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格萊尼擔心杜克出現什么狀況,帶著親衛跑回來找人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個孤零零,臉上有著淚痕的。
“巴羅夫小姐呢?”
“我送她回去暴風城了。”
開戰前先把女眷和非戰斗人員送走,這是正理。
但杜克臉上的淚痕是什么回事?
他身上那種驀然高漲的氣勢,還有那激蕩不止的元素又是怎么回事?
莫格萊尼十幾年沒見杜克了。
即便是杜克和整個卡拉贊消失的那一戰,杜克和莫格萊尼也是一南一北各自在不同戰場奮戰著。
莫格萊尼對于杜克的印象還停留在‘有無雙智謀和勇氣,本身實力卻一直不算強’上面。
從來都無法把杜克跟強者畫上等號。
現在不同了,連他這個對神秘領域幾乎是外行的圣騎士都能感到杜克的強大。
杜克晉升曦日師了?
不是!
跟安東尼達斯相比,他好像還差了那么一點點。
同樣有著那種光芒萬丈般的元素激蕩感,只是……似乎在質量上還有著差距。
即便如此,那也很恐怖了。
杜克現在還不到三十歲吧?
圣光在上,他看上去還是跟十八歲的時候差不多。
莫格萊尼的吃驚也僅限于此了。如果他知道杜克已經是永生狀態,或許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羨慕妒忌恨。
迅速收拾好心情,他們把目光投向山下。
獸人大軍跟天災軍團的戰斗變得白熱化了。
來自戰歌和霜狼的精銳獸人戰士組成長達五公里的頎長戰線,死死扛住自北往南涌來的不死者狂潮。
在這條戰線維持下,更南一點是獸人的遷徙大軍。
無數獸人婦孺用肩扛,用胳膊挽著,帶著大大小小的小獸人發足狂奔。
如果是人類,要想在亡靈之海的沖擊下,在這么短時間內通過希爾斯布萊德平原,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人類拖家帶口,帶上家什財產的特性,注定了人類平民遷徙每日很少能超過五十公里。
獸人不同。
粗獷的獸人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過慣了游獵生活,哪怕雙手空空都不怕餓死。
何況好多獸人都是剛從監牢里出來,誰都不會有什么家當。
結果就是,獸人婦孺的行進速度,甚至比人類大軍的全副武裝急行軍還快。
“進攻!你們這群沒腦子的家伙!”萊斯霜語咆哮著,來自高等亡靈的靈魂責罰,使得大批中級亡靈不寒而顫。
他們嘶吼著,用發自靈魂的吶喊驅趕著喪尸、食尸鬼等低階亡靈如同連綿不絕的巨浪,一拍打向獸人的戰列。
這一下,不光是萊斯霜語,連阿爾薩斯都被驚動了。
“獸人么?那些骯臟的生物……”阿爾薩斯的墮落是心靈和靈魂層面上的墮落,這不代表他被洗腦了。
相反,他非常清楚獸人的戰力。
在他成長時期,烏瑟爾為了鍛煉他,老早就讓他跟獸人奴隸對戰。同樣,在他墮落之前,他也參與過對獸人起義的平亂。
最重要的是,他當年親歷洛丹倫城差點陷落的那一戰,親身感受過那份令他至今覺得羞恥和不安的顫抖。
盡管他已不認為自己還有人類的感情,但那份復仇感一般的憤怒,還是驅使著他做出了決定。
阿爾薩斯一揚手。
巨大的黑色旗幟開始移動了。
在他身邊,是數百名騎著骸骨戰馬的死亡騎士。
他們生前全都是伴隨著阿爾薩斯南征北戰,從洛丹倫境內的安多哈爾,一直殺到冰冷刺骨的諾森德,直到阿爾薩斯拔出霜之哀傷墮落,才被阿爾薩斯奪去生命變成死亡騎士的百戰精銳。
他們剛發起沖鋒,立馬就被獸人這邊感受到了。
薩爾大喊:“奧格瑞姆!有什么好辦法嗎?看起來有個很厲害的家伙正在過來!”
奧格瑞姆看了一眼還有三分之一沒通過自己背后的獸人婦孺遷徙大隊,猛地回頭:“薩爾!你作為肩負起獸人復興重任的未來之星,你以候補大酋長的身份回答我!你是否會因為危險而放棄你的族人!?”
“不絕不!”薩爾的回答鏗鏘有力!
附近的格羅姆、雷克薩,還有千千萬萬正在熱血奮戰的獸人同時露出了笑容。
不勝利,毋寧死!
多少年了?
不知道多少年,獸人未曾如此有氣勢地,以萬人為單位吼出這句霸氣四溢的口號。
這一刻,那些經歷過第二次黑暗之門大戰的老獸人,都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又是一記記無比凌厲的劈砍,沖到獸人戰列面前的喪尸和食尸鬼如同割麥子,成片成片地倒下了。
就在這時候,阿爾薩斯的死亡騎士團沖過來了。
明明是看起來瘦得只剩下骨頭的骸骨戰馬,因為上面散發著更濃郁的死亡氣息,使得路上的低階亡靈紛紛退避,沖鋒起來如同破冰船一樣,輕而易舉在短短幾分鐘之內殺到獸人戰列的面前。
這是一次毫無花俏的對撞。
到底是巨浪沖垮堤防?
還是堤壩撞碎巨浪?
自戰斗開打之后的最強音告訴了凡世眾生一個答案不分勝負!
獸人不善防御。
盡管看上去獸人是防御的一方,但那只是錯覺,獸人完全是以毀滅敵人來維持這條所謂的防線。
死亡騎士殺到,要么是死亡騎士的黑暗魔法秒殺獸人,要么就是獸人用手中散發著淡淡神圣光輝的戰錘,一錘子把死亡騎士連身軀帶下面的骸骨戰馬全部砸成齏粉。
瞬間的對決,就是針尖對麥芒。
這種更像是同歸于盡的恐怖打法,讓雙方的首領都有點肉痛的感覺。
“殺”
轉瞬之后,那就是犬牙交錯的混戰局面。
正當死亡騎士團沖入戰線的時候,連天災軍團都沒注意到,在不遠處的奧特蘭克山脈最南端,一支部隊悄然入場。
起初,誰也沒發現這支部隊,因為在部隊的外頭,纏繞著數平方公里的寒冷迷霧。
感覺上,這跟天災軍團那股寒冷的亡靈天幕沒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