走了。
奧格瑞姆笑了，笑聲中有著蒼涼，有著未竟的心愿：“再見了，我的好對手！”
杜克擺擺手，沒有回頭：“永別了，奧格瑞姆！”
看到杜克就這樣，瀟灑地帶著大軍離去，直到聯盟大軍在號角聲中井然有序緩緩后退離開，薩爾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奧格瑞姆指著杜克遠去的方向：“看到了嗎？薩爾，那就是聯盟傳奇英雄的氣度！立場堅定，目光遠大，能分主次，你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但我相信你，你將來的成就絕對不下于杜克馬庫斯。”
“嗯！”咬著牙，薩爾用力地點點頭。
奧格瑞姆吃力地舉起了那把沉重的毀滅之錘，交到薩爾的手上：“我這錘子，陪我征戰了一輩子，現在它送你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部落的第四任大酋長了。”
這一刻，薩爾淚流滿面，再次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