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連綿,滋潤著青島的每一個角落,喜來登大酒店,王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方,三張殘頁被他放在一旁,微微閉合著眸子,上面圖解的刀法如同電影一般,在他腦海之中不斷閃掠。
某一刻,外面似乎有了風聲,雨水瓢潑而下,時而有閃電劃過長空,將昏暗的天空映射的亮起一剎。
“當當當。”王銘凝神靜氣,腦海中不斷的將三通刀法的影像交替施展,逐漸的,他似乎有了一些領悟,而就在這時候,敲門聲悄然傳來,使得王銘眉頭微微一皺之時,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那微闔的眸子慢慢的睜了開來。
腦海中的影像逐漸的消散開來,王銘無奈的轉過身,將三張殘頁以及其余的物品收拾起來之后,方才打開了房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五哥朱立業。
“五哥。”王銘開口打著招呼,側身站在了一旁。
“醒了醒酒,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你,有陣子沒見到你小子,五哥還真有些想念的慌呢。”朱立業開口說道,接著走了進來,在落地窗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王銘拿過一旁的礦泉水,打過招呼之后,輕飄飄的扔了過去,被朱立業一把抓住,一口甘甜的礦泉水下肚之后,似乎將胃里的酒精也都沖淡了一些。
“小六,這一次來青島,心里有底么?”朱立業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出來,使得王銘笑著搖了搖頭,十天前接到魏老的電話,十天的時間,他已經盡自己最大的所能去熟悉菜品,而且,對于膠東一系,王銘知道的并不多。
“去年的魯菜交流會,咱們孔府一系的出戰者是我。”朱立業開口說道,臉上有苦笑之色閃現而出,不知是醉意未醒還是感慨,那以往睿智的目光,望向窗外之時,給人一種落寞之感,而這種情況,自從王銘與他認識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
“五哥,勝負都是正常的事情,今天師傅剛剛說過,你又干嘛這么在意。”王銘出聲安慰道,他從魏老口中,知曉了上一屆的魯菜交流會,一向領先的孔府一脈,在最擅長的刀功處理上輸給了膠東系,也因為這樣子,膠東一系這一年來更是咄咄逼人,可卻不知道代表孔府系出戰的,竟然是五人之中對刀法最為擅長的五哥朱立業,此時雖然開口安慰,可心里卻悄然一驚。
“我的一手三通刀法,在你幾位師兄之中,應該算的上最出類拔萃的,也因為這樣子,當初師傅才選擇讓我出戰,可沒想到,就是在這最出色的一項之中,卻被膠東系的大廚打敗了下來,這莫大的屈辱,如何能不在意?”朱立業搖了搖頭再度說道,而一旁的王銘則是坐了下來,望向朱立業的目光,有了復雜。
“在刀法的運用之中輸了么…五哥,能不能講講膠東系的刀法,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刀法,能夠勝的了師傅傳下來的三通刀?”王銘開口說道,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朱立業深吸口氣,旋即目光落在了王銘的身上。
“膠東系起源于福山,又名福山菜,外界廣泛認為其以烹制各自海鮮產品見長,實則福刪詞的用料極其黃帆,風味也繁復而微妙,以色香味形并重而著稱。”
“近幾年來,膠東菜發展迅速,隱隱有蓋過我們孔府一系,成為魯菜主流的趨勢,而且他們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刀法,名為凝神刀,下刀準,快,且透著一股穩重,而他們一系之中,對于這凝神刀操控的最為出色的,是一個叫做柳輝的家伙,這家伙對于刀法的運用極為精通,那凝神刀在他的手中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不少人的認知,而且,他還有一個外號,叫做柳三刀,雖然有些夸大其詞,可依舊能夠體現他刀法的可怕之處,而上一屆的魯菜交流會,我就是敗在了他的手里。”朱立業開口說道,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顯然對于這所謂的柳三刀記憶深刻,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王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五哥覺得,是我孔府一系的三通刀強悍一些,還是膠東一脈的凝神刀更勝一籌?”盡管心里有些吃驚,王銘臉色依舊平靜,對著朱立業開口問道之時,他也是很淡然的拿起瓶子,咕嘟嘟的灌了兩口甘甜的礦泉水。
“各有所長吧…我不知曉那凝神刀練到極致會有什么效果,可我卻有信心,若是能夠將三通刀法達到八成以上的程度,應該會有一定的勝算。”朱立業略一沉吟,有些不大確定的開口說道。
“八成么…”王銘心頭暗道,如今他對于三通刀法的掌控,應該在九成以上的熟悉運用度,而五哥朱立業所說的是一年之前,膠東菜的發展能夠如此迅速,且有一股勢不可擋的趨勢,那么他們在刀法上的進步,一年的時間,足以有很大的提升,這也使得王銘有了一絲壓迫感,而對于這種感覺,王銘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小小的歡喜,人這種高級的動物,很多時候,只有在感受到了足夠的壓迫之感,方才能夠使得潛在的力量爆發出來,這一點,即便是王銘,亦是如此。
“事在人為,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而且,小六你的三通刀在我之上,真的要拼的話,勝算不小,而且,這只是開場而已,之后的菜品展示,方才是最重要的環節,我相信,你應該會做的更好。”朱立業笑著說道,逐漸的從復雜的心情之中走了出來,目光帶著一絲期盼的望著眼前的王銘,長長的出了口氣。
“恩,也只能這樣子了,不管怎么樣,我也會全力以赴,膠東一系或許發展的很迅速,可孔府系歷經數百年而不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超越的,這一次,想要在我們身上討點便宜的話,他還需要再找一副好牙口。”王銘笑著開口說道,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朱立業深深的點了點頭,對于王銘這霸氣凜然的樣子,他非常的欣賞,年輕人若是缺了霸氣,沒有了年輕人應該有的鋒銳,那么就真的不能稱之為年輕人了。
“行了,五哥過來,也就是為了跟你說說這個,也好讓你做到心里有數,時間也不早了,你洗漱一下之后,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一起去看師傅他老人家。”朱立業站立起身,有些慵懶的伸了伸懶腰之后,對著王銘開口說道。
“好,我送五哥。”王銘點了點頭,亦是站了起來,與朱立業一前一后對著房門而去,將朱立業送走之后,王銘陷入到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他們一系因為魏老機遇的關系,能夠拿到這三張殘頁,從而使得孔府一系的刀法更為精純,這已經屬于上天的恩賜,而膠東一系,或許也是因為一些原因,從而使得這一套凝神刀廣為流傳了下來,發展至今,方才有了一些建樹,也成為了孔府一系的克制刀法。
雖然沒有見過那凝神刀,可經由五哥朱立業講解之后,王銘也能夠腦補出那凝神刀的不凡之處,可對于三通刀法,他同樣有著不小的信心,從出道以來,除了持有另外殘頁的陸天峰能給予他一些壓力之外,其余廚師的刀法之中,他還沒有輸過,而這一次,兩種不同刀法的碰撞,或許能夠給他一種意外的收獲。
窗外依舊小雨綿綿,花燈初上,夜幕降臨,落地窗外,綿綿的細雨在燈光的映射下,猶如細密的煙絲不斷的飄落而下,島城的夜景很美,王銘站在落地窗前,漆黑的眸子掃過窗外籠罩在細雨連綿之中的夜景,臉上也有了一絲的柔和浮現而出。
“凝神刀…”王銘嘴角呢喃,半響,他收回目光,將落地窗的窗簾拉了起來,轉身對著浴室走了進去,嘩嘩的水聲傳出,透過浴室的大玻璃,可以看到他結實的胸膛以及那一身古銅色的肌膚,洗完澡出來之后,王銘神清氣爽,甩了甩尚且還沾染著水珠的頭發,王銘來到床前,舒服的躺了下去。
厚實的席夢思高檔床墊柔軟而有彈性,躺在上面能夠最大化的釋放人體的疲勞,王銘微微的閉上眸子,隨手將一旁的臺燈關閉,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王銘睡的異常香甜,第二天一大早,王銘從睡夢中轉醒過來,一夜高質量的睡眠,使得他神清氣爽,起床洗漱之后,便接到了五哥朱立業的電話,王銘略作收拾之后,望著鏡子中帥氣的樣子,嘴角掀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出來近乎半年的時間,隨著在東江開始打拼,臉上原有的一絲稚氣盡除,清秀的模樣,此時也逐漸的變的棱角分明,透著一股英俊帥氣。
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后,王銘出了房間,與鄭小風會和之后,順著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廳,一眼就看到了大廳休息區域的師兄幾人,而此時,除了五位師兄之外,亦有三男一女站在一旁,臉上掛著笑容彌漫,而反觀五哥朱立業,臉色則是有些難看。
王銘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旋即腳步邁動中,對著幾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到你還是這樣一幅生氣的樣子,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