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之上,飄舞著日月神教大旗的豪華大船,順著風勢、水勢,孤單地向前進發。
周圍遼闊的江面上,再沒有一艘船行駛,一種孤獨、壯烈、萬物為之中心的豪壯氣勢轟然流轉。
大船的甲板上,精銳的日月神教弟子極其認真的站崗守衛,余光掃過甲板最前方那道身影時,都不禁帶上了一絲狂熱。
那道看上去并不是多強壯的身體,卻充滿了一種特殊的力量感,壓的周身三米之內沉重無比。
身后,古三通與燕十三靜靜站立,看著東方不敗的背影,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但還是感到一陣陣心悸。
“古三通,你這個樣子與朱無視決戰,是想死嗎?”東方不敗看著這眼前翻滾不息、勢不可違的江水,平淡中帶著一絲冷意地說道。
“嗯!”古三通眉頭一皺,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的心的確不穩,從那日大殿上開始,就不穩起來,究根結底,他已不是獨自一人的古三通,他有弱點,素心與古是非是他永遠不能拋棄的極大弱點。
旁邊,燕十三冷淡地看了古三通一眼,眉宇間輕不可察地皺起一絲。
“你在擔心。”東方不敗沒有轉過身,繼續平淡地說道。
“呵呵!”古三通苦笑兩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東方不敗收起了那絲冷意,平緩道:“本座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管怎樣,千尋、素心、是非她們都不會有事的。”
古三通精神一振,雙眼深處的擔憂立刻散去不少,不穩的心也漸漸平穩下來,鄭重地抱拳一禮:“多謝教主!”
東方不敗沒有回應,話鋒一轉,“與朱無視決戰之后,你打算如何?
你應該清楚,吸功大法雖進步快速,但終有其缺陷,你曾經吸過人功力,頂多也就能達到天榜中實力,與大宗師無緣。”
古三通一陣皺眉,他自然明白吸功大法的缺陷,每個人的功力都是帶著自身生命印記,即使再好的功法,也不可能完全消磨,境界低的時候還好,境界高了,就可能再也前進不了一步。
而且越容易得來的,有時候就越不是好事,缺了那份磨礪,永遠都登不了巔峰。
不過當年在天牢第九重時,他身受重傷,必須吸那些人的功力,一方面壓制傷勢。
一方面保持自己的實力,要不然朱無視可能早就對他下毒手了。
要是一般人來說,能達到天榜中的實力,那已經是夢寐以求、不敢再過多奢望了,可對于古三通來說,就完全不能滿足了。
雙眼中的神色一陣變化,最后全部化為了堅定,嚴肅道:“這次過后,我決定廢功重修。”
燕十三驚色一閃,要知道廢功重修可不是說說的,一個不小心就再也修不到原本的境界,更何況還要突破原本的境界。
不過,古三通這種情況之下,倒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嗯,你有這個勇氣很好,到時來本座這里拿嫁衣神功。”
古三通神色一愣,雖然不明白嫁衣神功的功效,不過還是再次鄭重一禮,“屬下多謝教主!”
“奪命十三劍也快到第十五劍了吧。”平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燕十三目光一閃,語氣中竟然帶了一絲遲疑,“第十五劍,我感覺、好像掌控不了。”
“嗯?”古三通驚訝地看向燕十三,什么樣的一劍,居然讓他的創造者都掌握不了!
“劍招再強,也終究只是劍招,奪命十三劍是魔劍,希望你能執掌它,而不是讓它執掌你。”東方不敗平淡卻顯得異常沉重的聲音、直接響在燕十三腦海里。
燕十三微微愣神,神色凝重起來,對著東方不敗重重一點頭。
東方不敗一揮手,“你們都下去準備吧,本座不希望到時解決了朱元璋,你們卻死了。”
平淡中強大到無與倫比的自信升騰而起。
古三通一笑,玩世不恭的氣質再次出現,抱拳道:“教主放心,我古三通可不是這么容易就死的,是吧?老燕。”
燕十三沒有說話,依舊冷冰冰的,對著東方不敗一點頭,轉身離去。
古三通也不在意,五六年的相處,他早已經習慣了燕十三的脾氣性格,一句“屬下告退”后,也轉身離去。
兩人離去,東方不敗仍在看著這滾滾的長江水,暗中體會著那股天地間強大的自然偉力。
不是學習這股自然威力,而是去對抗他,以自身的意志去對抗它那強大的自然威壓,從而磨練自己。
這就是東方不敗這幾天來,發現的一種磨煉自身意志的法門,效果還不錯。
時間一天天過去,大船越來越靠近金陵渡口,這一天,八月初一終于到了。
刺眼的驕陽緩緩從天邊升起,金色的光芒,強勢驅散了神州大地一切黑暗,緊張、期待的氣氛籠罩了整個金陵城。
這個早晨,偌大的金陵城突然少了許多喧鬧,多了不少肅穆,金陵城門一開,就有人陸陸續續向長江邊、金陵渡口而去。
大明皇宮,一道道高大的宮門已經打開。
朱元璋一身金黃龍袍,在十幾個太監、幾千精銳士兵的護衛下,出了大明皇宮。
宮門外,朱無視、虛若無、展羽等等,大明朝廷的高手都等在了這里。
“走吧!”朱元璋威嚴地吐出兩個字。
所有人隨著這兩個字,向城門而去,一路上無數江湖中人被驚動,默默地跟在朱元璋隊伍后面。
人流越聚越多,無數三教九流、正道、邪魔兩道的人走在了一起,可是卻沒有人發起沖突,哪怕是兩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勢力,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動手。
一間金陵城的道觀里,木道人靜靜站在石階上,雙目看向金陵渡口的方向。
身后快步走來幾個身穿道袍的男子。
“師叔,朱元璋已經出發了。”其中最為年長的那個嚴肅道。
“嗯。”木道人悠悠地點點頭,語氣中情不自禁的帶了一絲期待:“我們也該走了,三年多不見,不知他到了哪一步?老道也確實好奇。”
大明朝廷的驛站里,言靜庵盤膝坐在房中。
“師傅,明皇已經出發了,特派人前來通知。”門外,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言靜庵睜開那雙讓無數人傾倒的美眸,幽幽嘆了口氣,玉唇輕啟:“夢瑤,請玄澄大師和你了空師伯一同動身。”
“是!”
“開始了,走吧!”一間客棧窗戶邊,李沉舟看著不遠處的人流,面色嚴肅的沉聲說道,身后柳隨風等人面帶期待之色,點了點頭。
云來客棧。
邀月憐星坐上了豪華的馬車。
那位抱著琴盒的女子隨后不久,也登上了馬車。
金錢幫總部,上官金虹帶著上百手下,氣勢如虹地出了大門。
峨眉派、華山派、嵩山派、崆峒派等等等等為之而動。
無數高手、無數勢力、無數人馬,迎著驕陽向城門外、金陵渡口而去。
這個時候,不管他是什么高手、不管他是哪方勢力,都只是這浩瀚人流中的一位。
為的就是去看一場決斗,一場、一個人與一個皇朝的決斗。